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靜默着,直到他們的談論結束,都未發一言。也不是沒有人不對他感興趣,可幾次剛把話頭轉到此人身上,王新就有意将話頭引到别處去了。這般試了四五次都被攔下來之後,他們也就不再多關心黑衣人的身份了,畢竟是王新帶來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正月二十三,帝玺獨自一人,去了甯山。
甯山山裏埋藏着一條非常寬闊的玉帶,許多上好的羊脂玉便出自于此,制作壁國國玺的那塊藍田玉,是迄今爲止在甯山上發現的唯一一塊藍田玉料。
帝玺一走進甯山山腳,就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靈氣。
這裏有着無數上好的玉料,玉本身最能養靈,這裏若是靈氣充沛,她定然不會覺得奇怪。可甯山上的靈氣,不是由這些玉料散發出來的,而是另一種強大卻又難以察覺的靈氣。
帝玺甚至不知道這靈氣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甯山腳下有個小村莊,名叫甯家村,村子裏一共有一百戶人家,全都是甯姓。整個村莊靠着玉礦,生活富裕。
帝玺趕到甯山之時,已經是夕陽西下之時,便暫時在甯家村落腳,寄宿在一戶村民家中。
這戶人家一夫一妻一個十七歲的兒子,倆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家人,男的下地耕田,女的在家織布,孩子上山劈柴,趕集之時就背去集市上賣點錢貼補家用,是甯家村唯一一戶窮困人家。
帝玺選擇他們家,也是有心想幫扶他們一把,與他們一起吃了一頓野菜稀粥,窩窩頭之後,帝玺便偷偷塞了一片金葉子到這家的窗縫之中,以作爲他們招待自己的答謝。
“姑娘,你要不還是明天天亮了再山上吧,甯山上不太平,半夜啊,鬧鬼。”婦人點起了菜籽油的油燈,在燈下縫着一件破了洞的冬襖,勸說帝玺道。
帝玺承情感謝了一番婦人的好意:“實不相瞞,我自小便跟着得道高人修行,有那麽一點修爲,日頭盛了,鬼魅就不敢現身了。如果甯公子不便上山,我一個人去也無妨。”
十七歲的少年甯意眉清目秀,似乎是個很聽父母話的孩子,沒有貿然說要去,也沒有回絕帝玺,隻是陪伴在母親身邊,替她掌着風一吹就會滅了的菜籽油燈。
婦人歎了一口氣:“當家的,你拿主意吧。”
“意兒不小了,再說他跟我們不一樣,跟着姑娘上山,相互還有個照應。”當家的男人似乎沒有多少擔憂,帝玺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敢問,甯公子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麽?”
“也沒什麽,意兒自小就百毒不侵,他在的地方,什麽飛禽走獸都不敢靠近。你說孩子這樣,上山砍柴我們也放心不是?”
帝玺嗯嗯應聲,心裏卻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