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帝玺心裏也明白,這個設想隻可能是設想,江影,般若,洛羽,他們三個的口風一個比一個嚴,如果他們不想說,她是不可能能得到答案的。
“沒事,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隻是聽你說到見過這把匕首,我覺得有些奇怪罷了。”帝玺微微一笑,将話頭扯了過去。
“阿玺,這棵樹到了冬季還會開花麽?”連城向來不太管着帝玺的事兒,帝玺想做什麽便去做罷了隻要他力所能及,一定會保護她的安全,加上他的好奇心并不重,對帝玺所說的那些都僅僅隻是聽進去罷了,至于思考不思考,還另當别論。
“不會開花了,青鸾的花季一年隻有一回,一次半個月,不過從此以後,夏天的缪爾峰也會有一棵青鸾開花了。”帝玺說着,沖着連城甜甜一笑,問道:“想不想移植一棵去壁國?我可以讓它成活。”
連城聞言,搖了搖頭:“這麽好看的樹,讓它自由在這裏呼吸不是更好?皇宮太污濁,不适合這麽美的樹和花。”
“我也隻是随口說說罷了,你就是真想要,我還搬不走呢。走吧,上山吧。”帝玺笑了笑,打趣完連城,跟着離鸾繼續往山上走去。
他們一行三人走了沒多時,耳聰目明的離鸾就突然拽住了帝玺和連城:“我好像聽到了燃放信号彈的聲音,那邊傳來的。”
帝玺與連城連忙豎起耳朵仔細聽,可是他們沒有聽到任何響動。
“離姑娘,會不會是你聽錯了?”帝玺的視力極佳,開了天眼的情況下能夠無死角觀察四周,可是她的聽力與一般人無二,聽不到太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響,加之連城也沒聽到,她心裏不由得犯了嘀咕。
離鸾搖了搖頭,語氣非常笃定:“不會錯的,一定是信号彈的聲音。我和爹爹常年在草原和山間行走,草原上群狼很多,山裏頭也有虎豹,它們潛行的聲音都很細微,所以我們久而久之就習慣了聽極爲微小的聲音,郡主你相信我,不會錯的。”
“你剛才說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帝玺指了指自己的左手邊,問道。
“對,就是那裏。”
“我們走。”帝玺再不糾纏,直接拐向了左手邊。
且不說離鸾是這裏的常客了,光是離鸾的性子就不像是會開玩笑的,帝玺沒有理由不相信她。
他們走了大概半盞茶的功夫之後,天空上也出現了一縷略帶黃色的煙塵,那是信号彈留下的殘煙。
這個東西的出現,印證了離鸾所言非虛,果真有人燃放了信号彈了。而且看方位來說,應該是般若和夜月明那一組燃放的。
他們三個人匆匆趕到的時候,江影和阿意已經先他們一步到達了現場。
看到人齊了,夜月明指了指自己身後:“你們看,這上面有壁畫。”
夜月明身後是一片雜草從神的石壁,爬山虎幾乎爬滿了整個石壁,如果不是拔開看,是根本不會發現這片爬山虎的下面還另有玄機的。
帝玺湊上去一看,見爬山虎已經被破壞掉了接近一半,可以輕易扯開爬山虎的藤蔓看裏面的内容。
她隻看了一眼壁畫上的内容,就立刻認出了壁畫上的形象是什麽了:蒼狼與白鹿。
“看來脫斡所說的讓我來缪爾峰看看,就是看這個的。”帝玺說着,招呼衆人讓開:“我要把這一片爬山虎都清掉,你們讓開些,免得弄得一身髒。”
帝玺這話說出口卻沒有人有動彈,他們仍然站在帝玺身邊,一點兒遠離的意思都沒有。
帝玺愣了愣:“你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你覺得上一趟山我們的衣衫能不髒麽?要幹就快點。”夜月明似笑非笑地瞅着帝玺,開口就鄙視了一把帝玺。
帝玺吐了吐舌頭:“好吧。”
她說着,将藏靈匕放在手中轉了轉,随後直接将藏靈匕抛了出去,依靠着靈氣揮動藏靈匕将正面石壁上的爬山虎全都清了個幹幹淨淨。
在場的人全都是知道底細的,尤其是江影的靈氣完全不遜色與帝玺,甯意若是有朝一日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能力更是能遠遠淩駕于帝玺之上。
這些人看着帝玺好似神仙将世一般,将石壁清理幹淨,都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在帝玺收回藏靈匕之後,三三兩兩湊上去開始查看石壁上的畫作。
當初刻下石壁畫作的人,手法實在是太一般了,有些線條雕刻得非常僵硬,而且基本都不符合人體比例與美學,但是好在這人雕刻的東西不算抽象,能夠看得懂,幾人湊在一起一琢磨,倒也将石壁上的内容給看明白了。
這個石壁上畫着的内容跟草原上流傳的蒼狼白鹿的傳說基本無二,但是有些部分确是不太一樣的,按照畫中的意思來看,所謂的蒼狼印記的傳承者其實是殺戮者,蒼狼會殺掉所有試圖親近白鹿的人。
可白鹿的含義就跟現在流傳的神話不太一樣了。
白鹿并不是能夠給草原帶來豐收的使者,而且每一代白鹿其實都是不幸者,擁有白鹿印記的人,都會死于非命,然後用白鹿傳承者的血滋養土地,讓草原能夠繼續繁茂。
至于缪爾峰與聖山,則是曆代蒼狼與白鹿的傳承者最終葬身之地,白鹿在聖山,而蒼狼在缪爾峰。
脫斡在缪爾峰上,大概就是看到了自己的宿命,所以他才無法對帝玺下手。
圖騰與崇拜深入了草原民族的血脈裏,當這個圖騰的象征與親人的性命相違背,脫斡選擇了血液裏傳承下來的使命,放過了帝玺,但卻再也放不過自己。
帝玺看着這石壁上的畫,心裏頭揪着疼,她甚至不知道如果以後有機會見到脫斡,她應該以什麽樣的表情什麽樣的姿态來面對他。
連城陪着帝玺看完石壁上的畫,不由得牽起了帝玺的手,她能感覺到,連城的手心滿是汗水。
她擡頭看着連城,看着他不知何時居然滿臉都是汗,不由伸出手替他擦了擦汗水:“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