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傾聽到帝玺的問題,給出了一個還算比較合理的解釋:“這不奇怪,連接着朔陌城附近的都是小城池,幾乎沒有能力派出多少兵力來,想要截斷一個百人糧草辎重隊伍,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極爲困難的事情了。押送糧草的大部分都是身強力壯的人,沒有好的兵刃和體質,是不太可能能截斷的。”
“這兩樣偏偏我們都比他們好。”聽鶴接了一句。
李大點點頭,抱拳對帝玺說道:“郡主在此稍待,我們這就去攔截辎重隊伍。”
李大雷厲風行的性子讓帝玺不免覺得有些欣慰,有這樣的人跟在身邊,做事方便了不少。而且在帝玺首肯李大帶着百人分隊出擊之後的一個時辰,這群人就已經押送着糧草回來了。
如果不是後傾和聽鶴目力極佳,恐怕已經把這個辎重隊當成敵人了,然而到了帝玺身邊的,卻是已經偷梁換柱成功的李大他們。
“做完了?”帝玺問道。
李大點點頭:‘放心吧郡主,屍身我們已經全部掩埋了,隻要沒人特地去挖,是不會發現有一支隊伍在這裏全軍覆沒的。’
帝玺不由得贊歎了一句做得好,同時心裏也漸漸覺得有些膽戰心驚了起來。
帝江訓練的暗衛強度遠超帝玺的預料,這樣的素質和行事作風,如果不是她在回師勤王的時候帶來了諸如司情這樣的人物,隻怕勝負就不可預料了。
“郡主,這些是給你們的衣衫,麻煩換上,然後我們就可以走了。”李大做事滴水不漏,不但把他們的衣服全都換掉了,而且連這一個押送軍資的隊伍從何而來,長官叫什麽,需要把糧草交給誰,全都弄了個清楚明白,這更是讓帝玺深深覺得李大其實是個可塑之才,尤其是壁國現在并沒有能夠扛得起大旗的軍中才俊的情況下,李大這樣的人物稍加磨練,将會是壁國的棟梁之才。
幾人換完衣衫之後,便再次押送着糧草啓程了,在這一段路上,帝玺特地提前服用了聽鶴遞給她的藥丸,以保證自己不會中途出岔子之後,這群早就李代桃僵的人,便走上了與滄朔軍隊交割糧草的道路。
滄朔的士兵在滄朔李牧的帶領下,将朔陌城團團圍住,可除了滴水不漏之外,李牧對朔陌城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的。
朔陌城的太守堅持閉門不出,不管外面戰火如何燎天,朔陌太守王貴也堅持堅守不出,每日裏除了修複守城器械之外,便是用一些奇計逼退李牧的軍隊,一來二去,拉鋸了兩個月,朔陌城愣是沒有讓李牧的人進來哪怕一個,反而是李牧方面還略有傷亡,久而久之,李牧幹脆便在四處城門口安營紮寨了。李牧的目的也很明确,既然你們不肯出門應戰,那就耗死你們算了。
滄朔這次是舉傾國之力來跟壁國對抗的,對于糧草方面也是想盡一切辦法供應,李牧這邊遇到頑抗,那邊,糧草辎重便源源不斷運來,不說别的地方送來的糧草,就是李大他們截下來的這個百人押送隊伍的糧草,就足夠二十萬兵丁三日口糧了。
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對李牧的人來說,這份辎重更是夠他的軍隊們吃上十天。
當帝玺他們帶着這些辎重到達朔陌城外,李牧派人清點了糧草辎重,入庫之後,他們便被李牧給遣散了。
這個年輕的滄朔将領核驗了他們的身份,并且問了一點兒無關痛癢的問題之後,便放他們離開了。
軍中雖然戒備森嚴,但是他們得到了李牧的首肯,便可以三三兩兩分散開,穿過朔陌城邊境,直接前往祁連山山口。
然而讓帝玺沒有想到的是,她與後傾聽鶴他們在穿越軍隊士兵與李大他們會合的時候,居然被人給攔了下來。
“你們是誰?爲什麽是女的?”滄朔的一個士兵攔住了帝玺和後傾,眼底滿是疑惑:“前線什麽時候有過女人了?”
帝玺鎖眉,沒有說話,後傾卻開了口:“老兄,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我們兄弟幾個雖然男生女相,但是也不至于會被錯認成女的吧?難道你聽過聲音像我這樣的女人?”
後傾作爲西王母,本就雌雄同體,變幻一個聲音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那略帶磁性的男聲一出來,士兵也犯了嘀咕:“可是我看你們明明……”
“這樣吧,來比扳手腕吧,大家都是靠着力氣在戰場殺人賺軍功的,我還就不信了,還有娘們兒能有我這樣的力氣。”後傾用眼神示意聽鶴保護好帝玺,然後自己特别豪放地笑了笑,伸出了一隻胳膊。
那江離鸾的身子不管怎麽說到底也是個女子,露出來的藕節一樣的胳膊怎麽看都不像是個男人的,那士兵看到這樣的胳膊,更是确認了後傾是個女的,然而後傾的嗓音卻又給了他無盡的迷惑性,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後傾的說法,伸手與後傾掰了一次手腕。
跟後傾掰手腕,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那士兵甚至三秒都沒撐上,就被後傾給扳倒了。
這就算了,後傾甚至彎下來了三根指頭,繼續道:“我用五根手指跟你比力氣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兩根手指,隻要你能掰動一根,就算我輸。”
那士兵不信邪,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掰了半天,後傾的手指仍然是紋絲不動的。這樣的力量讓士兵吓壞了,就算後傾怎麽看都像是個姑娘家,他都不敢開口判斷後傾的性别了。
然而後傾也沒想到,他爲了證明他們身份露出來的這一手,讓軍中頓時物議斐然,出現了無數人圍着後傾,就想與他一試高下,這樣一來,他們居然根本就走不得了。
這樣的結果是三人都不曾想到的,眼見着圍住他們的人越來越多,帝玺的眉頭終于糾葛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