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這八百萬兩從葉不修的手上走,肯定要往上孝敬一些,葉不修的保護傘是誰郡主還能猜不到麽?”
“錢思。”帝玺非常确定地說道。畢竟錢思聲名在外,無人不曉。
趙蘭會心一笑:“的确如此,所以我這一回栽了跟頭,肯定跟他們倆都脫不了幹系。”
“這話卻不能亂說,無憑無據的。”帝玺略略鎖眉。
趙蘭心領神會:“|郡主放心,該怎麽做下官知道,隻是希望郡主幫忙的事兒,郡主别忘了。”
“這是自然。”帝玺雖然并不想攤這個渾水,可當她聽到趙蘭說葉不修一個人三年就能貪污八百萬兩的時候,她便決定下手幫一把趙蘭了。這樣的人不能留在碎葉成,否則碎葉城的百姓要如何過活?
送去流月城的奏章不過短短五日就得到了批複,因爲是飛鴿傳書來的,因此速度遠比驿站快馬來的快的多。
趙蘭一直都在等皇帝的回複,等批示到了,趙蘭微微一瞅,就非常爽快地伸出了雙手:“來吧,葉大人,錢大人。”
“老趙啊,這事兒可跟我沒關系,不是我這麽對待你的呀,你要記住咯。”錢思的臉上挂滿了笑意,口中說出的話比落井下石還讓人聽着難受。
若不是趙蘭早就知道了錢思是個什麽模樣的人,隻怕早就要跟錢思翻臉了。然而這倆人同朝爲官這麽多年,互相之間脾氣秉性都摸得透透的,根本不存在什麽誤解。因此聽到錢思這麽說,趙蘭非但不惱,還很是開心:“錢大人,你這人還沒壞透,起碼沒把我往死裏整。”
“老趙,你這話說得我可就不愛聽了,咱們倆誰跟誰?你還來套我的話豈不是沒意思?你放心,這事兒陛下那邊我會幫你求情的,男人嘛,總有一些時候管不住自己,我懂的,我懂的。”錢思笑眯眯地說着,語氣越來越奇怪。
趙蘭翻了個白眼,狠狠呸了一聲:“你知道什麽了你就知道?我趙蘭,四十好幾的人了,還沒婚嫁,我要是真的管不住自己,早就該像你和葉大人這樣,娶上幾十個側視了。”
“喲,老趙,咱們說話可要憑良心,我是夫人多了點,但是我每個都愛啊,正是因爲有我那些夫人,所以我才不像你一樣,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作爲同僚,我都爲你害臊啊老趙。”
“打住打住,老錢咱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事兒不是你做的?我趙蘭行得正坐得端,不是我招惹的那些姑娘,那就不是我。”趙蘭跟錢思議論着議論着,又來了氣。
錢思嘿嘿笑着:“得了吧,誰知道你私底下跟多少姑娘……裝什麽清高?迂腐,迂腐地很。”
“我還就告訴你了錢思,我趙蘭這輩子還真就對女人沒興趣。”趙蘭的語速越說越快。
錢思聽了,挑了挑眉:“你不喜歡女人,你難道還喜歡男人啊?總不見得你喜歡我吧?”
“錢大人你長得那模樣……誰能看得上你啊?我喜歡的是這萬裏江山,這種喜歡是跨越人的定義的,你懂麽你?”趙蘭頗爲自豪地回答道。
“酸,真的酸,酸死人了,還喜歡千裏江山呢,你這話到陛下耳朵邊上去說,看陛下治不治你的罪。”錢思聽了連連擺手,隻覺得後槽牙都要酸倒了。
“有什麽不敢說的?陛下都說要把我收監了,我還有什麽不敢說的?再說,喜歡千裏江山有罪啊?葉夫人,你評評理,這話有什麽問題?”趙蘭瞪着錢思,居然把話頭扔給了帝玺。
帝玺一直看着他們倆吵架,覺得好玩極了,本想繼續看着他們鬥嘴,哪兒想到趙蘭居然找上了她。
帝玺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沒錯的,千裏江山是風物而已,陛下眼中的江山那是萬裏,怎可相提并論?”
見帝玺也幫着趙蘭說話,錢思張了張口,吃了一肚子氣,也不好多說什麽了,隻好附耳在趙蘭身邊,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你就繼續這麽說吧,早晚有你受的。”
趙蘭一癟嘴:“錢大人,我在牢裏恭候你的大駕。”
“呸呸呸,你這人會不會說話?你是屬烏鴉的啊?怎麽淨知道詛咒人?”錢思特别晦氣地擺了擺手,招呼葉不修道:“把趙大人押下去。”
“是,錢大人。來人啊,把趙蘭送入牢房。”葉不修令行禁止,立刻吩咐了下去。差役立刻捉拿了趙蘭,将他帶走。
帝玺有些不放心,便跟着趙蘭一起出去了,葉不修和錢思也不攔着,等這倆人都走了,錢思才從懷裏摸出了厚厚一踏銀票,還有若幹地契,放到了桌面上,然後向着葉不修的方向推了過去:“這東西拿着燙手,我就不幫着葉大人保管了。”
“錢大人您這話是怎麽說的?這些都是下官孝敬您的,您不用給我。”葉不修見錢思居然想退錢,連連拒絕。
錢思将銀票又往葉不修那裏推了推:“事兒呢,我是幫你做了,趙蘭也被陛下下旨下獄了,咱們之間的交易到此爲止,你要是想讓我保住你,這些銀票就必須收回去。”
葉不修聽到這話,居然沒大沒小地笑了起來:“錢大人,您别覺得下官失禮,下官這麽多年環海沉浮也不是白搭的,事兒和理兒還是明白一點的,這錢您要是不收下,那就是不幫我了。”葉不修将銀票又朝着錢思的方向推了過去,同時還從袖口又拿出了十來張銀票并兩張房契,疊加在那一疊銀票上,又重新推到了錢思的面前。
錢思的眼睛亮了亮,下意識地伸手就想去哪,哪兒手還沒碰到那些銀票,他就跟過了電一樣,立刻收回了手:“不行,不行,這事兒我是愛莫能助,愛莫能助。趙蘭可是陛下眼裏的重臣之一啊,咱們使了這麽個手段把他給折騰下了獄,陛下絕不會不找我們的麻煩,從現在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免得陛下一提溜,再給扯出一片出來。”錢思說着,将銀票往葉不修的面前一塞,然後起身作勢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