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來靜養吧,明天不需要你去了。”洛羽定定看了許久的帝玺,突然開口否決了自己最初的看法,這樣一來,帝玺反而覺得有些不太高興了。
“洛羽,你擔心我托你們的後腿?從錦城到栎陽,千裏迢迢的路我都堅持過來了,明天也隻不過是跟雙色笛打個照面罷了,我能出什麽事?你先前不因爲我身子不好而改變自己的主意,現在卻又改變了自己看法,你說,你的理由是什麽?”
帝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看不起了,尤其是她成了壁國的國玺附靈之後,壁國的大事小情沒有她不知道的,她或許想法稚嫩了一點,但卻絕絕對對不是别人可以小看的,這是帝玺的自尊心。
“阿玺,你别胡鬧了,你自己的情況難道你不知道麽?就算讓你去了,你也成功見到了雙色笛,你有把握讓雙色笛離開引魂燈麽?我本以爲你就算身子虛弱,但鸾羽的力量仍然可以使用,對付一個雙色笛不在話下,可現在看起來,你身上的鸾羽力量都要消耗殆盡了,我又怎麽可能會讓這樣的你去面對雙色笛?”洛羽說話沒有一點兒拐彎抹角,說出來的話都是實打實的,這讓帝玺略微不悅,可到底還是無可奈何。
畢竟洛羽說的全是實話。
“我并非不能行動,我也相信雙色笛對我沒有惡意,更何況,你難道想讓我放任你們幾個人去面對兩個傾淵戰器麽?我帝玺什麽時候成了這麽自私的小人了?”帝玺被洛羽的話氣得夠嗆,若不是她的心髒已經不能負擔她情緒的大起大落,這會兒帝玺非得揭竿而起好好揍一頓洛羽解氣不可。
“你以爲,你相信,你覺得?阿玺,你不小了,蘇卿離爲了能夠延續你的性命遭受了天帝的懲處,他爲你做的一切不是爲了讓你在這種時候耍脾氣的,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洛羽突然間也覺得煩躁得很,帝玺這麽不配合是洛羽沒有想到的。
然而帝玺仍然堅持住了自己:“洛羽,我并不是一無是處的人,這點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有我的堅持也有我的準則,我敢這麽說,就表示我能接受這樣做的任何後果,你應該鼓勵我,不是麽?”
“别吵了,這種問題争吵也沒有意義,我确認過,郡主的身子真要強行出去一次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反正她的身子已經壞到不行了,再壞也就那樣了,對不對?再說了,有我們,有聽鶴在,有什麽好擔心的?”後傾說着,沖帝玺擠眉弄眼了一番,帝玺理會了後傾的意思,也颔首道:“離鸾可以跟着我,有一個人相互照應,這總不是問題了吧?洛羽,我們倆是敵人,你沒有必要爲了我的安危考慮那麽多。”
“既然你我是敵人,那我生取生魂你又有什麽資格反對?”洛羽非但不領情,還嗆了一次帝玺,帝玺被他說的啞口無言,隻好瞪着眼睛直勾勾瞅着洛羽,心裏暗暗罵了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洛公子,咱們來這裏可不是跟附靈吵架的,事兒确認完了我們就該去準備了,我看太陽已經徹底升起來了,那隻仙鶴估計也快來了,沒事的話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孟婆見這倆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幹脆當起了和事老,将洛羽給帶走了。
洛羽和孟婆一走,帝玺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一點:“從來都是别有用心,現在裝什麽大度裝什麽關心我?真當我是傻子不成麽?”
“阿鸾,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關心你,其實你心裏也明白,這樣前去會一會傾淵戰器對你來說其實是一個負擔,隻是你不想拖大家的後腿,也想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對麽?從這點來說,你和青鸾又是何其相似。”
後傾對帝玺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溫柔,帝玺聽着卻怎麽都有些不是滋味。
連後傾都不相信她并不是不争饅頭争口氣,而是真的覺得自己能夠做到,這讓帝玺或多或少都覺得有些沮喪,而且更讓帝玺不太開心的事情是,看洛羽的意思,就算明天早上出發了,他也一定不會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如果是連城在這裏,他一定會明白我的想法。”帝玺長長歎了一口氣,越來越想念連城了。
“說起壁國皇帝……戰神方才的話,你信了幾成?”
帝玺愣了愣,回道:“五成。”
“将信将疑?”後傾反問,卻又自己補充道:“我倒是覺得可以相信,你們那個壁國皇帝不是一般人,雖然我還不知道他的靈魂到底蘊藏了怎樣的力量,但是這股力量絕不是一個凡人可以擁有的,他就算不是卿離天君,也絕對是個修爲高深的大德。”
“爲何我竟從無察覺?”帝玺與連城相處的時間可不短,她卻從來沒有從連城的身上感受到一點别的力量,連城應該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而已,爲何後傾會有這樣的結論?
“這不奇怪,就算是我其實也沒有真的感受到他魂魄的真實情況,更不要說戰神他們了,如果他們能夠感知到連城不是一般人,他剛才恐怕就會讓你直接确定,連城就是卿離天君了。然而,就算我能感知到他的魂魄不同于凡人,我也不會讓你認爲他一定就是卿離天君不可,畢竟這世上能夠有這樣的魂魄的人就算鳳毛麟角,那也不是卿離天君一人獨有,他的魂魄到底是屬于誰的,未來我們總會知道答案。”
後傾這一番長篇大論說罷,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一口飲了下去:“下回可不能一次性說這麽多話了,太累人了。”
帝玺聽後傾這麽說,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而在她的笑聲之中,她的房門再次被打開,這一回進來的人卻是聽鶴。
聽鶴的目光掃過帝玺之後,就落到了有些狼狽的後傾身上:“你受傷了?”
“沒有。”後傾矢口否認。
“内傷,都在你心口按下黑手印了,還說沒傷?把外衫脫了,我替你行針。”聽鶴特别鄙視地看了一眼後傾,用一種大夫特有的口吻直接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