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本想推辭離去,可想了想,她無緣無故被引到這裏不說,而且還能與這裏的人産生交集,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想要告訴她才是。
想了想,帝玺便決定跟張嬸回去了:“謝謝張嬸,我就借住一宿,明天就走。”
“你這姑娘真客氣,咱們天虞村都很好客的,有客來,村子裏一定會很高興的,你們說是不是。”張嬸的兩鬓已經隐隐有了白霜,但是眉眼間的笑意卻是真實的:“咱們村子前陣子來了個跟你一樣好看的姑娘,你們倆一定會成爲好朋友的。”
其他幾個婦人起着哄,領着帝玺就進了村子。
天虞村并不大,攏共隻有五十來戶人家,從村頭到村尾,大家都和和美美的,而且帝玺跟着張嬸在村子裏轉了一圈之後,發覺天虞村似乎比覆滅之時小了許多、
當時天虞村即将覆滅的時候,鸾鳥一人都護不住村子,如果她沒記錯,那時候的天虞村應當有最少百戶人家。
難道她現在待在的天虞村,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村子麽?
張嬸帶着帝玺進了自己的茅草屋裏,倒了一杯涼水遞給帝玺:“姑娘,你怎麽稱呼?我叫張怡,他們都叫我張嬸,你要是願意,也叫我張嬸兒就好了。我男人現在在外頭侍弄莊稼,晚間就會回來了。”
“張嬸兒。”帝玺恭恭敬敬稱了一句,而後才回答了張怡的問題:“我叫帝玺,帝王的帝,玉玺的玺。”
“喲,這名字可富貴了,姑娘看來是個大富大貴之人啊。”張嬸聽了帝玺的名字吓了一跳,連連稱贊帝玺的爹娘真會取名,不像他們,隻會給自己的閨女取名叫什麽二丫,丫丫的,兒子狗蛋,二狗的。
帝玺被張嬸這一通誇給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由得低下了頭:“隻是一個名字罷了,随便張嬸兒怎麽稱呼。”
“那我就叫你玺姑娘好了,玺姑娘好聽。”張嬸哈哈說着,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瞧我這個記性,天虞村方圓幾十裏都沒有村落城鎮,你恐怕早就餓了吧?嬸兒這就給你烙餅去。”
“謝謝張嬸,不用麻煩了、”帝玺見張怡是個非常肯幹的女人,說做就做,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對她的好感度也高了許多:“張嬸,您說前陣子咱們村子裏也來了一個好看的女子,不知道我能見得到她麽?”
張嬸彎腰正在淘着粉,聽到帝玺這麽問,拍拍手就直起了身子:“你們讀過書的人,文化高,形容女的好看不都是用什麽,閉花羞花啊,沉蝦落鳥的,那姑娘嬸兒跟你說,比你還好看,那就真真兒就像是天女下凡了一般,美,美得很。”
“您是說,那人好看的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樣?”帝玺眼珠子轉了轉,打起了那個女子的注意。
“可不是,姑娘你這個長相就是去皇宮裏當皇後娘娘都沒問題,咱們那個鸾姑娘,那非得當王母娘娘不可。”張怡似乎非常喜歡那個姑娘,談起她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帝玺聽到鸾姑娘三個字,心裏頭更是有了計較:“鸾姑娘本名叫什麽?總不能就叫鸾吧?”
“叫青鸾。那不是傳說裏的一種鳥兒麽?照我說鸾姑娘得改名,改名叫鳳凰才是。”張嬸打了一瓢水倒進盆裏,一邊揉着面團一邊說着:“青鸾再好看那能好看的過鳳凰去?鸾姑娘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人了。”
帝玺借着張嬸的話音,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天虞村覆滅之時,飛在天上的鸾鳥,它的翅膀潔白無瑕,隐隐流動着青色的光輝,整隻鳥體态優美,看得人不得不感歎造化之神奇。
“鸾姑娘在天虞村住了有一些日子了?”
張嬸揉着面團不時加一些水進去,連聲回答道:“本來一開始是說隻住半個月的,可她住了沒一陣子,就有另一個公子來借宿,那公子哥也是個好看的不行的人,倆人這不,就天天湊在一起沒事一起遊遊山玩玩水,照我看,這倆小的好事将近了。”
“還有一個公子哥?”帝玺更是吃驚了。
這天虞村現在的模樣跟她曾經所預想的差了豈止十萬八千裏。
“對,是一個眉目俊俏的後生,現在都跟鸾姑娘作伴呢,你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想要見見他們我一會兒帶你去。”張怡是個非常熱心的人,将面團揉好放在桌上拍打成餅之後,就忙着生火去了。
“謝謝張嬸兒,不過不用了,我與他們非親非故,去看他們做什麽?”帝玺雖然對那個青鸾非常好奇,可也知道這樣不是很禮貌的,便回絕了張怡,張怡許是看出了帝玺心中的糾葛,不由得笑了起來:“姑娘你是不知道,咱們鸾姑娘最喜歡的就是跟大家一起唱歌跳舞了,你去見她,她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帝玺微微一笑,沒有接過話茬。現在不是去看青鸾廬山正面目的時刻。
張怡生火之後就往鍋裏頭放了一塊新殺不久的豬肉,炸出油了之後再将酥肉撈出,放在一旁,随後就将拍打好的面餅放了下去,不一會兒,谷物的焦香便從鍋裏傳出來了。
帝玺本來不覺得餓,可聞着這樣的香氣,也不由得食指大動了,當張怡将烙好的餅和切好的酥肉端上來之後,帝玺便不再客氣,吃了個歡暢。
張怡陪着帝玺吃完午飯,望着外頭的日頭,說道:“我要去給我家男人送飯了,外頭日頭大,姑娘就待在屋裏别出門了,等日頭不那麽毒了我再帶你去村裏頭逛逛。”
“沒事的張嬸兒,我可以陪您一起去地裏。”帝玺連忙咽下最後一口面餅,說着就起身幫張怡幹活去了。
張怡攔住了帝玺,将她擋了回去:“姑娘是客,哪兒有跟我們到處跑的道理?再說看着姑娘細皮嫩肉的,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沒受過什麽苦,何必去地裏頭遭罪?你安心待在這兒好不好?”
帝玺見張怡忙着收拾提籃和面餅,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可主人到底盛情難卻,最終還是應了下來,那張怡發自内心地笑了笑,又往陶罐裏頭裝了一些米酒,略略收拾了一下竈台就出門送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