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幾天你最好不要随便走動,你的心口情況非常不好,就算我和聽鶴跟着你,你閉門不出都未必不會出事,所以這幾天你不要想太多事,待在這裏,所有人我們都會幫你推了,五天之後,若是你情況見好,自然能出去。”昆吾卻陡然開口,截斷了帝玺的去路。
“可是,趙蔓青的事情我實在是不放心。”帝玺聽到昆吾限制了自己的行動,心裏頭未免着急。
昆吾冷冷看着帝玺,眼裏終于有了一絲不快的神色:“我要照顧你的姐姐,還要照顧你,請你不要再給我添亂了,否則我向你保證,你在今天之内必然會昏睡過去,而皇後,也會在今日迎來死期。”
“可……”
“聽鶴,準備藥,我們這就入宮。”昆吾威脅起秋小落倒是幹脆利落,而聽鶴的動作更是幹脆。
帝玺見狀,隻能無奈妥協了:“好,我不出去,也不見任何人,隻是五天,若是五天後我的心疾沒有好轉,還請先生不要再拘着我。”
“如果五天後你的心疾沒有好轉,我再拘着你也沒有意義了。跟一個死人,我沒有什麽可以計較的。”昆吾說罷,擺手讓聽鶴不要繼續收拾藥物了,同時自己走到了桌子上,将毛筆沾滿濃墨之後,揮毫在處方箋上寫了幾個大字,随後交給了聽鶴:“貼出去,從現在開始,誰要是想來見郡主,都給我亂棍打出去。”
“昆吾先生……”
“你再說話試試?”昆吾冷冷的面孔在這一刻似乎像極了曾經的帝江。當初帝玺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喜歡亂跑,被帝江抓住之後,他總會這樣兇一頓帝玺,可兇完,還是任由帝玺随便亂跑了。
乍然聽到昆吾這麽訓斥自己,帝玺突然覺得心口一疼,竟是哼了一聲之後,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聽鶴趕忙替帝玺診了一下脈,随後緊張的神情便消散了不少:“郡主,藥還在熬,等熬好了我再端過來給你喝,你安心靜養,藥中有安神的藥材,喝完你就好好睡吧。”
帝玺強忍着心口的疼痛,問道:“聽鶴,你們找到我的時候,我的身邊是不是已經沒有笛子了?”
“什麽笛子?”聽鶴惑而問道。
“就是……雙色笛,傾淵戰器。”帝玺說着,語氣越來越虛弱了。
聽鶴搖了搖頭,回答道:“我們見到你的時候,你一個人倒在巷子裏,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身上除了藏靈匕也沒有别的東西了。如果有傾淵的戰器,那麽……應該被人拿走了吧。”
帝玺聽聞此言,輕輕颔首,随後就閉上了雙眼。
她甚至不用費心去猜,都能知道拿走的人是誰。必然是洛羽或者是冥王,妖王的人,除此之外,不可能有人還能帶走雙色笛了。
“聽鶴,郡主這邊交給你了,我得進宮了。”昆吾特别雷厲風行地在外頭貼了告示,告知來訪的人郡主接下來五天誰也不見之後,就吩咐了聽鶴一聲進了宮。
帝玺聽着昆吾的話語聲,想要起來跟昆吾知會一聲讓他記得回來跟她說一下暮姐姐的近況,可是她心有餘而力不足,連思考的能力都漸漸丢失了。
昆吾一走,帝玺便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沒有任何人入夢,竟是難得的好眠。直到聽鶴喊她起來吃藥,她的神情都是放松的。
喝完藥之後,帝玺便再次沉睡過去了。也不知道聽鶴到底在藥中加了多少安神定志的藥草,接下來的五天帝玺竟是除了吃藥之外,全程都在沉睡,連一點飯都沒有入腹,全憑借藥湯吊着一條命。
五天後的清晨,帝玺終于從昏睡之中清醒了過來,然而她心口仍然是極爲難過的,隻有小幅度的動彈才能讓她不覺得那麽痛苦。
聽鶴端來了新的一份藥汁,放到了帝玺的面前:“郡主,喝了吧。”
“今天再喝,不會再沉睡了吧?”帝玺捧着藥碗,笑呵呵問道。
聽鶴搖頭:“藥中隻加了安神的藥而已,你會一直沉睡,隻是因爲你的心并不能承受你正常活動所帶來的負擔,其實這與藥本身并沒有任何關系。”
帝玺聽了這話,愣了愣,随後扯出了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原來如此。”
“郡主,有兩件不是很好的事情,若是我告訴你,你能承受麽?”
帝玺定定看着聽鶴,有些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跟暮姐姐有關麽?”
“皇後情況還算穩定,或者說,也不可能更糟了。”
“那是什麽事?”帝玺聽到帝暮沒有事,心下便放心了不少。
“滄朔太後被人殺死在了壁國境内,不是我們的人下的手。這個消息走漏到了滄朔,所以現在,朔陌城已經引發了一場戰事,北漠和滄朔的主力部隊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陛下要禦駕親征。”聽鶴言簡意赅将這五天内發生的最重要的事情給帝玺說罷,然後就催促道:“郡主,你快喝藥。”
帝玺扶着碗的手微微顫抖,到底也沒有讓碗中的藥物撒出來:“壁國經受不起一場大戰……”
“所以爲了用最少的代價得到最好的效果,陛下才決定禦駕親征的。而且……滄朔和北漠合兵,早就陳兵邊境線了,隻是陛下一直沒有告訴給郡主聽罷了。”
帝玺聽到這話,心頭終于燃起了一絲怒火。她将藥碗往身邊一放,問道:“殿下和脫斡王子在哪裏?”
“他們應該還在宮裏,現在早朝還沒散,他們大約要午後才能回來。”聽鶴說着,将藥碗重新捧了起來:“郡主你該喝藥了。”
帝玺看了聽鶴一眼:“如果我不喝會怎麽樣?”
“我知道你想進宮,所以藥你必須喝,否則我保證你走不出這間屋子,就會暈倒。”聽鶴真誠無比地說罷,将藥碗重新推到了帝玺的面前。
帝玺長長一聲歎息之後,還是接過藥碗,揚首一飲而盡:“真苦。”
“你的病勢沉疴,不用重藥根本無法維持。”聽鶴說罷,帶着藥碗退了出去:“郡主,你先換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