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不修連忙對着錢思磕了好幾個響頭:“錢大人,錢大人您不能這樣,錢大人,求您提攜我一把吧。”
葉不修說着,居然從身後又拔出了幾十張銀票,二話不說全都拍在了錢思的面前:“錢大人,這是我現在手上能動用的所有錢了,不多,一共隻有一百四十萬兩,還請錢大人笑納。
錢思伸出手,放在銀票上停留了一會兒,又将手給縮了回去,一來二去了好久之後,他才跟餓狼撲食一樣,一把拍住了那些銀票:“我這人啊,什麽都好,就是禁不起錢的誘惑,你說我叫錢思,這要是不天天思着錢,那豈不是名不副實了?”
“錢大人說笑了。”葉不修哪兒敢應這樣的話,隻能擦着冷汗恭維着。
哪兒想到錢思居然睨了葉不修一眼:“什麽說笑了?我是說真的。這錢啊,是好東西,可有的時候這錢也燙手,比如你葉大人的錢,可就燙手地很。”
“不燙手,不燙手,這錢保管不燙手。錢大人您放心,真要是東窗事發,事兒我一個人扛下來,絕不牽連錢大人。”葉不修賠着笑臉說道。
“此話當真?”錢思問道。
“真,一定真。錢大人,下官是真的需要您的庇佑,滿朝文武誰不知道,陛下聽您的,隻要您保下官,下官一定不會有事。”
葉不修這話話音還沒落,就聽得啪地一聲,錢思的手直接拍在了桌子上,震得那些銀票都略略飛起來了一些:“葉大人,話可不能随便亂說,什麽叫陛下聽我的?我錢思是亂臣賊子啊?還聽我的,你怎麽不說我挾天子以令諸侯啊?啊?”
“下官說錯了,下官糊塗,下官掌嘴,錢大人您别生氣。”葉不修一見自己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二話不說抄起巴掌就往自己嘴巴上掄,那是一點情面也不講。
錢思聽着他大耳瓜子打了自己十好幾下,這才擺擺手:“行了行了,下次說話注意點,你自己說錯話了沒事,老爺我聽了可就未必沒事了。”
“是,是,是,是下官糊塗。”葉不修連連認錯,看樣子抄起手就要繼續打自己耳刮子,這動作活生生被錢思給瞪了回去。
“我可跟你說,陛下不日就要來碎葉城了,該怎麽做還用我說麽?”錢思說着,将那些銀票往自己身邊一歸攏:“我這人就見不得這些銀票啊地契啊的沒人要,我得做好人對不對?既然葉大人你不願意要了,那我就先幫你保管好了,你可聽清楚了,是保管。”
“對對對,是保管。”葉不修唯唯諾諾應聲:“對了,錢大人,有一件事我一直瞞着你,我那個十三夫人,她其實不是下官在外頭娶的妾室,她是……”
“南陽郡主帝玺,這我早就知道了,怎麽了?”錢思睨了葉不修一眼,問道。
葉不修怔了怔:“您早就知道了?”
“傻子都看得出來郡主不是一般人。你就說到底怎麽了。”錢思見葉不修說話總也落不到重點上,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下官是想說,郡主不是我們的人,這事兒她摻和進來到底麻煩,要不要……”葉不修說着,将手往脖子上一劃拉,請示錢思。
錢思一見葉不修居然出了這樣的馊主意,立刻一巴掌拍到了葉不修的腦袋上:“你這腦子裏裝的是什麽?是米糊糊麽?南陽郡主是什麽人?那是壁國的郡主,殺了她?說得輕巧,這人無論在什麽地界上出了事,陛下都會追究到底的,還殺她?照我看,先把你殺了差不多。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混到這個位置上的。”
“但是,如果她非要插手……”葉不修吃了錢思這麽一腦袋瓜子,居然還沒開竅,仍然在糾結帝玺在這裏應該怎麽辦。
錢思狠狠白了他一眼:“插手又怎麽了?别忘了,她可是跟着并肩王一起被流放到北漠的,從身份上來說,她隻是一個有着郡主身份的流放犯,但是她的身後站着的是壁國,所以我們動不得,這麽說你懂不懂?真是費勁。水,給老爺倒點水來。”
葉不修連忙自己倒了一杯茶雙手捧着遞給錢思,見後者一飲而盡之後,才畢恭畢敬說道:“那我們就不管她了?”
“管什麽管?放心吧,陛下一來,郡主不用我們請,就會自己離開碎葉城了。對了,你放出風去,就說陛下七天後就會到達碎葉城,不出意外的話,五天後郡主就會離開了。”錢思吩咐完之後,又狠狠鄙視了一把葉不修。
葉不修哪兒知道自己又哪裏惹到了錢思,便躬身告辭了。
葉不修一走,錢思就站了起來,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說道:“出來吧。”
随着錢思這一聲喊,帝玺居然從後頭的屏風當中默默走了出來。
她的雙眸看着錢思:“錢大人這一番戲做得可真讓我吃驚。”
“吃驚?不吃驚。葉不修這人城府太深了,先是把老趙給弄了進去,接下來恐怕就是我了,我跟老趙這會出來可是有言在先的,一定要先同心協力把葉不修給解決了再說。”錢思的目光變得非常深邃。
“那麽,我冒昧問一句,錢大人究竟有什麽把柄握在葉不修的手上,居然要如此投鼠忌器,還要你們倆聯手唱雙簧?”與錢思短短的這麽一段時間的接觸,帝玺自信對錢思的爲人已經知道了十之六七,如果沒有什麽緻命的把柄在葉不修的手上,錢思這種人是絕不會跟趙蘭合作的。
“賬本。五城曆年來經過他的手流向我的孝敬,全都記成了一本賬,而且一式三份,一旦葉不修出了意外,這三份賬本都會立刻現世。”錢思在這一點上居然沒有隐瞞帝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