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壁國快要變天了,需要連城坐鎮,可現如今帝江黨羽已死,壁國之内再無人能夠掀起風浪,這一點顯然是不成立的,那麽也就隻有另一種可能了,昆吾希望連城能與他們會合,會合又爲了什麽呢?眼下也隻有玺兒的事情還沒有妥善處理了。
“可是小王沒聽錯的話,剛才昆吾先生說過,這能夠進入魔域鬼城的藥隻有一顆了,這顆現在被小王拿去了,那連城吃什麽?”夜月明的想法從來與衆不同,他首先關心的并不是連城爲什麽也要去萬妖之城,而是連城應該怎麽去萬妖之城。
若是按他們所說,魔域鬼城非得有靈氣之人才有進出的可能性。夜月明自己尚且需要藥丸來作扶持,那連城有什麽辦法能夠輕易進入呢?
夜月明提出的這個問題其實很犀利,然而這個問題本身并不是一個問題。
連城他們這個家族本身就不是很純粹的凡人,作爲皇室,連城的血脈本身帶着一點非常微弱的靈氣,隻是這點靈氣太過熹微罷了。
連家皇帝手中有一個盤虎紋印信,這個印信能夠以皇帝的姓名變化而變化,便是因爲連家有靈氣。而且國玺之所以在壁國能夠擁有國玺附靈,也是因爲連家血脈擁有靈氣。
隻是連城雖然可以用自己的血脈來催動國玺,但是他們無法将自己的血脈力量化,也正是因爲如此,阿玺才無法從連家血脈得到補益,阿玺也才因此隻能從國玺内吸收靈氣以保證自己的正常行動。
若是連城的力量沒有這麽薄弱,阿玺也不會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其實連家的靈氣可以支撐她的正常行動。
夜月明的這個問題,聽鶴給了他答案。
夜月明聽到聽鶴的這番解釋之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其實滄朔的皇室并非沒有考量過,爲何諸國之中,唯有壁國會擁有玺靈,夜月明也一度認爲這是運氣使然,是阿玺選擇了壁國,可沒想到,原來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連家本身就有靈氣血脈,所以才能使用帶有靈氣的國玺,也因此才能出現阿玺這樣的女子,才有壁國這樣神奇的朝堂氛圍。
“我現在最不明白的是,爲什麽先生非要等陛下一起去,可是看現在的情況先生應該是已經打定主意了。這其中或許還有什麽訣竅是我沒有注意到的,起碼到現在爲止,我暫時還沒有得到答案。”
聽鶴跟昆吾先生在一起很長的時間,在這冗長的歲月裏,聽鶴一度以爲他對昆吾先生已經足夠了解了,可是今天這件事的發生,卻讓聽鶴覺得他其實并不能理解昆吾先生,起碼今天這事兒,他就發現自己并不了解昆吾先生了。
按照往常聽鶴對昆吾先生的了解,昆吾先生是絕對不會設計這樣的事情的。除非……除非昆吾先生是受了洛羽的指示,畢竟……借着般若的口吻将事情引向萬妖之城的這件事可是洛羽的主意,昆吾先生又來的這麽湊巧,實在是不讓人不得不多想。
“照小王的意思,隻怕昆吾先生是聽命于洛羽的,這回讓壁國皇帝跟着一起去,應該是另有所圖,小王甚至猜測,他們的目标可能是壁國皇帝。”夜月明說得笃定。
“何以見得?”聽鶴聽了夜月明這些話并不急着反駁,他想看看,夜月明到底是怎麽想的。
夜月明颔首,說道:“小王是這麽想的,你應該是幾乎笃定昆吾先生是洛羽的人了對不對?可在小王看來,這個條件并不成立,隻能說這一回,昆吾先生聽命于洛羽了。這麽長時間下來,昆吾先生大部分情況下仍然是折中的态度,并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出自己偏向于哪一方,按照昆吾先生這樣的淡薄的性子,他怎麽可能會這麽明白地表明自己要去把連城給治好了,想來應該是洛羽授意他必須這麽做的吧?至于這裏頭是否還有别的什麽交易,那小王就不得而知了。”
“王爺的意思是,昆吾先生跟洛羽公子其實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麽?”甯意認認真真聽到現在,問道。
夜月明揚唇一笑:“這麽說不準确,準确來說應該是,他們是一根繩上綁的不那麽緊的螞蚱。”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等,既然聽鶴都說了讓我們等,那就等着吧,等連城醒來來找我們,我們再啓程,反正玺兒現在都已經看不見了,多等兩天應該也沒關系,再說了,小王相信昆吾先生的醫術,隻怕今天晚上,咱們就能見到這位壁國陛下了。”
夜月明敢這麽說,說到底還是心裏有底氣。若是帝江沒死,壁國現在必然還是比較混亂的情況,若是在這種時候,夜月明斷然不敢說出連城或許今晚就會到的話來,可眼下,壁國最大的隐患已經被消除了,連城這個皇位坐得很穩,隻要昆吾先生能夠說服連城,那麽今夜見到連城的可能性便非常大,這是夜月明常年在政壇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之談。
南陽王别院内,他們讨論得熱火朝天,可南陽王别院外頭,般若卻顯得有些百無聊賴了。
爲了躲避少主的追問,他直接離開了别院,可是去哪裏,卻成了一個大問題。且不說錦城他其實也算不上熟悉,就算是熟悉,他也沒有什麽人可以找,洛羽是明令禁止過的,不讓他去找他。
眼下錦城這麽大,般若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裏,想了又想,他便随便找了個酒樓,進去喝酒去了。
可沒想到,這随便找了個酒樓,還找出事了。
這個酒樓的店主人是王新的侄兒,前些年王新如日中天的時候,這個侄兒借着王新的勢力弄來了一塊地皮,蓋了個酒樓,因爲有這麽個叔父撐腰,來往的官吏自然是不少的,因此這個酒樓在錦城内還算是小有名氣。
可這個王新的侄兒,卻因爲一件瑣事,得罪了帝家旁支的一個公子哥兒——帝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