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可以麽?”秦問閑閑反問。
夜月明聞言,笑了:‘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小王不太清楚,大汗手上有兵馬幾多?’
“那王爺看呢?”
夜月明挑了挑眉,說道:“滄朔的防務與兵丁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小王在掌管的,與大汗之間的幾次戰鬥小王多少也心知肚明,如果小王猜測不錯的話,大汗手上的部落兵馬集結起來大概有一百二十萬人左右吧?”
秦問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指着夜月明對術赤台說道:“乞顔汗,你聽到沒有?滄朔的并肩王認爲本汗手上有一百二十萬兵馬,哈哈哈哈。”
帝玺一聽臉就綠了。草原兒郎各個都是以一擋百的勇士,克烈部滿打滿算不過三十萬兵馬,如果秦問手上有四倍于克烈部的兵力,何至于等到克烈部内亂才來撿個漏?恐怕早就把克烈部蠶食鲸吞了。
夜月明看這兩位大汗笑得歡暢,一點兒也不覺得尴尬,等到他們都笑完了,他才不緊不慢說道:“秦問大汗,你手上共有士兵六十三萬,其中四十五萬都是重甲騎兵,隻有十萬步兵,其餘八萬兵馬裏面,四萬骁騎,三萬後勤,一萬哨探,還有五千是大汗你的護衛力量,小王說得對不對?”
秦問本來還在哈哈大笑,這會兒卻沒了笑意,他死死盯着夜月明,似乎全然不理解自己手上的力量實情是怎麽洩露出去的。
乞顔汗也是頭一回聽到有人能這麽清楚地說出秦問手上的具體士兵數量和分工,他也有些愣了:“大汗,這個毛頭小子說的對不對?”
秦問擺手讓術赤台先别說話,他用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夜月明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方才問道:“這些消息是誰跟你說的?”
“大汗問這麽多似乎沒有什麽用吧?你隻需要告訴小王,小王說的對不對就完了。”夜月明胸有成竹地看着秦問,那表情分明就寫着你的底細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秦問連連搖頭,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外邦人居然能将自己的兵力狀況了解得這麽透徹。
在場震驚的人絕不僅僅隻是秦問和術赤台倆人而已,連帶着帝玺在内,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夜月明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将這些打探清楚的。
“看來小王是沒猜錯了。”夜月明說着,朝秦問拱了拱手:“不知道大汗可想聽一聽,我滄朔和壁國加起來,又有多少兵馬。”
秦問神色複雜地看着夜月明,眼底滿是探究。
兵馬多少其實并不是一個很隐晦的秘密,或者說,隻要用心查探,未必查不出來一個人手下有多少兵馬,可怕的是夜月明居然能把他手下所有兵馬的成分都摸清楚,這就很讓人心驚膽戰了。
而此時此刻,夜月明看起來又似乎打算把滄朔和壁國的老底也兜出來,這一招秦問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接。
連城附耳在帝玺的耳畔,悄聲問道:“滄朔王子果真知道我壁國兵力?”
帝玺聞言,搖了搖頭:“先别急,我們聽聽看。”
帝玺守護壁國江山數百年,對壁國江山的兵馬分布和構成可以說是爛熟于心,甚至比曆任皇帝都明白這些軍隊是從哪裏發迹的,勝率又如何。與滄朔不同的是,壁國的軍隊幾乎全部分散在各個藩王的手上,皇帝手中掌握的兵權最高,可調動的兵馬最多,可真要算起來,也隻能跟藩王手上的兵馬總和相當罷了。
而且,壁國皇帝能夠直接用虎符調動的軍隊裏面,還有五分之一是鎮守邊疆,即便壁國内部戰火四起也不能直接回來勤王的,加上朝廷内部的重臣也會劃撥部分士兵作爲府兵,因此總體來算,連城作爲皇帝,能夠使用的兵馬其實也就勉強能跟藩王相比罷了。
唯一有一點好處的是,那些分撥給朝臣的士兵,皇帝擁有随時随地的召回權,加上錦城的禁衛又是首屈一指的,從整體實力來說,皇帝還是能夠壓制得住各地藩王的,這也是爲什麽王新也好,帝江也罷,他們明明實力足夠,還不敢擅自篡位的原因。
相比壁國,滄朔的軍制就非常簡單了,無論是劃撥給藩王還是各郡縣的士兵,調度權統一都在兵部手上,而兵部沒有皇帝的指令能調動的兵馬極爲有限,因此,滄朔雖然土地遠遠不如壁國廣袤,但是内憂幾乎沒有,效率也非常高。
隻是帝玺在滄朔待的長了,才知道,滄朔最大的問題在于内鬥,各家各派内鬥之下,滄朔的戰鬥力實在是難以啓齒,這才會激怒夜月明,推行改制。
現如今,她也很有興趣聽聽看,夜月明這張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請說。”秦問到底還是問了。
“我滄朔,現如今兵部現役的士兵一共三十一萬兩千七百九十四名。”夜月明一開口,就将人頭明明白白報了出來。
帝玺有些咋舌,幹脆趁着夜月明的介紹,給連城狠狠補了一次課:“你可知道夜月明這話有什麽含義?”
連城抿唇思索了一會兒,低聲回答道:“不知道,我們滄朔的士兵也可以精确到個位數。”
“你這皇帝還真是白當了,你沒注意到夜月明說的是兵部現役麽?這四個字可是大有文章得很,如果夜月明報出來的數字屬實的話,滄朔可以拿出來的士兵數量應該在七十五萬左右。”帝玺悄聲對連城說道。
連城擰眉,反問:“這是怎麽算的?”
“滄朔的士兵能夠拿得出來的隻是一半,其他一半多平日裏都是去務農的,一旦打戰,這些解甲歸田的士兵就會重新上戰場,這就是隐形兵力了。其實咱們壁國也有類似的說法,隻不過數量遠遠不如滄朔大罷了。”
“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在我們壁國,這種算法可以不必注意,因爲我們的士兵合起來也不會超出現在兵部統計的數據。”帝玺說着,拉了拉連城的衣袖:“繼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