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帝玺有言在先,他們并不是特别慌張,隻是見到帝玺回來的時候,三個人都有些詫異了:“你這是一個人在水下呆了這麽長時間嗎?”
帝玺嗯了一聲,并不打算搭理這三個人,反而說了一句我累了,便一個人回了院子裏。
甯意被他們安頓在院子裏,有專人照顧,帝玺回來之後,便将這些人給遣散了,然後一個人坐在甯意的房間裏,按照玉片上頭的紋路開始拼了起來。
這些玉片損傷得實在是太過厲害了,而且絕大部分玉片的紋路特别相似,一時半會兒竟然也看不出來究竟哪些是對的哪些片,看了許久,帝玺覺得眼睛都開始花了,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樣拼了又拆,拆了又拼,折騰到了晚飯時分也不過拼湊起來七八片的樣子。
帝玺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将沒有拼起來的玉片通通收好,然後随手取了一本書将拼好的玉片蓋上,這才出去吃了點東西。
填飽了肚子,她又從後端了一碗熬煮好的粥進來,親自喂着甯意喝了下去。甯意雖然還在沉睡,但是吞咽功能還是正常的,那一碗粥她幾乎沒費什麽心,就喂進去了。
甯意這一回似乎被水嗆得有些厲害,竟然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還沒有醒過來,不過帝玺并不擔心甯意會出什麽事兒,作爲魔尊,甯意是不會輕易死亡的。
等到帝玺喂完甯意,将碗筷送了出去交給下人,這才回來将書本重新歸置好,卻愕然發現,之前拼湊好的那幾片玉片,竟然全都粘合到了一起。
有人來過???
帝玺的第一反應便是如此,然而細細想來,又覺得不對。哪兒會有人吃飽了撐的特地來複原這些碎得亂七八糟的玉片的?更何況,帝玺拼湊出來的那麽幾片根本不成形狀,而且如果真是有人粘合,那麽這人的手法也太高超了,被粘合起來的玉片竟然根本看不出來曾經碎裂過。
這世上哪兒有人有如此匠心?能将東西修複得天衣無縫的。
帝玺笃定,這些東西絕不是人力所能修複的。她的腦海中靈光一現,想到了一種可能。
會不會……隻要她拼湊正确,這些玉片就會自動粘合?
這個想法一旦盤旋上腦海,便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了。
爲了印證這個想法,帝玺再次伏案進入了拼湊玉片的工作之中。
或許是有了手感,又或者隻是單純有了執念,這一回拼湊起玉片,居然順手得很。若不是這些碎片實在是太七零八落,恐怕這一夜奮戰下去,她就能拼出四分之一了。
隻是可惜,這些玉片特别零散,要想拼湊必須花費極大的精力,帝玺直到把眼睛都熬花了,也沒拼出十分之一的規模。
這些被帝玺拼湊好的玉片,果真如帝玺所想,漸漸開始自動粘合,而且帝玺放錯了的玉片都被排斥了出去,顯然,這些玉片不但有記憶能力,而且能夠自己愈合。
帝玺親眼見着他們漸漸變成了一小塊玉片,瞠目結舌之下,不由得伸手将粘合起來的玉片給輕輕提了起來。
這一小片玉片暫時還不成形,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能從這一塊湊起來的玉片中看出來,這些玉片絕不是凡品,應當是來自于天界的。再确切點說,這些玉片無一例外都沾染了天界的仙氣,雖說取材自人間,卻已經不再屬于凡間了。
帝玺估摸着,這些玉片應該就是來自于蘇卿離或者是蘇君離的,隻是因爲種種原因,被分割成了這種模樣,否則根本無法解釋爲什麽這倆人的曆代屍體上都放有這樣的玉片。
帝玺掂量了一番玉片,将已經拼湊好的玉片随身放好,又将其餘的碎片收拾好,這才伸了個懶腰。
甯意這會兒還沒醒來,天色又已經透曉,帝玺對外頭吩咐了一句暫時不見任何人之後,就批了一件外衣在身上,靠在桌子邊上睡着了。
一覺醒來,不過過去了兩個時辰,帝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将玉片重新倒出來,又開始仔細拼湊了。
從蘇卿離那裏拿出來的玉片總量比從蘇君離那裏拿出來的多得多,也就意味着蘇卿離的轉世次數比蘇君離更多。
“夫人,前頭錢大人和趙大人來過。”院外的侍女聽到裏面有了響動,扯着嗓子說道。
帝玺聽罷,嗯了一聲:“你去傳個話,說我現在很忙,等忙完了再去找他們。”
帝玺沒想到,她這一沒出去,碎葉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些玉片帝玺拼了整整一天,才大緻拼完,那些碎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玉片,被帝玺拼完之後,變成了一塊玉墜,放在手裏居然還頗有分量。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帝玺看得出來,這片玉墜是被特地分開的,應該是一塊完整的玉墜被一分爲二的。
帝玺端詳着這個玉墜,思忖着,會不會那剩下的半袋玉片湊出來的,是這個玉墜的另外半邊?
然而拼這個實在是太耗神了,而且帝玺這一回來是幫夜月明拿印信來的,不應該在别的事情上台費神,剩下的半塊玉墜等到回玉琢城再拼湊吧。
帝玺有了這個想法,便将玉墜收了起來,然後離開了院子。
“夫人,不好了,趙大人出事了。”她這邊前腳剛走出去,後腳就有個府上小厮追了過來,匆匆忙忙說道。
帝玺心說趙蘭那種人能出什麽事兒?不緊不慢問道:“怎麽了?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前天……前天夫人說地下河堵塞嚴重,趙大人第二天就上綱上線要去追究責任了,因此跟大人吵了起來,大人不與他一番見識,甚至還帶着趙大人出去喝酒,可沒想到喝着喝着,喝出事情了。”
帝玺見這人說得急促,閑閑擺手:“别着急,喝酒能喝出什麽事兒?總不能喝死了吧?”
“那倒沒有,就是……就是……哎,趙大人喝了酒之後行爲不檢點,竟然去了青樓,跟人家……那什麽了。”下人說着,臉都紅了。
帝玺聽了,心中一個咯噔。
要說男人嘛,去逛一逛青樓,雖說不是多光彩的事兒,但是人人都知道,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位高權重的這些人,應酬到青樓更是司空見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