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驚訝于夜月明的查知能力居然如此厲害,可另外一方面,也覺得夜月明智商不太夠用。既然都知道不對了,爲什麽不事先逃走,還要待在房間裏等着被抓。
夜月明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麽一般,長歎一聲:“小王本來想着回了房,就從窗戶跳下去,而後再通知你們逃跑,誰成想這房間一進來就徹底關上,無論小王怎麽努力都開不開了。”
帝玺聽他如此說,也有些懊惱昨日居然沒有去夜月明,如果昨夜她會去找一下夜月明,或許他們三個人就不會被困住了。可惜事情向來都沒有如果。
“有個問題,滄朔太子爲什麽會對你有敵意?”帝玺明明覺得他們兄弟之間感情應該不太差,又沒有易儲的風險,完全沒必要針對夜月明。
夜月明用了一種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看了下帝玺,回話的語氣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是太子,朝野上卻有一個攝政王,時時事事都比他更高一些,他心裏怎麽可能沒疙瘩?隻是大哥向來打着賢明的聲名在外,不方便對我下手罷了,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那你爲什麽不除掉他?以你的能力,除掉太子應該輕而易舉。”夜月明是個很聰明的人,如果他想擺布太子,那麽太子應該沒有回手之力才對。
夜月明呼出一口濁氣,看破紅塵一般晃了晃腦袋,說道:“小王無心朝局,更無心皇位,那位置誰愛做誰做,小王是看不上的。可惜,太子并不相信小王。”
“隻怕你父皇一樣不相信你。”帝玺仿佛是覺得夜月明捅自己的一刀不夠深,又補了一刀。
夜月明颔首:“或許吧。”
他說完,帝玺不吭聲了。滄朔的朝堂看起來并不比壁國幹淨多少,夜月明腹背受敵,連城又何嘗不是?夜月明不喜歡她,卻要迎娶她,連城承諾了要保護暮姐姐,所以隻能選擇娶暮姐姐。
這倆人,似乎是很像的,又似乎,不那麽相像。
二月初三,連城下聘南陽王府,定于二月初五迎娶帝暮爲後,壁國上下,舉國歡騰。皇帝繼位十三年,終于要親政了。
二月初五這一日,南陽王府天還沒亮就點起了無數長明燈,開始了忙忙碌碌的最後準備工作。
作爲新嫁娘的帝暮,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氣,隻是由着宮裏派來的嬷嬷替她梳妝打扮。這些宮裏來的嬷嬷們,已經張口閉口娘娘的叫着了,聽得帝暮厭煩無比。
她的腦海裏總是時不時浮現出洛羽的模樣。那人如此雲淡風輕,那人永遠舉足若輕。那人似乎不是凡人,居然能一人檔下王新的伏擊,那人也決然冷酷,曾經推她下水,險些治她于死地。
洛羽如同一株有毒的罂粟花,種在了帝暮的心上,漸漸開出了奇詭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