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運起靈氣,開啓天眼,透過那無數的門,找到了本真的那個,然後帶着夜月明一路狂奔而去。
真門出現的時間極短,如果不抓住時機,又要繼續在千扇門之中再次尋找了。
倆人幹脆放棄了駱駝,在沙漠之中瘋狂奔跑起來,眨眼的功夫之後,她與夜月明便穿過了那扇真的門。
門後的世界,令倆人大驚失色。
沿街而去,無數紅燈籠并排挂着,在地底散發着微光,将整個地下城池照耀的如同白晝,燈籠之下,無數行人走走停停,來往客人歡聲笑語,怎麽也不像是馬飛等人口中所說的煉獄場。
帝玺拽着夜月明走入人群之中,紅燭映照下,她與夜月明連頭發都變成了紅色的。
“姑娘,公子,我們主子有請。”倆人還沒走幾步,就有一個小厮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恭恭敬敬站到了他們面前,發出了邀約。
這正合帝玺與夜月明的心中所想,倆人拱手齊聲說道:“麻煩小公子帶路。”
那小厮拿着一盞青色的燈籠,在前頭引路,帶着他們穿街走巷,走了好一會兒,才在一棟頗有古意的建築前停下了腳步:“二位裏面請,我們主子在裏面等待二位。”
“有勞。”帝玺再次感謝了一番那個小厮,隻覺得後背陣陣發涼。這棟建築其實隻是一個二進院落,但整個二進院卻是個二層閣樓,在這座地下城之中,格外高聳。這也就算了,整個閣樓之中全都燃着青色的燭火,入了人眼隻覺得瘆的慌,活像大白天鬧鬼了。
小厮送給他們倆人一盞青行燈,便離開了。帝玺秉燭前行,一條道直直通到底,就看到了内院之中一個青衣青衫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端坐在輪椅之上,滿是笑意地看着倆人,聲線圓潤動人:“司情恭候二位大駕光臨。”
“公子謙虛,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是夜城的……?”帝玺朝司情行了一禮,問道。
司情微微一笑:“在下不才,是夜城城主,諸位就叫我司公子就好。”
“城主。”倆人卻沒有聽從司情的話,恭恭敬敬稱了他城主。
夜城既然不受滄朔管轄,是個獨立的城邦,這個城主還是要敬稱的,畢竟他們倆現在的性命都捏在司情的手上。
“二位不必客氣,兩位也看到了,我不過是個廢人罷了,城内兄弟對我關愛有加,才推舉我做這個城主,司情其實無德無能。”司情淡淡說道,謙虛得很。
帝玺倆人卻沒有相信司情的片面之詞。光是他們走過夜城的部分區域,就看得出來司情是個很有手段的人,而且帝玺因爲開着天眼,看的東西更加多一些,司情的确不是妖或者靈,但夜城之中的妖,靈,魔,卻一點也不少,這些人既然肯對司情俯首陳臣,可想而知司情該是何等有手段之人。
“城主客氣。請問城主千方百計要我們來夜城,到底所爲何事。”帝玺從未想過她會跟眼前這個男人有一絲半點的交集。她從小就生活在南陽王府,就是前幾世也從未來過滄朔,更别說這個滄朔夜城了,她甚至是從馬飛的口中,才知道了這麽一座城池的存在。
這個男人跟她又能有什麽關系?
“有人将這個東西托付給我,讓我交給你。”司情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小的玉簽遞給帝玺:“那人說你會識得此物。”
帝玺将信将疑接過那一枚手指見方的玉簽,心中滿是疑惑。這玩意兒是什麽?她根本就不認得。
“城主,請問您确定,這玩意兒是要給我的?”帝玺确信自己這小四百年的光陰活下來絕對沒有見過這麽個玩意兒,更不知道這玩意兒是幹什麽用的。誰吃飽了撐的要給她這種東西啊。
司情颔首:“的确是給你的。”
帝玺将這枚玉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個遍,也沒有任何印象,心下更是覺得茫然:“可我的确不認識這個東西。”
“機緣未到吧。”司情神神叨叨地說罷,擡手拍了拍手掌,馬上就有兩個侍女拿了兩個蒲團放在帝玺與夜月明的身邊。司情指了指蒲團:“夜城雖說奢華,但我這住處卻很是簡陋随意,還望二位海涵。”
“城主客氣。”帝玺跪坐在蒲團上,語氣謙卑。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可怕了,給他們拿蒲團的那兩個侍女,都是靈力非常強大的造物靈,雖說看不出本體是什麽,但是帝玺可以确信這倆人單打獨鬥不是般若的對手,倆人一起動手,般若沒有還手餘地。
這樣的人,也僅僅是司情身邊的侍女,可想而知夜城之中還藏着多少能人異士。
司情挂着淺淡的,浮于表面的笑意,看着夜月明:“還請殿下移步内閣,有一些話,在下隻能跟帝姑娘說。”
在人家的地旁上,夜月明又如何會造次?見帝玺向他投來放心的目光,夜月明便應了下來,跟着侍女進了内閣。
他們人一走,司情臉上的虛僞笑意就消失不見了:“玺,誰允許你進入夜城的。”
“你……你不是司情。”帝玺聽到這種熟悉的口吻,頓時吓了一跳,指着司情連話都說不清了:“你該不會是……洛羽吧。”
司情冷若冰霜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語氣惡劣:“不是我還能是誰?玉簽是離開夜城的門符,你跟殿下必須馬上離開。若是真的司情找到了你們,那就完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在這裏,又發生了什麽?”帝玺隻覺得信息量實在是太過巨大,大到她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有機會我再跟你解釋,快走。殿下我已經讓彌蓮的手下帶走了。”洛羽單手一揮,帝玺便騰空而起,似乎要活生生蹿出夜城一般。
“往哪裏走?”空中突然傳來了一個極爲冷冽,卻又不令人覺得寒冷刺骨的聲音,那聲音帶着點點戲谑,三分灑脫,三分慵懶:“進了夜城,豈是你們能随意走出的?”
洛羽眉頭一擰,收回力道,一把将帝玺攬入懷中,護住了她:“你不是被我藥倒了麽?”
“洛公子糊塗了?你我同爲魔界雙使,凡人的藥物又如何能左右我?玺姑娘,你好。”那聲音越來越近,帝玺一眨眼間,那人就驟然出現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