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雖然早就成了魔界的人,可以無視天界的規矩,可是天道的規則卻是怎麽也不能逾越的,所以這回,洛羽來找連城的,倒還真的不是意有所圖。
他當初因爲誤殺了一個人類,就落得神魂被剝離的下場,作爲天道重點保護的皇室,他若是還明裏暗裏下了手,隻怕日後自己會怎麽死都是個未知數了。
當然,這些話,作爲靈的阿玺知道也就是了,連城這樣的人類,是沒有必要知道的,如果他實在是不放心他,洛羽也不介意随便提一個條件,好讓連城心安。
“但是你真的不打算要點什麽作爲回報?”連城雖然知道這人不是一般人,他想要的東西也跟一般人不一樣,可是連城還是多嘴多問了一句。
洛羽搖了搖頭,臉色稍稍難看了三分:“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我就不救他了。”
連城擺擺手,連聲道:“你來。”
洛羽從懷中摸出了一盞燭火,往地上一放,然後就盤腿坐到了地上:“守好這盞人魚燈,你皇兄的魂魄能不能拿得回來,就指望它的燈火了。”
洛羽說完,就閉上了雙眼,也不等連城再問别的,他就已經入定神遊進入黃泉了。
黃泉八百裏,生人勿進,可洛羽卻是幾次三番強闖黃泉,到後來,連孟婆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跨越奈何橋,走入孟婆莊,一切還與往常一樣,隻是孟婆湯的香味越發濃郁了。
“孟婆。”洛羽喊了一聲孟婆的名字,孟婆便探出了一個腦袋來,很是乖巧地看了一眼洛羽:“怎麽這時候來了?難道你死了?不對,你的身上沒有亡者的氣息。”
洛羽手指一勾,将還拿着勺子的孟婆給勾到了自己面前:“我要見冥王阿荼。”
“你要見荼大人?洛公子,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麽寫麽?就算你是魔使,阿荼和判官也能用生死卷和判官卷判了你。”孟婆将勺子往後一扔,隻聽得噗嗤一聲,勺子就沒入了孟婆湯之中。
“我必須要帶回一個人的魂魄,找你來隻是因爲要想拿回他的魂魄,就必須經過你的孟婆卷一判。”
洛羽這話說完,孟婆的眼睛就瞪得好似銅鈴一般大小了:“你……你該不會殺了皇族的人吧?”
“不是我下的手,但是天道若是追責起來,我必然在劫難逃,所以這一趟冥府我才非來不可。”洛羽感歎與孟婆現如今的機敏,看來自從心中的障礙消除,孟婆的智商也不輸給一般人。
孟婆繞着洛羽走了三圈,用鼻尖嗅了嗅洛羽,問道:“你燃了人魚燈?”
“擅自強闖冥府,如果沒有人魚燈的保護,那我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洛羽冷笑着說道:“怎麽樣,孟婆,你的孟婆卷能否消掉他的名字?”
“雖說黃泉三卷之中的孟婆卷由我保管,但是我這裏向來判死不判生,若是想要你的朋友還陽回魂,必須先要得到荼大人的首肯,你還是先去找冥王大人吧。”
孟婆的這個回答并沒有出乎洛羽的意料,而且事實上,洛羽早也想過在孟婆這裏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畢竟生死卷才是三卷之中最重要的一個。
洛羽朝孟婆拱了拱手,說道:“我這就去一趟冥王殿。”
“哎哎哎,洛公子你等等。”孟婆一把抓住洛羽的胳膊,将他給拉扯了回來:“雖說……你我之間已經基本兩清了,可我不能對你的事情坐視不理,洛公子,我跟你一起去,不過你得等我把孟婆湯煮完。”
洛羽鎖眉看着孟婆,見這個女子如千年前一樣,還是那般嬌俏可愛,看起來沒有多少心機,雖然本心裏洛羽并不願意等待她,可到底他也沒有把拒絕的話給說出口:“還要多久?”
“馬上了,放心吧,不會耽誤你的事兒的,再說了,人魚燈可不是靠着燃燒人魚的脂而亮的,隻要沒有外力阻撓,它就不會熄滅,你等我一會兒不會有事的。”孟婆說着,加快了熬煮孟婆湯的速度,隻是因爲她的心着急了,那孟婆湯的味道便不那麽濃郁了,甚至還隐隐帶了一點點臭味,讓洛羽聞了都不由得背過了身子:“你這熬得什麽?這種味道的孟婆湯你确定那些亡魂肯喝?”
“不肯喝就硬灌,這有什麽關系?我好了,走吧。”孟婆說着,将孟婆湯封存了起來,與此同時,她身上的衣衫發出一抹微光,随後就變成了冥府人員常穿的墨色長裙,長裙映襯之下,更顯得孟婆的膚色蒼白,像是久病未愈的病人一樣。
黃泉的風沙是認得人的,孟婆所過之處,從來無風無沙,他們非常順利地出了黃泉,正式踏入了冥府。
這是洛羽第三次來冥府,第一次來冥府的時候,他才剛剛成爲戰神,當成爲神的那一刻,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回師父白起的魂魄,讓白起重新複生,爲此,他強闖了一次冥府。
當時的冥王阿荼,還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到洛羽闖進來,還會沖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問一句你是誰,你來冥府幹什麽?
可現在的明王阿荼,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愛的小姑娘了。
即便是有孟婆帶着,阿荼在見到洛羽之後,眼神裏也有一抹厭棄:“孟婆,你帶魔族的人進冥府做什麽?難不成還想再搶一次生魂麽?”
明明語氣與曾經的差距也不那麽大,可阿荼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更加成熟而有魅力了。
洛羽沖冥王拱了拱手,說道:“冥王大人,我這次來的确是爲了一個人的生魂,還請冥王大人放行。”
阿荼突然出現在洛羽的身邊,她袖長的雙指捏住了洛羽的下巴,言辭充滿了危險的味道:“你現在來找我要生魂?洛羽,你用假的藥王鼎騙了我和彌姜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倒還敢來主動見我?”
“我們是一個陣營的人,我們的目标是同樣的,都是爲了邪神傾淵,那麽藥王鼎在誰手上,又有什麽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