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連城沒有多問,隻讓她放心。
帝玺便也不再贅言,倆人一道将今日送來的奏本一本本讨論過去,等到所有奏章看完,天色也就大黑了。
倆人在勤政殿随便吃了點晚膳,用一整晚的時間敲定了迎娶帝暮的細節,第二天朝會,連城便當衆宣布了将在一月之後的朔日迎娶新後的消息,頓時舉國歡騰,帝玺站在連城之後,心滿意足地笑了。
當日,拿到了核定過的國書之後,夜月明撤去了圍在王新府邸的士兵,王新終于在兩天後,見到了自己的一大家子家眷。
夜色漸深,丞相府裏卻是燈火通明,王新從散了朝之後,就告病回了丞相府,直到月上柳梢頭,才在明晃晃的燭火下,等來了一個身着黑衣鬥篷的人。
“請上座。”王新屏退了所有下人,将這人迎到廳中,一路上客客氣氣,沒有一點架子。
偏廳之中已經坐了四人,待王新将黑衣人帶來,一張圓桌終于坐滿了六個人。除了黑衣人一身黑,隻露出一雙眼睛之外,其他人都穿着便服,一眼看去便知道誰是誰。
王新也沒有介紹黑衣人的來頭,隻是等黑衣人落座之後,朝五人拱了拱手:“諸位,日前滄朔九皇子在朝堂上當中刁難老夫,各位應該都看清了,接下來,陛下将迎娶南陽王嫡女帝暮爲後,成婚當日,老夫便要還軍政大權給陛下了,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大人用苦肉計将帝玺成功甩去滄朔,剩下帝暮不足爲懼,陛下親政本就是早晚的事,就算陛下想動我們關隴貴族,隻怕也插不進手。”坐在最下首的一個肥胖官員恭維了王新一番,也道出了在場絕大多數人的想法,那就是:連城根本動不了關隴貴族。
這一點王新心裏也是清楚的,否則夜月明調來那麽多軍隊也未必能包圍丞相府,他需要一個借口将帝玺從壁國拿出去,夜月明親手送上了這個機會,如何能不善加利用?這個五歲就名滿壁國的帝玺,絕對不能留在壁國,否則一定會礙了他們的事。
“幾大貴族早就私下沾粘,誰也離不開誰。陛下不是糊塗蛋,不必擔心他會這麽早對我們動手,但是你們,從現在開始必須盡快把屁股擦幹淨。手頭能抛的就抛,能折價賣掉的就賣,免得到時候東窗事發,來怪老夫心狠手辣不救你們。”王新撚須冷冷說道,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味道。
“丞相,是不是有什麽風聲傳出來了?”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官員驟然開口,那聲音的主人不是别人,居然是給事中柳愚。
王新掃了柳愚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張不是很幹淨的白紙,在其他人面前過了一眼,道:“昨日,陛下曾與帝玺商讨,帝玺在紙上寫了些字,雖說原本已經被燒毀,可墨色還是透了不少到下面的紙上。老夫找人還原了一下這些筆迹,大意是說,帝玺已經找到了不少我們貪污受賄的證據,陛下親政後,就要拿我們開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