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要學連丹青,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帝玺這句話似乎刺痛了夜月明,他突然将枕在腦後的手伸出來,放在日光下細細賞玩,他望着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語氣甚是絕望:“小王這雙手,早就不幹淨了,等小王想回頭,卻發現無路可退。”
“你的身上似乎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東西。”帝玺看着難得失态的夜月明,腦海裏又竄出了連橫的身影。她看不明白的又豈止是一個夜月明呢?連橫她也一樣看不透。
“小王是個隻适合活在黑夜裏的人,四歲之後,小王的生命裏就再也沒有陽光了。”夜月明說完這番話,放下自己的手,偏頭看向帝玺:“聽帝江說,還有一個月你就要及笄了,你想要什麽樣的及笄禮?小王會替你辦到的。”
“随便吧,都可以。”帝玺說着,将今日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裏串了一遍。
夜晖應該是跟夜月照合夥的,這點應該毋庸置疑。作爲帝王,夜晖選擇了看似沒有什麽問題的太子夜月照,那麽,自小寵愛的夜月明就成了太子登位路上的最大阻礙,老皇帝要削弱夜月明的力量,可又不想傷害夜月明,于是他選擇了比較溫和的方法——讓夜月明出使壁國,迎娶她爲妃。可這件事在進行得分外順利的時候,老皇帝或許改變了主意。這樣緩慢的削弱實在是成效太慢了,他等不及。于是聯合夜月照,意圖在壁國境内直接處理了夜月明手上的大部分權力。
可這個想法沒有實現,夜月明太過聰明,在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就已經調了邊境士兵,加上甯意怪力的爆發,這件事非但無疾而終,太子還被夜月明綁了。
萬般無奈之下,皇帝才選擇了真正吞服毒藥,這也解釋了爲何他們一路上花費了那麽多的時間,皇帝一直也沒得到救治,卻還沒有駕崩的原因。那毒藥夜晖應該是在得到他們回到流月城的消息之後,才喝下的。
而且爲了萬無一失,恐怕太子夜月照手上就有解藥。若是夜月明沒有想方設法進來爲夜晖解毒,太子夜月照定然會替父親解毒,然後再将下毒的罪名栽贓給夜月明,這麽一來,太子成了功臣,攝政王變成戕害皇帝的歹毒之人,自然而然的削爵收兵權,本來依附夜月明的朝臣自然會對這樣意圖弑父殺君的王子敬而遠之。太子登位的最大阻礙,就在保留下夜月明生命爲前提的情況下,順利解決了。
然而這件事還是出了點纰漏,老皇帝怎麽也想不到她的血居然能解毒,原本留給太子的救主戲碼被替換掉了,皇帝索性将計就計,将髒水全都潑給夜月明,這樣一來結果還是一樣的,隻是太子少了一份功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