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先生但說無妨。”夜月明聽昆吾語氣有些沉重,連忙站起身來,朝着昆吾深深一躬,全然是賜教的姿态。
昆吾擺擺手:“我們從流月城趕往南陽之時,郡主曾經起過高熱,那時老夫已經看出郡主心力略有透支,但還不妨礙身體。可今天再看,郡主身體透支的程度比之先前竟是超了許多,若是不好生調養,郡主隻怕活不過雙十之年。”
“那若是精心調養呢?”夜月明聽到昆吾這麽說,心底閃過了一絲愧疚。他很自然地認爲帝玺現在這種情況跟知道了帝江的謀劃有極大的關系。
“也不過三十年華。”昆吾又是一聲長歎:“自古紅顔多薄命。”
夜月明隻覺得呼吸都沒那麽容易了,愣是倒抽了一口氣,憋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她今天這種情況日後是不是會經常發生?”
“不會,郡主先前是否中過毒?那毒并未清除幹淨,故而才誘發了今日險狀。聽鶴已經在給郡主拔餘毒了,王爺不用太過挂懷。”
“昆吾先生的醫術小王自然信服。”夜月明又行了一禮,方才重新落座。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夜月明的心思卻并沒有全然放在這兒。
不管是不是在半道上遇到的昆吾,可以确定一點,沉香的的确确不是往太醫院的方向去的。這丫頭想幹什麽?難不成攝政王府内有太子宮的眼線?
夜月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礙于昆吾還在攝政王府,這點不快便被他輕易壓了下去。
趙印的速度非常快,不多時就将藥方上的藥全都買了回來。小廚房早就準備就緒,藥一到手,馬上便急火熬煮起來。
因爲昆吾下了禁令,不讓閑雜人等靠近帝玺的卧房,幾人都隻能老老實實在外頭等候。甯意怎麽也想不到他才剛醒來還沒兩天,帝玺就出了這麽多事兒,本來特地做好的叫花雞,也被甯意抱了過來,現下早就沒了溫度,冷冷地被他放在桌子之上。
夜月明直到現在也沒吃什麽東西,這會兒倒好,什麽也不嫌棄了,吃了點點心随便墊了墊肚子,也沒胃口再嫌棄點心合不合口味了。
大火急煎之下,藥汁便熬煮得特别快,半個多時辰之後,小廚房端來了半碗剛剛熬煮好的藥汁,黑乎乎的藥水散發着非常奇怪的腥臭味,夜月明隻是湊上去聞了一下,臉色就變得如同剛浸了墨一般:“這什麽藥,小王還從未聞過這麽臭的藥。”
“特殊病症特殊對待。”昆吾有意避開這個話題,端着剛熬好的藥汁進了房。甯意捏着鼻子湊到夜月明耳邊,悄聲說道:“這副藥用了很多非常臭的草藥,不過治病效果很好,村子裏有些病都是直接上山采了藥随便嚼兩口就能直接咽下去的,效果差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