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人雖然碌碌無爲,卻也沒有沾染上纨绔子弟的風氣,平日裏隻喜歡在王府看看花逗逗鳥,間或出門小賭幾把,身體好些兒便去花樓逛一會兒,倒也沒惹出什麽大的禍端來。
但是夜月夕跟夜月明,幾乎沒有多少往來,怎麽夜月夕這會兒突然登門拜訪了,還穿着一身攝政王府下人的衣衫?
帝玺一把攔住夜月夕,二話不說将他拽到一間房舍的屋檐下,悄聲問道:“王爺怎麽這個打扮?”
夜月夕被帝玺這麽一問,老大不小的人了,突然哇地一聲就哭了。
帝玺哪兒見過大老爺們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一下一個腦袋漲得有兩個大,連忙擺手安慰夜月夕:“王爺有什麽話盡管說,别哭啊。這要是讓下人看到,王爺的顔面往哪兒放?”
帝玺說着,還特地探出腦袋四處張望了一下,确定沒人朝這兒走,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夜月夕盯着帝玺,突然雙膝一軟,跪到了地上:“求郡主幫幫本王,讓昆吾先生跟本王走一趟。”
“你别哭啊,找昆吾先生而已,你跟我來就是了。”帝玺被夜月夕哭得實在是受不了,别說夜月夕隻是讓她去找昆吾了,就是讓她直接挖地三尺然後把自己給埋了,她都二話不帶說一聲的。
“本王找過昆吾先生了,昆吾說……本王的事情隻有郡主能幫忙。”夜月夕的雙腿跟長在地上了一樣,别看他個頭不太高,人也輕飄飄的,可這一跪下去,帝玺怎麽也攙不起來。
帝玺聽夜月夕這麽說,心裏也犯了嘀咕。除了夜月明放了她的血救過老皇帝之外,好像别的她也派不上什麽用場。如果是飛檐走壁,找她還不如去找長離:“什麽事非要我幫忙?我在流月城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能幫上什麽忙?”
“昆吾先生說,要借郡主身上的玉簪一用。”夜月夕睜着哭得亂七八糟的眼睛看着帝玺,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
帝玺一聽,頭又大了。
她身上的玉簪有且隻有一個,就是蘇卿離留下的那個。這玩意兒她也沒有給昆吾看過啊,昆吾怎麽會知道玉簪的存在,而且還點名讓夜月夕來找她要?
“我沒什麽玉簪,昆吾先生應該記錯了吧?”帝玺實在不想讓玉簪落在别人手上,更别說帝江夜月明聯合起來坑她的事兒,昆吾也算沾了個邊,她不愛找他們計較已經不錯了,還想從她手上拿走玉簪?開什麽玩笑?
“昆吾先生說,如果郡主肯借玉簪一用,就告訴郡主蘇公子的下落。”夜月夕死死抱着帝玺的大腿,根本沒了男女之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十足十的弱女子模樣。
可夜月夕說的話,聽在帝玺耳中,不啻于驚雷貫耳。蘇公子!她認識的姓蘇的,除了蘇卿離,還能有誰?
昆吾怎麽會知道蘇卿離的下落?
幾乎沒有猶豫的,帝玺馬上答應了夜月夕的請求:“走,我帶你去找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