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沒想到心髒受到重創,周亞吉竟然沒有任何變化,他壓着甯意的力氣絲毫沒有減弱,活生生像個人肉炸彈一樣,好像要跟甯意同歸于盡。
洛羽這是第一次面對服下焚心蠱的人,他一時間也束手無策了,可是他也知道,他不能放棄,否則甯意——魔尊将被司情的人給殺死。
他難得焦急,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這種力量洛羽很熟悉,他怔了怔,強行控制自己的脖子扭向帝玺,就見帝玺的臉上沒有任何一點表情,一步一步踉踉跄跄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帝……帝玺……”洛羽一把松開藏靈匕,滾到了一旁,眼底全是驚懼。
帝玺的目光掃過洛羽,卻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反而落到了周亞吉的身上,目光陰毒:“你,死。”
帝玺說着,左手按在周亞吉的背部,右手按在周亞吉的脖子上,随後雙手一用力,竟然生生将周亞吉給舉了起來,一下失去了壓迫的甯意翻了個身,整個人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他的正面早就因爲全面接觸了周亞吉而滋滋作響,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都在滲着血。
洛羽悄悄滾到甯意身邊,輕聲詢問他的境況如何。甯意咬牙搖搖頭,仍然倔強地擡起頭看着帝玺,片刻也不願挪開目光。
帝玺明明抓着周亞吉,可周亞吉的毒對她起不了任何作用,她抓着人高馬大的周亞吉轉了個圈,将周亞吉摔在地上,然後一腳踩上周亞吉的腦袋,明明沒見帝玺如何用力,就見周亞吉的腦袋被帝玺輕易給踩成了碎片,然後化成粉末消失不見了。
帝玺如法炮制,竟然活生生将周亞吉這麽一個妖怪給大卸八塊,連一點遺留都沒有留下。洛羽難以制服的周亞吉,竟然就這麽被帝玺輕易解決了。
如果說剛開始,洛羽的臉上還有死裏逃生的欣喜的話,這一回,他看着帝玺的目光中就多了無盡的探究。
彌姜的妹妹,有這麽可怕的實力麽?那個突然清醒的意識的的确确就是當時被洛羽強行壓制下的意識,也就是彌姜的妹妹——帝玺的意識,然而上一回,洛羽明明沒有感覺到帝玺的能力有這麽可怕,怎麽現在,帝玺的力量居然可怕到如此地步了?而且更令洛羽覺得詫異的是,帝玺似乎全然不怕焚心蠱的力量。
洛羽尚且在思索着,帝玺已經處理完了周亞吉,飄到了他和甯意的面前。
她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甯意,甯意本來還在抗拒帝玺的擁抱,害怕自己的傷口傳染給帝玺,卻在帝玺抱着他的那一瞬間,感覺到了說不出的暢快。
帝玺的身上綻放出血紅色的光芒,那光芒輕輕柔柔遊蕩在他和帝玺的身邊,然後,甯意身上滋滋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竟然一點也聽不到了。
直到此刻,帝玺才松開雙手,甯意低頭望去,身上的傷痕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帝玺沒有停下,她的手再次抓住了洛羽的胳膊,輕輕在他的傷口處滑動,不一會兒,洛羽身上的傷口也愈合了。
洛羽死死看着帝玺,看着她面色一變,嘔地一聲從口中吐出了一粒丹藥,神情更是大變。
他撿起那粒丹藥,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焚心蠱……”
帝玺微微一笑,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甯意一把抱住帝玺,求助洛羽:“郡主姐姐怎麽了?”
“她隻是太累了。”洛羽将焚心蠱的藥丸收好,這才走向關押着般若和聽鶴的牢房,他手一揮,生生砍斷了牢房的木頭。
“般若。”
般若與聽鶴似乎被人下了藥,神情呆滞,即便是洛羽走了進來,般若的目光也沒有任何松動,他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樣,隻知道盯着面前,無論面前有沒有東西,都無法阻撓他的目光盯着面前。
洛羽将般若與聽鶴手上腳上的鐵鏈全都除了,雙手各自點上了倆人的眉心,他的身上爆發出充盈的靈氣,這些靈氣經由他的手指進入般若和聽鶴的眉心,然後灌入這倆人的四肢百骸,随着洛羽靈氣的深入,倆人的目光才漸漸有了一些神采,等洛羽收回手,這倆人的意識顯然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們是怎麽被人下了套?”洛羽收回手,語氣不免呵責。
般若沉沉歎了一口氣,說道:“下手的人似乎對我們的底細都非常了解,他用檀香把我迷暈了,至于聽鶴……鶴草焚香,他也就中了招。”
“還真是司情下的手。”洛羽聽完,不由得冷笑道:“也不怪你們,好在沒有出什麽大事,你的少主被林語刺殺的事情,你可知道?”
般若搖頭:“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洛羽将發生的事情大緻跟般若說了一遍,般若與聽鶴聽着聽着,不由得咋舌:“我們竟然待在這裏十天了。”
“你們沒有大礙就好,玺用力太多已經虛脫,王爺也暫時醒不過來,你們一起幫着把他們帶回府衙,我要去會一會外頭的那些士兵了。”洛羽說着,擡頭看了看天,不知何時,天際已經天光乍破,新的一天已經到來了。
帝玺幽幽醒轉之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她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抓着甯意好一通盤問,結果看到了甯意全身無恙之後,帝玺就呆住了:“我……我明明記得,你渾身都……怎麽……”
甯意與洛羽早就就這件事商量了一個還算是比較穩妥的說辭,此刻聽到帝玺發問,他便立刻按照先前說好的話回答帝玺道:“郡主姐姐不知道怎麽了,把周亞吉殺了,他一死,我跟洛公子的傷就好了。”
“殺了?”帝玺皺眉,全然不記得自己竟然殺了人:“那屍首呢?屍首在哪裏?”
她說着,一把抓住了甯意的衣袖,甯意輕輕晃了晃,見掙脫不得,便幹脆任由帝玺抓着,說道:“他已經變成了妖怪,被你殺死後就灰飛煙滅了,什麽也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