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策……了……”洛羽被彌姜抓着脖子,一張臉馬上被攥得紫漲,可他根本無力反抗如此的彌姜。
彌姜看着洛羽這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卻突然跟觸電了一樣,直接把洛羽給甩出去老遠,本來完美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不悅:“你居然敢對我使用白起之血。”
“如果不這樣,我就要被你掐死了。彌姜大人,我是不是走不出極夜之黯了?如果我沒猜錯,隻怕冥王也進來了吧?”洛羽結結實實吃了一擊,卻反倒好受了許多。
“我一直都在。”冥王阿荼突然從彌姜的身上顯出模樣,同時,彌姜的形象猛然變得模糊,随即碎裂,再也琢磨不到模樣了。
洛羽恍然大悟:“彌姜大人是借着冥王您的身子才得以離開萬妖塔的。”
“彌姜沒有實體。”冥王冷冷說了六個字算是回答,随後就盯着洛羽,那眼神看起來令人膽寒得很:“藥王鼎,還給我。”
“不行,藥王鼎不能給你。”洛羽這回腰闆子倒是硬氣得很,明明被冥王和妖王給困在了極夜之黯,卻仍然不肯松口。
冥王阿荼得到了洛羽的拒絕,卻居然咯咯笑了起來,隻是這種呆在冥府時間太長的人的笑聲,怎麽聽怎麽讓人覺得瘆的慌:“我知道你爲什麽不願意交出藥王鼎,我跟你保證,當你需要用藥王鼎重新融合靈魂的時候,我會把藥王鼎還給你。”
洛羽的心事被冥王當中戳穿,卻也不覺得難堪,他隻是淡淡笑着:“冥王大人,我實在是不能理解,爲什麽你們非要藥王鼎不可。如果你們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可以把藥王鼎暫時給你們。”
冥王那一雙眼睛在洛羽的身上逡巡了好一會兒,随後輕笑一聲,那彎起的嘴角恰到好處,更是襯托的冥王活色生香,可她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麽令人溫存了:“你真想知道?哪怕下場是我殺了你?”
“求仁得仁,死而無憾。”洛羽的語氣也冷了下來,他說話的時候,目不轉睛看着冥王,沒有一點兒懼怕。
冥王呵了一聲,左手打了個響指,憑空變出了一把椅子,施施然往椅子上一坐,方才閑閑說道:“要你的藥王鼎,幫彌姜攝取一個魂魄。你活在人間的時間也不斷了,應該聽過,彌姜還有一個孿生妹妹吧?”
“略有耳聞。”
“藥王鼎既然能夠煉你的魂魄,自然也能煉别人的。”冥王說着,突然招手,将洛羽直接拽了過來,櫻唇貼在洛羽的臉頰上,吐氣如蘭:“你想不想知道,彌姜妹妹的魂魄,在誰身上?”
洛羽被冥王這麽一撩撥,隻覺得渾身像是有萬隻螞蟻在爬行一樣,然而他的定力非比尋常,對女色又向來不是很在意,即便冥王這般清冷的人故意撩撥他,他也沒有失了方寸,反倒意識更加清醒了:“如果我沒猜錯,那人應該是,帝玺。”
“洛公子果然機敏。不錯,就是帝玺。”冥王閑閑說道,擡頭朝着自己的左手邊看去:“彌姜,現在暴露帝玺的身份,會不會不太好?”
“無妨,沒有妹妹,我就無法擁有實體,用藥王鼎本就是迫不得已。那姑娘體内的力量撕扯,妹妹一定會落下風。”彌姜已經看不到身處何處,語氣卻蘊含着淡淡的憂愁。
洛羽挑眉:“既然是爲了帝玺體内的靈魂,那麽,用不到藥王鼎。隻要将鸾羽拿走,帝玺現在的自主意識很快就會死亡。”
“洛公子的心這麽狠?據我所知,你可保護了她很長一段時間了。”冥王對洛羽這番話将信将疑。
洛羽的嘴角漾出一抹涼笑:“保護的時間再長又如何?傾淵的威脅近在咫尺,就算我利用她找到了蘇卿離,我也不會動手殺他了,那麽帝玺對我來說,也就變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你就真的忍心眼睜睜看着她去死?”
洛羽聞言,順着冥王的目光看去,明明看到的隻是一片虛無,他卻仍然朝着那個方向點了點頭:“你們若是使用藥王鼎,帝玺也是死。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藥王鼎還在我身上,總比交給你們好。”
“好,幹脆果斷,那麽,殺死帝玺的事情,就由你來做了。那姑娘能得善終就讓她善終吧,别見血。”彌姜作爲堂堂妖王,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動了恻隐之心,引得冥王阿荼淺笑出聲:“彌姜,你不忍心了?”
“若是肉體出現了損毀,我妹妹怎麽辦?我的肉體怎麽辦?”彌姜的語氣有些嬌嗔,聽得洛羽竟然渾身不舒服。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洛公子,彌姜的話你也聽見了,至于怎麽做,可就看你的了。”冥王說着,纖纖玉手輕輕捉住了洛羽,洛羽剛要反抗,就覺得渾身一陣輕松。
他居然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冥王從極夜之黯裏拉了出來。
“時間我們有的是,在傾淵沒有覺醒之前,你可以慢慢等待殺死帝玺的時機,但是我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帝玺能夠吞噬我妹妹的魂魄,你必須馬上殺了她。”彌姜明明沒有實體,可她說話的時候,那語調似乎就是在洛羽耳畔說的。洛羽渾身一個激靈,到底還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冥王見洛羽應承了,便張開雙臂,那種陰間的吊詭之氣立刻席卷了洛羽的周身,冥王便在這股氣流之中,消失了蹤影。
洛羽的眉頭緊緊鎖着,他張開自己的左手,看着上頭淋漓的血液,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師父,看來你的血液,不僅僅隻對孟婆有效。”
甯意跟着帝玺的轎子一路前行,在快到達李果府邸的時候,他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朦胧,便忍不住甩了甩頭,可意識卻不受控制地低低說了一句:殺,殺了帝玺。
這種失控的狀态僅僅持續了一個瞬間,就消失了。甯意有些怔忪,看着自己掉了隊,便連忙三步兩步跟了上去,那一瞬間的記憶就像是斷了片一樣,他自己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