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玺,我知道這麽說很殘忍,但是現在的你,甚至以前的你,都從來不曾真的了解什麽是喜歡,青鸾直到死後才知道君離喜歡她,你呢?你與她一樣,慧根未開,難道真的明白這一切麽?”蘇卿離卻像是根本不擔心帝玺會受到多難過的傷一樣,一字一句仍然如同針紮的一樣。
“我明白的,蘇卿離,我見過壁國的皇帝是如何爲了得到我而不擇手段,所以我懂得,那不是愛,我知道我願意爲了你的安好放棄一切,所以你不要說我不喜歡你好不好?”帝玺在見到蘇卿離的時候,就像是回到了數百年前的時光,她的一切尊嚴,一切堅強,在蘇卿離的面前,都化作了烏有。
“阿玺……”
“蘇卿離,我并沒有希望從你身上索求什麽,所以你……”
蘇卿離突然雙手抓住了帝玺的雙肩:“阿玺,你告訴我,連城對你是什麽樣的存在?我與連城,你會選擇誰?”
帝玺像是被蘇卿離抓住了面門一樣,整個人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我……”
“你是不是甯願放棄我,也不願意放棄連城?”蘇卿離還在步步緊逼。
帝玺連連搖頭:“不,你們于我而言一樣重要,你們是一樣的……”
蘇卿離摟着帝玺,最終所有情緒都化作了一聲長歎:“其實你的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你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我,可是你不希望自己四百多年的守候成爲泡影,所以你在堅持,你在告訴自己,無論發生了什麽,我都是你心中第一位的,可實際上,你喜歡的人早就不是我了。”
“我……”
“阿玺,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卿離天君,或許我還會給你帶來莫大的災難,所以……沖破我給你的封印,然後,當你遇到真正的我,用藏靈匕刺穿我的心口。”
帝玺聽了這話,如何能不震驚?她整個人都瑟瑟發抖了起來,說出來的話就像是經過了千年寒冬一樣,足以将帝玺的整顆心都冰封起來:“我不會對你下手,無論你是誰,無論你變成了什麽樣。”
“如果我是傾淵呢?你還不願意這麽做麽?你體内的那顆種子已經發芽了,當它成長完畢,你是否還能如現在一樣?阿玺,你即便不肯答應我,也沒有關系,當你與我真的重新相見,我會控制你,在你體内的種子沒有控制你之前,殺了我。”蘇卿離說完,一手按在了雙色笛上:“傾淵的戰器,你可以讓它們重新沉睡,不要讓洛羽他們找到你手上的戰器。”
帝玺聽糊塗了,愣愣看着蘇卿離居然不知道應該如何應答。
“阿玺,這一世,我必然拼盡全力讓你免遭厄運,這是我欠青鸾和君離的。”蘇卿離說罷,甚至不給帝玺跟他告别的機會,就消散了。
藏靈匕上的微光徹底消散,然後跌回了帝玺的懷中,帝玺卻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量一樣,跪在了虛空之中:“蘇卿離……爲什麽你要我否認我對你的感情?明明你愛我如同你喜歡我一樣,爲什麽……”
不會再有人給帝玺回答,可帝玺卻知道,這一次,蘇卿離是要下決心與她做出個分割了。
難道是因爲君離天君麽?
帝玺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她隻知道,聽到蘇卿離這樣否決他與她之間的感情,她的心有多痛,而且這種痛感居然越來越深刻,甚至還有點熟悉的感覺。
帝玺捂着自己的心口,整張臉上陡然寫滿了驚訝。
她……記得這種感覺……而且永遠不會忘記……當初……當初她……
帝玺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整個人倒頭一栽,竟是怎麽也起不來了。心口的疼痛被無限放大,最終到了她無法承載的程度,終于,她呃了一聲,倒了下去。
當帝玺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的身上已經沒有雙色笛了,之前的一切就像是幻夢一場,最終都歸于虛無了。
她想勉力起身,卻在身子用力的那一刻,感受到了無邊的痛意,那是從心口傳來的無邊痛感。
她頓時呆住了:“我……”
“郡主,你遭遇了什麽?爲什麽你的身體狀況變成了這樣?”昆吾在帝玺身邊看着她,似乎一刻都不曾離開。
帝玺搖搖頭:“沒什麽,昆吾先生,我怎麽了?我覺得我的身子似乎……跟五百年前……很像……”
那種心髒不适的感覺,曾經陪伴了帝玺最年少的時光,直到她成了靈,這種感覺才不再體現,可現在,帝玺卻再次感受到了那樣的痛楚。
“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郡主,你恐怕永遠都……不可以再像當初那樣了,曾經于你而言最奢侈的東西,未來也會是你最奢侈的。”昆吾這話好似已經把帝玺給框死在某些局限之中一樣,讓帝玺覺得闖不過氣來了。
曾經……曾經的一切紛至沓來,她居然在四百多年後,又一次擁有了這樣的身軀。
“困住,從今以後你不可大喜大悲,否則心口可能就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了,若是如此,會發生什麽,就不是我能斷言的了。”昆吾再次強調。
帝玺深深吸了一口氣,随後笑了起來:“放心吧,這樣的情況我曾經經曆了很久很久,現在……也無所謂。隻是别讓連城知道,我不想他擔心。還有,趙蔓青抓到了麽?”
“嗯,趙蔓青已經下獄。”昆吾對其中的内情并不是很了解,而且他也并不關心這些瑣事,對昆吾來說,隻要他的病人能夠在他手下康複,這就是最開心的事情了,至于朝堂如何,本就跟他無關。
帝玺聞言,颔首,心中卻在計較着該去見一見趙蔓青了。她需要讓趙蔓青認罪,否則連城無法給滄朔一個交代,那麽這場大戰仍然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