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哥幾個就是信不過别人也不會信不過昆吾先生啊,昆吾先生帶來的人肯定沒問題。”那守門的守衛哈哈大笑放了行,昆吾随手塞給他麽倆一錠銀子,樂得這些守衛各個眉開眼笑的。
倆人進了錦城走了沒百步,昆吾便帶着帝玺進了一條極爲偏僻的巷子裏頭去了。
這個巷子帝玺略略有些印象,是連橫爺爺的時候的平南王宅邸所在,平南王當時跟随權臣起兵造反,被帝玺領兵誅滅之後,他在錦城的宅院便徹底荒廢了下來,這麽些年過去了,這個地方仍然沒有人願意居住,連帶着附近都有些荒蕪了。
“郡主,你說的那家人應該被關在了王爺的錦城别院之中,那裏面有個暗室,你若是能找到,應當能見到他們,隻是郡主,我必須先提醒你,王爺已經不是當初的王爺了,他就算認出了你,也斷然不會對你客氣。”
“我知道,他都能貼出告示來抓我了,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昆吾先生,承你一情,日後必當報答。”帝玺全不在乎地笑了笑。
昆吾見帝玺如此豁達,便不再多說什麽了,他行禮告辭,在這裏與帝玺分道揚镳了。
帝玺卻沒有急着去帝江的别院。
她在思考一件事,爲什麽昆吾要帶她來這裏談話。照理來說,以昆吾的靈氣,就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都有把握不讓别人聽到他的談話,把她帶到這裏來實在是有些多此一舉了,除非昆吾這麽做另有深意。
可又是什麽意思呢?
帝玺想了想,幹脆走進了原平南王的府邸之中。
平南王的府邸在連翹那一代之前,何其輝煌,雖然沒有太子的頭銜,可是他的吃穿用度,沒有一個不比當時的太子好,這也直接造成了先太子反叛被抓,誅滅九族。
先太子一死,平南王的勢力便更大了起來,當時的文武百官都認爲平南王必然是新的太子了,可沒想到連翹的父親居然出其不意,設立了當時隻有一個月的連翹爲太子。
這就算了,冊封太子之後的第二個月,連翹的親爹就撒手人寰了,他的屍體還沒涼透呢,平南王就起兵攻入了錦城的皇城之中,那勢如破竹的勢頭根本銳不可當。
當時若不是帝玺以一人之力對抗了千軍萬馬,在人群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将連翹送上了皇位,又哪有後來連翹的背叛,哪有連橫與連城兩父子?
會不會玄機就在這平南王府之中?
帝玺肆無忌憚地走進這座早就成爲廢墟了的王府之中,卻見裏頭雕梁畫棟,即便蒙了灰,也能看出做工的精良。
帝玺曾經來過一次這裏,那次,她是代表了連翹,來查封王府的,當初王府内的一切,還是她親自下令搬走的。、
時光剝蝕下的平南王府,雖說不如曾經光鮮亮麗了,但卻仍然是一間難得的莊園。
帝玺走在裏面,就像是回到了曾經的時光之中一樣,那麽多曾經的記憶紛至沓來,竟讓她覺得有些熟悉的陌生感。
王府内的假山沒了人的打理,花草樹木早就盤旋得不像樣子了,也在這樣的地方,帝玺才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原來是這般無情。
當初的種種,都随着時間的退役而化作了一團煙塵,後人輕輕一吹便沒了蹤迹。
帝玺走着走着,看到了平南王府裏面一處奇特的地方。
她發現,王府内居然有些地方的落塵并不是那麽厚重的,看起來像是不久前有人走過一樣。
帝玺比對了一下那些落塵略微淺淡的地方,那些印記卻不是她留下來的。
方才昆吾先生說了什麽來着?他說,甯家倆夫妻被關在南陽王府的别院暗室裏面?
會不會所謂的南陽王府别院暗室隻是一個噱頭,實際上關押甯家夫婦的地方,就是這平南王府?
帝玺越想越覺得可能,不然昆吾何必這麽多此一舉,讓她來這裏說話?
有了這種想法,帝玺便不再質疑其他,她順着那些淺淡的印記一點點朝裏頭走去,最終在一堵影壁之前停了下來。
“奇怪……難道這個影壁有什麽奇怪的麽?”帝玺看着影壁卻覺得奇怪極了。
影壁前後都是空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遮擋,照理來說這裏不可能有東西才是。
暗道機關……在哪裏?
帝玺伸手摸了摸這個影壁,感受上面的脈絡,就像是撫摸着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的經脈一樣。
影壁被陽光照射之後留下了絲絲縷縷的溫度,并不完全統一,帝玺摸着紋路,心裏驟然一片透亮。
她居然沒有注意到,影壁的圖案就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那上面的畫與影壁實際上的脈絡走向是鏡像的,但是因爲經過了特殊手段的處理,因此影壁的脈絡并沒有落了灰,顯出不同尋常的地方,隻有将手放上去撫摸,才能發現這其中的奧妙。
而帝玺在觸摸影壁脈絡的時候,發現了這個鏡像的唯一一個連通點。
她想了想,輕輕按了按那個連通點——一簇荷花之中偏右一些的蓮子,她的手剛按下去,影壁驟然陷落。
帝玺被吓了一跳,後退了兩步站穩之後,便被眼前的場景給吓到了。
影壁陷落之後,大院内部赫然坍塌出了一條密道,僅供一人通行的密道狹窄而幽深,帝玺想了想,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走了進去。
她人才進去,密道便再次閉合了,她目光盡處,影壁慢慢上身,似乎又回到了方才的模樣。
帝玺吸了一口氣,朝着密道的深處慢慢走了進去。
密道比帝玺所預想的要短不少,隻是走了百八十步,她就能感受到四周的空間大了不少。
空間雖然大了,但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照明,換了往日,帝玺開了天眼也就能将四周的情形看得清楚了,可她現在開不出天眼,便隻能吹亮火折子用以照明。
這一照,帝玺就看到了累累白骨堆積在這個密室之中,上面落滿的灰塵與蛛網似乎在告示帝玺,這個地方究竟荒蕪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