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見他越說越沒邊了,沒好氣地拍了甯意的手背一下:“你要是再亂說我可要生氣了,我一個女流之輩哪裏來的力氣隻手打老虎了?能生生打死老虎的那是武松。”
“玺姐姐你别生氣,我這不是在誇你麽。”
“誇得不錯,我看阿玺就有母老虎的潛質。”夜月明還覺得火燒得不夠旺,又朝裏頭添了一把柴。
帝玺見大家都拿她打趣,隻好苦笑一聲朝幾人拱手道:“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我啊,就是力大如牛。”
“既然你力大如牛,那你的駱駝你自己牽。”一直沒有補刀的般若終于按耐不住補刀的心,把缰繩遞給了帝玺。
眼見着連向來不苟言笑的般若也學會拿帝玺打趣了,一行六人終于放聲開懷大笑了起來。笑意傳染下,般若也勾了勾唇角。
“好了好了,你們還真拿我當開心果了?快些走吧,我們的水囊可隻有半袋水了,如果不盡早找到馬匪部落,小心渴死在沙漠之中。”帝玺憤憤接過缰繩,然後居然翻身騎到了駱駝上,朝聽鶴探出了一隻手:“聽鶴,來,你年紀小,我又是女流之輩,我們倆騎駱駝,讓他們自己走去。”
聽鶴瞧了帝玺一眼,語氣滿是不屑:“我年紀不小,姑娘騎吧。”
帝玺噗嗤一下笑出聲,連連稱是:“對對對,咱們聽鶴年紀的确不小了。”一個幼年仙鶴也有好幾百歲的年紀。他們這一行人裏,純正的凡人就兩個:夜月明,王瑞。貌似老不死的卻有三個:她,般若,聽鶴。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甯意,這一個隊伍真的是足夠讓别人大開眼界了。
六個人分着喝了一些水,便繼續上路了,一個時辰之後,般若朝他們丢了個眼神,同時說道:“前面就是馬匪現在的大本營了,你們準備好防身武器。”
帝玺摸了摸腰間纏着的軟劍,聽鶴也将小劍握到了手心。王瑞将夜月明送給他的長劍交給夜月明,自己摸出了一把菜刀,神色緊張。甯意兩手空空,居然蹲下身子抓了好幾把沙子往腰間的布袋裏填。隻有般若無動于衷,似乎全無準備意識。
一行人又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總算見到了營火升騰的模樣,他們見到營火的那一刻,遠方也傳來了響徹沙漠的尖銳哨聲,似乎是在預警什麽。帝玺一聽,就暗叫壞了。
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暴露了。
“大家拿好手中的兵器。”帝玺說着,将軟劍從腰間抽了出來,細長的劍身抖了抖,銀光閃閃。
六個人呈三角形站着,一點點朝着馬匪營地的方向移動。
過不多時,馬匪營地内浩浩蕩蕩沖出來兩百來号馬匪,個個手中扛着大刀,怒目看着他們六個人。
“好小子,竟然能找到我的營地,不簡單啊。”馬匪之中有一個極爲清秀的中年人,像是飽讀詩書的書香門第出來的弟子,可一說話就是滿口粗言粗語,嗓音也極爲粗劣,好像兩塊粗磨石在互相碰撞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生疼。
“你就是馬匪首領?把我們的駱駝還給我們。”夜月明在軍中的時日很長,一眼看去就看出來這位馬匪頭子應該曾經也從過軍,否則他手下那些馬匪不會這麽井然有序,說進就進,說退就退,隐隐還包含着兵家戰陣的思維在裏面。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馬飛,塔幹沙漠的兄弟都歸老子管,别管是進沙漠的還是出沙漠的,不留點東西下來都别想順順利利滾蛋。”别看馬飛長得清清秀秀的文弱書生樣,說起話來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就算是會平日裏脾氣最好的甯意,都有些急眼了。
“你這人怎麽說話的?你們搶了我們的駱駝和幹糧,還讓我們滾?你們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馬飛不屑一顧地揚了一下嘴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了一眼甯意:“你算是哪根蔥?敢管老子的閑事?告訴你,在塔幹沙漠,老子就是王法!”
夜月明見甯意還想理論,連忙堵住了他的話頭,賠笑道:“這位首領,我們可以給你錢,隻要你們放我們出沙漠,要多少我們給多少。”
“你這小子說話還算中聽,但是不行。兄弟們,塔幹沙漠有放人走的先例麽?有!但是都得給老子卸下點什麽東西來。”馬飛說着,放肆大笑起來。他手下的那些馬匪或是騎在駱駝上,或是騎在馬上,聽到馬飛的笑聲,也揚起馬刀,口中發出嚯嚯的聲響。
夜月明好整以暇看着馬飛,語氣已經有些不太耐煩了:“那你想要什麽?”
“好說,男的把命根子留下。”馬飛提起鞭子突然指向帝玺:“這個丫頭就算了,我們馬匪向來搶男不搶女,女的隻要陪我這些兄弟各一天,就可以滾蛋了。”
帝玺一路上幾乎都是穿的男裝,加上般若的幻術加持,隻有夜間才會顯出女性的特征,王瑞若不是趁夜跟他們一起走了,也無法知道帝玺其實是女兒身。
現在青天白日,太陽高懸,馬飛是怎麽看出她是個女子的?
“你瞎說什麽?誰是女的了?”帝玺頗爲不約地呵呵了一聲,語氣裏全是鄙夷,然而她的心髒卻跳的非常厲害。
馬飛聞言,竟然笑得直打跌。他指着帝玺,扭頭對兄弟們說道:“來,兄弟們,你們告訴這位姑娘,爲什麽老子知道她是女的。”
“因爲她就是女的。”馬飛的兄弟們非常捧場地回答了,帝玺一聽,臉色都垮了。
這算是個什麽理由?
“我看你也是女子吧?裝男的裝得挺像的。”帝玺幹脆指鹿爲馬,學着馬飛的說法,原封不動地噴了回去。
馬飛呸了一聲,臭着臉喝道:“臭娘們别給臉不要臉,兄弟們,給我把這些人活捉了,一個也不許放過。”
帝玺冷笑一聲,軟劍一抖,就将靈力注入軟劍之中,揮動劍花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