“吃的還是?”帝玺隻覺得瓶子沉甸甸的,不知道裏頭到底裝了些什麽。
“吃的,但是别多吃,一次十滴。”洛羽說着,讓開了身子讓孟婆站了出來。
孟婆看着帝玺,笑了笑說道:“這是洛公子想到的辦法,可以用這個瓷瓶暫時杜絕幽冥鬼氣對你的影響,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十滴隻能維持半個時辰不被沾染,所以如果跟我在一起,你一定要記得準時吞服。”
“我跟你似乎不會在一起。”帝玺看着手中的瓷瓶,幽幽說道。
“所以這是以防萬一的,萬一出現你我需要并肩作戰的情況,必須提前服下。洛公子能夠弄到的也不多,用一點少一點,附靈珍惜。”
帝玺看着孟婆,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有了這個可以暫時隔絕幽冥鬼氣的水,帝玺其實并沒有更放心,她擔心萬一這個東西她沒有保護好,反而落入了引魂燈的手上,那就麻煩了。
然而洛羽他們顯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隻聽洛羽淡淡然說道:“你放心,藥水既然是我找到的,當然不會讓别人利用了去。藥水上我施加了魔力,除了你之外誰都打不開,而且一旦有人想要強行毀壞瓶子,裏面的藥水都會全數蒸發,一點不剩。”
洛羽說的極爲淡然,帝玺聽了卻不免啧啧稱奇:“居然還能這樣……”
“此物貴重,當然不可同日而語。”洛羽回話,随後便将裝着魂魄的瓷瓶給收了起來:“寅時三刻,城門回合。”
“好。”帝玺幾乎沒有猶豫,立刻答應了下來。
“阿玺,我最後提醒你一次,引魂燈和雙色笛都不是容易相處之輩,我們未必能夠保護你的安全,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洛羽在離開前,特地又叮囑了帝玺一聲,顯然是不太相信帝玺的身子會不拖後腿。
而帝玺隻是淡淡應了一聲,連說都懶得多說。畢竟在洛羽心中,已經默認她是個拖後腿的角色了。
後半夜開始,帝玺換上了一套行動較爲便利的短打,一套短打穿上身,倒是讓她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還行,看起來還算精神。”聽鶴在臨出發前最後給帝玺試了一次針,把帝玺的病情最後穩定了一遍之後,便跟着帝玺一道撐傘離開了驿館。
彼時天上的雨水反而小了不少,雖然落在地上還是噼裏啪啦作響的,但是卻沒有先前那般稠密了,走在這樣的雨夜之中,小心些,步子小一點,并不會淋濕全身。
帝玺他們是最後一個到達城樓的,當他們到達的時候,連帶着趙錢孫在内的人,全都在城門口等待着他們了。
“抱歉,我們來遲了。”帝玺一見他們的樣子,估摸着他們都在雨裏站了有一陣子了,心中難免覺得有些抱歉,然而洛羽擺擺手,對此并不在意。
“郡主,該安排的我們都安排妥當了,若是你們準備好了,我們這就打開城門。”趙錢孫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站在雨中不像是個一方太守,反而更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人,然而趙錢孫的智慧帝玺是領教過的,對趙錢孫的安排,她不需要多過問,也自然是相信他的。
“我們走吧。”帝玺最後确認了一遍來的人員,确定無差之後,便跟趙錢孫說道:“還請大人傳令打開甕城城門放我們出城,還有,如果我們兩天沒有回來,請你們一定要堅守栎陽,迎接陛下到來。”
“是,郡主放心。”明知帝玺所說有些不詳,然而無論是趙錢孫還是聽鶴他們,都不爲所動,隻是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本質的工作也就是了。
“來人,開啓城門。”趙錢孫站在雨中發号施令,隻聽得一聲巨響,城門漸漸開啓,索橋放下,給帝玺他們打開了一條離開栎陽的通道。
帝玺他們走出了栎陽城,目睹索橋重新拉上之後,他們回身朝甕城看了一眼。
“郡主保重。”趙錢孫帶着幾個甲士站在城樓之上,恭恭敬敬地祝願了一番帝玺。
帝玺朝他笑了笑,然後撐着傘,走出了栎陽城池的範圍,走向三江彙聚之地。
三江水系暴漲已經數天,在這幾天裏,越來越多的河水湧入三江,導緻大多田地都被洪水給淹沒了,這樣的湍急勢頭之下,别說滄朔的軍隊想要渡河了,他們想過河也是一件麻煩事。
“走吧。”洛羽一騎當先打起了頭陣,在他們面前以魔力暫時遏制住了三江的洪水,硬是暫時停出了一小塊安全區域可供他們站立。
帝玺等人跟在洛羽的身後走上了三江之水的江面,即便耳畔就是潮水呼嘯的聲音,然而他們所站立的地方仍然是安全的。
“不要離我太遠,我能固定下的水流距離并不大。”洛羽說着,率先向前走了兩步,衆人連忙跟了上去,而他們方才所踩的江面,已經重新被流水所吞噬了。
他們緊緊跟着洛羽的腳步向前行進,本來不是特别寬的三江水系,在他們真正開始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并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那般窄小。行走在這樣的水系之上,帝玺第一個開始有些撐持不住了。
“郡主,你還能撐得住麽?”後傾見帝玺的情況不是太好,連忙伸出一隻手按在帝玺的後背,爲帝玺輸送了不少靈氣,以便帝玺能夠繼續順利行動下去。
帝玺搖搖頭,抓着後傾的手輕聲道:“我沒事。”
“走吧,我不松開你了。”後傾看得出來帝玺是在勉強自己,因此他隻能寸步不離地跟着帝玺,免得帝玺再出什麽岔子。
帝玺輕輕點頭,算是向後傾道了謝,而他們的言語也被洛羽聽在了耳中,隻是洛羽似乎并沒有發現後傾在爲帝玺輸送靈氣,或者是,他即便發現了,仍然當做不知道,總之,帝玺并沒有從洛羽回身的時候,看到一點兒異狀。
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走到河中央的時候,洛羽的魔氣居然被人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