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定是十三皇叔派人送來的菜,夜月明想到此,便沒有讓小厮直接滾蛋,,是自己打開了房門,讓小厮進來。
府上下人領頭的一共有三人,三人進來後,身後跟着七八位侍女才魚躍而入,每個人手上都捧着一碟菜,得到夜月明的允許之後,好像流水似的走了上來,将菜給放到了桌子上。
不一會兒,菜就滿滿當當鋪滿了一桌,那些特色菜肴好似衆星拱月一樣,将帝玺準備的幾樣菜環繞在其中,倒有些太極的味道。
帝玺看着這琳琅滿目的菜肴,發覺自己竟然一個也叫不出名字。
夜月明雖然甚少研究吃的,但是因爲身在高位,就算他自己不在意,那滄朔的特産看過吃過的也不少,這些看起來奇奇怪怪菜肴,夜月明居然能一個個叫出名号,如果不是帝玺心知夜月明本身不喜歡研究吃的,對各地美食也不算了如指掌,現在恐怕都要深深懷疑夜月明是不是個資深吃貨了。
夜月明一見十三皇叔送來的菜肴,不由得連連點頭,同時一樣一樣介紹給帝玺聽。帝玺聽得七葷八素的,不由得感歎這北漠的食物叫的名字可真奇怪。
什麽新娘潭中水,孤江吊紅纓,龍躍白壁裏,合家滿堂春。奇奇怪怪的菜名,聽地帝玺是雲裏霧裏的。
夜月明看到帝玺一臉蒙圈的神色,說的更是帶勁了,甚至将這些菜肴的說法都告知給了帝玺聽,帝玺聽着聽着就覺得這邊的菜肴實在是有意思極了。
不單單是名字怪裏怪氣的,這些菜的做法也都千奇百怪。
比如龍躍白壁裏,其實就是将泥鳅和白豆腐放在冷水中,然後再慢慢加熱水,因爲泥鳅能夠感覺到水溫的變化,當水燒熱的時候,結實的豆腐還是冰涼的,這些泥鳅受不了水的熱度,就會紛紛鑽進豆腐當中,就像是龍躍于淵一樣。而豆腐本身好似白璧無瑕,于是這道菜的名字就這麽來了。這正道才吃的就是個新鮮勁,要是按照夜月明的說法,這裏頭可是連鹽都不放的,單純的清湯寡水。
帝玺對這種寡淡的食物是深感拒絕的,因此這道看起來絕對還算有創意的菜,帝玺是碰也不怕,哪怕夜月明一再表示,這道菜味道着實不錯,帝玺仍然不肯下箸,她總覺得這道菜又殘忍又惡心,而且還沒味道,根本沒有吃的意義。
在夜月明的科普之下,帝玺吃完了在夜惠儀府上的第一餐。
那道地三鮮被他們吃了個精光,夜月明似乎也蠻喜歡這樣的菜肴,整整一大盤地三鮮裏頭絕大部分都是被他一個人吃掉的。别看夜月明吃的不少,可她并沒有表示說這道菜有多好吃,隻是象征性的誇獎了一下帝玺,說她手藝還不錯,也就不了了之了。
用餐完畢,帝玺喚來府上下人将食材和碗筷都收拾出去。
因爲同在一間屋,他們也沒有什麽地方好去的,等到下人将桌上的殘羹剩飯收拾完畢,她便關上了房門,與夜月明相對而坐,随後開口說道:“殿下的下一個目标是誰?”
“中古城城主方英吧。總不能把老人家安排到最後一個,顯得小王有多麽不尊老愛幼似的。”
中古城城主方英,已經過了耄耋之年,仍然戀棧權位,下手不幹不淨。夜月明也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抱着怎樣的心情。如此老了還能在官場角逐,實在是可敬,可所恨者,方英如此老了居然還不懂得明哲保身。
若不是蘇勤爲人太過圓滑世故,而自己的皇叔也在格朔城,夜月明第一個要送走的就是方英。
方英在中古城經營時間日久年深,對中古城的掌握是這幾城城主中最深的一個。夜月明将他作爲最重要的目标,便有如此考量。當日在沙丘高台上,蘇勤發動了刺殺行動,這其中五城城主誰也逃不開關系。期初夜月明也并不覺得方英在裏面攪合地有多深,可進來聯想到方英在沙丘上的一舉一動,夜月明突然覺得,蘇勤下手這件事隻怕方英也是大頭之一。
這個老人家看似糊塗,帶了個刺客居然連劍也拔不清楚,現在看來,焉知不是爲了放松他的注意力,讓他以爲五城派出的刺客都是酒囊飯袋?沒有方英的鼎力相助,光是蘇勤一個人,隻怕也難以成事。
夜月明心中雖然如此想,卻沒有給帝玺透底。反正對他來說,拿到五城的權力比什麽都重要,告訴給帝玺隻是徒增帝玺的疑惑罷了。
現下格朔城的勢力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他也已經飛鴿傳書給周亞吉,讓他盡快派一個心腹到格朔城協助夜惠儀,盡快穩定格朔城的局勢。
夜月明的這一步走得看似驚現實則穩妥,隻是沒有想到因爲馬匪的打秋風,他們還得繼續在格朔城暫住一陣子,好在這個地方景緻不差,吃食也說得過去,等馬匪打完秋風回去也就三五天的功夫,夜惠儀就算有心挽留他們,也知道這兩人有要事在身。
夜惠儀心知自己不便與他們多聊,便在幾天後幾人找他告辭之時,對帝玺提出了一個要求。帝玺聽到夜惠儀的要求,實在是哭笑不得,這個王爺的性格實在是太讓人樂不可支了。明知自己要輸還要賭,這不是拿着錢打水漂麽?可惜帝玺實在拗不過主動散财的财神爺夜惠儀,加上他苦苦哀求,帝玺一心軟,也就答應了。
沒想到夜惠儀與帝玺随便賭了一把,就把瘾給勾了上來,竟然跟弟媳整整賭了一天一夜。
因爲賭的都是小錢,而且不翻倍,這一天下來,帝玺忙活半天也就赢了不到一錠金子,而她爲此耗費的靈力實在是巨大,心中不由得有些怒了。隻能怪自己話說的太滿,非要誇口說什麽自己每一把都能看出骰子到底是什麽數字,如果不是這樣,她也沒必要在這個上面花費這麽多靈力,這倒好,赢是赢了,還浪費了不少修爲,辛辛苦苦隻賺了一錠金子。
夜惠儀一晚上才輸了一錠金子,卻玩得暢快極了了,心裏更是開心的不行。因爲他自己終于玩的暢快了,便哈哈大笑起來,終于肯放過他們,送他們離開了格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