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若是你肯跟王上服個軟,說不準……”這個百夫長雖說不是白起一手提攜上來的,可是對于這個秦國戰神,他心中也是崇敬的。
白起像是聽到了一個什麽好笑的玩笑話一般,他看着這位百夫長,甚少有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白起一命何足惜?隻希望王上能夠回心轉意。我大秦眼看着統一六國已經指日可待,王上急功近利,可能會适得其反。”
“這些話要跟王上說麽?”
白起搖搖頭:“我不願意領兵出征,王上已經厭煩我了,這樣的話再說給王上聽,難保王上不會遷怒我白氏一族,就此作罷吧。”
白起說着,将短劍橫在了脖間,仰天長歎:“兵者,詭道也,我以詭詐計策欺騙趙軍,坑殺四十萬降卒,罪孽深重,縱死無怨。”
白起說罷,手腕一用力,隻見熱血抛灑,這位一代戰神的一生,便就此落幕了。
洛羽渾身都在顫抖着,他待在遠處,親眼見着自己的恩師刎頸自盡,心中萬千痛處無處訴說,最終還是跪倒在地,張着嘴幹嗷了一嗓子,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洛羽記得清楚,白起死後,他的身體裏便多了白起之血,雖然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可在白起死後不久,他就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天界戰神,那在白起身上逡巡了一輩子的戰神稱号,最終成了他洛羽的神職,并且一直留到了他被蘇卿離剝離神魂的那一刻。
白起在洛羽的心裏是什麽模樣,又是怎樣的風度,是洛羽這輩子都不可能輕易忘卻的,可眼前這個人,與白起又何嘗有半分相似?看着這樣的白起,就算是洛羽,也不免覺得心境一陣悲涼。
“他這麽多年待在冥府内一直沒有生過事,可是剛才他居然對我動手,這也不算什麽,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似乎白起之血已經全由洛公子你繼承了,爲什麽……他還能傷得了我?”孟婆一族最害怕的便是白起之血,若不是現在這個叫張三的白起本身的白起之血并不濃郁,隻怕現在孟婆已經要鬼魄消散了。
洛羽定了定神,伸手抓住了白起的胳膊,他将魔力輸送進白起的體内,略微遊走之後,便搖了搖頭,說道:“他本就是白起,體内有白起之血也不奇怪,隻是那隻是一點殘留罷了,他的白起之血沒有重生,但也沒有消亡,日後看到他,你還需小心。”
洛羽最終還是把眼前這個人與自己的師父白起之間給畫了一個不等号。他不是白起,隻是改頭換面的張三罷了,就算他的靈魂是白起的,現在也仍然不能算是白起本人了。
“我隻是覺得奇怪,他爲什麽會無緣無故來襲擊我,失去了關于白起的過往之後,他一直都很老實本分。”孟婆其實與白起并不熟悉,因爲白起的危險等級實在是太高了,在進入冥府之後,白起有很長一段時間是隻有冥王阿荼才知道下落的,像孟婆和判官都無法查知白起究竟身在何處,隻是在白起成爲張三再次出現在冥府之後,孟婆他們才漸漸知道,此人就是當初的白起,可就算是如此,整個冥府知道實情的也不超過五個人。
又有誰會拿白起做文章呢?
“那個傾淵戰器的攜帶者不是還沒找到麽?說不準就是他給你設置的障礙,隻是……如果襲擊你的人不是那個傾淵戰器的攜帶者,那麽他真正的目标是誰?難不成是冥王?”洛羽的這個念頭幾乎沒有停留,就被他給排除在外了。
别的不說,那傾淵戰器是絕絕對對不可能單打獨鬥去面對冥王的,雖說單個傾淵戰器的力量已經足夠對付冥王和洛羽倆人,但是這也是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冥府乃是冥王的地界,在這個地方跟冥王動手,那就是自讨苦吃,洛羽相信,那個攜帶者不會這麽傻。
可洛羽絕對沒有想到,那個人的目标居然真的就是冥王。
當孟婆身上的孟婆卷突然炸開無邊光芒的那一刻,孟婆吓得險些跌在了地上:“洛……洛公子……冥王有危險!”
黃泉三卷乃是能夠相互連通的,而三卷的主人也會被三卷所記載和保護,一旦有主人被襲擊身臨險境,三卷便會發出通天光芒用以提醒其他二卷的主人,眼下孟婆卷散發出來的金光,便是冥王求救的信号。
洛羽愣了愣,二話不說拉起孟婆,兩個人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往冥王殿,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冥王已經跌在地上,面色青紫,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
洛羽定了定神,喝道:“放肆!”
那攜帶傾淵戰器的人轉過身子,洛羽看到他手上盤布的花紋,眼底也閃過了一絲驚懼。
難怪……難怪連冥王都無法打得過這人……傾淵戰器之中有兩樣是力量最強悍的,一個是先天丹,一個是蓮花印,其餘的十大戰器雖然實力也不俗,但是遠遠不如這兩樣戰器來的令人聞風喪膽。
那先天丹乃是傾淵的靈元,怎麽與傾淵合二爲一的,已經無從知曉了,隻是在傾淵死後,先天丹便再次落入凡塵,至今輾轉不知身在何處,而蓮花印則蘊含了無上力量,是傾淵手中十二大戰器内傷害最高的一個。
雙色笛曾經以一個半音的徵就能逼退太子長琴,而雙色笛在十二大戰器之中的排名幾近末尾,可見先天丹與蓮花印有多麽可怕,而眼下洛羽所見到的,便是蓮花印。
“魔界魔使,你可以跟我一起爲偉大的傾淵大人尋找其他蘇醒的戰器,傾淵大人不是你們這些三腳貓功夫的人能夠打敗的,若是你膽敢反抗,我必然要你的狗命。”這個手上被蓮花印種滿了蓮花烙印的人已經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意識,他已經徹徹底底成爲了蓮花印的載體,除非蓮花印舍棄他,否則他就代表了蓮花印,而現在,蓮花印在跟洛羽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