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幹嘛還是要幹嘛的,但是連橫,兩個孩子你最好不要太偏向誰了,否則總會有一個覺得不滿,而且連逸畢竟沒了親娘,找我的意思,不如就讓連逸跟着我吧,反正他也是太子了,不出意外以後便是我的下一任主人了。”阿玺從來不避諱談及生死,反而是連橫聽了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阿玺,你這麽想換一個新的皇帝了?”
阿玺一聽,就狠狠白了他一眼:‘是啊,我就是想換一個皇帝了,不如你主動點,退位讓賢?’
“别的我不敢說,但是在做皇帝這件事上,連家這麽多後輩,沒有一個能夠及得上我的。”連橫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驕傲,而阿玺知道,連橫有這個資本驕傲。
這個在懵懵懂懂的蒙昧時期就成爲皇帝的小孩子,一步一步走的極爲踏實不說,而且文治武功絲毫不遜色于壁國的開國皇帝,壁國在他手上發展壯大,也是阿玺親眼所見的。
若不是從連翹開始的幾個皇帝給連橫留下了一個爛攤子,現如今的壁國恐怕早就不是現在這樣積貧積弱的模樣了。
想到這裏,阿玺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連橫,我真的很害怕,現在壁國看起來還算過得去,完全是因爲你在撐持着,若是有一天你糊塗了,或者是你身死了,那麽壁國的大廈恐怕也就将要傾頹了。”
這浮在表面上的盛世表象,她與連橫其實都心知肚明,可即便心知肚明,他們也無法再做什麽改變了,舊貴族勢力盤根錯節,已經不是連橫與阿玺兩個人可以輕易鏟除的了。
這些年下來,阿玺與連橫一起同心協力,也不過是把這些舊貴族勢力給打壓在了一個看不見的地方罷了,一旦阿玺或者連橫出了事,這隻萌虎必然會撲出來,若是稍有差池,隻怕連壁國的江山都難以保全。
若非如此,阿玺也不會如此虛弱……
“我們還有時間,慢慢來吧。壁國現在如此暗流湧動的局面,也并非我的父皇一夕之間做出來的,想要徹底鏟除這些勢力,以朕這一輩子隻怕也不現實,隻是阿玺我很擔心,你能不能支持下去。”連橫看到阿玺眉目間的憂愁,頓時想到了阿玺的悲傷與難過,他搖搖頭,語氣有些萎靡、
阿玺拍了一下連橫,給他鼓氣:“我都沒有難過,你難過什麽勁兒?都跟你說了一萬遍了,隻要你勵精圖治,我就不會出事,你怎麽就是不相信我?”
阿玺佯裝發怒的樣子看在連橫的眼底,倒是好笑的不行:“阿玺,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假生氣起來特别好玩?”
“什麽?”阿玺這邊還在敲打連橫呢,那邊連橫居然拿她打趣了起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阿玺,居然還順着連橫的話頭問了下去。
連橫噗嗤一聲,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了起來:“你假裝生氣的時候就像一隻炸毛的貓,來,阿玺你過來,我給你順順毛,哈哈哈哈。”
“連!橫!”阿玺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了。
一間阿玺真的闆起了臉,連橫馬上收了笑容,那速度簡直比書本翻頁還要快:“好了阿玺不鬧了。”
強烈的求生欲讓連橫說話連标點都不要了,這讓阿玺本來剛剛升騰起來的怒意一下就消失不見了:“别人要是知道你壁國皇帝是這副模樣,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别人?還有誰能知道我的模樣?朕這副模樣除了阿玺,誰也别想知道。”連橫說着,突然便想到了喜兒:“阿玺你說,這兩個人到底誰才是真兇?”
聽到這個問題,阿玺也犯了難。畢竟案子調查到這裏已經陷入了僵局,她已經無能爲力了,而連橫,他的情況估計也差不多。
一個是專門爲陳皇後做吃的禦廚,另一個是貼身服侍陳皇後的丫鬟,這兩個人實在是難以查出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兇手。
“照朕的說法,倒不如順其自然。”連橫這句話似乎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來的,而阿玺也不得不承認,連橫這話其實說的并非沒有道理。
眼下這個謀殺皇後的案子已經陷入了僵局,遲遲定不出真兇把倆人關押在大佬裏到底不是事兒,反倒不如放出來讓他們仍然各司其職繼續爲朝廷效力,至于之後的麽……
“若是這兩人未來的時間内都沒有露出什麽馬腳怎麽辦?”阿玺心知肚明,連橫是希望能夠放松這倆人的警惕,讓他們自己路出馬腳,可是這是一個小概率事件,有可能要爲此付出十年乃至三十年的代價,連橫真的能忍得住麽?
連橫點點頭,看起來似乎有些胸有成竹的樣子:“阿玺,信我,這倆人被放出來之後,過不了多久,就會原形畢露。”
“那便依了你了。”阿玺說罷,便幫着連橫處理别的國政去了。
等到半個月後,連橫突然派人給阿玺傳來了一則消息,說是确定殺害皇後的人是誰了,阿玺聽到這個消息,連鞋都沒有穿,就光着腳沖去了禦書房。
“阿玺,你來了。”連橫滿臉亢奮,看到阿玺進來,就像是得了滿分的學生想要得到家長的表揚一般:“你看,他就是真兇。”
阿玺看了看地上被五花大綁的鄭義,卻有些愣住了:“連橫,你确定是他?”
“乳娘,小臣冤枉啊、”鄭義看着阿玺的眼裏似乎有不相信的目光在流連,他便連滾帶爬到了阿玺的邊上,苦苦懇求阿玺救她。
可是阿玺雖然不相信鄭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卻仍然無法爲鄭義尋得一條活路,或者可以說,當不太充分的證據擺在阿玺面前的時候,阿玺也有些相信鄭義不是被坑害的了。
畢竟作爲專門負責皇後膳食的太醫,鄭義的确是最容易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