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暮小姐,或者說,宣和公主。你以爲爲何自小你父親就爲你推掉無數婚事,以至于你到現在都不曾出閣?因爲你的父親,南陽王帝江,早就爲你決定了未來的道路。然而事有湊巧,八年前,帝玺失蹤,下落不知,小王卻安全回到了滄朔。這讓帝江不得不對約定的其中一塊進行取舍。于是你們的爹爹,選擇将帝暮嫁入滄朔。這也就是爲何我滄朔會派遣使臣來壁國求親的原因。”
夜月明的聲音淡淡,聽不到任何情緒,就好像隻是在講述一個過去的,無聊的小事一般。
帝玺走到帝暮身邊,輕輕抱住這個姐姐,拍着她的背,接下夜月明的話,聲音也已經平淡:“可爹爹突發重病,九皇子殿下爲了約定能繼續履行下去,便同昆吾商量好,打算跟着迎親隊伍一起來壁國,爲帝江治病。可我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原本的計劃。殿下突然感覺到,當年的約定可以圓滿繼續下去了。于是殿下順着我的想法,帶着我逃出流月城。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若是沒有我月夜拔匕首這件事,或許你隻是假意退婚,暮姐姐仍然要嫁給江陰王,而我,會在你滄朔的推波助瀾下,成爲壁國新後。”
“不錯,昆吾先生的确也是知情人。”夜月明收起國诏,繼續說道:“因爲你能拔出匕首這一節,小王便想到了真退親,真求婚的辦法。你父親根本就對你們誰能嫁給誰毫不在意,郡主還是公主,在你們可敬的父親眼裏,其實并沒有差别。當小王陪同郡主逃出流月城之時,小王便隐隐感覺到這整件事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于是那日,小王跳入水中,不僅僅隻是爲了洗去身上泥污,更是将随身攜帶的虎符交給了一直在暗處保護小王的長離。便是他,替小王調動了五十萬兵馬率先駐紮在邊境線。”
“難怪……難怪那天你第一次下水,那麽長時間都沒有上來。”帝玺明白了這一點,突然扭頭看向帝江:“那艘船上的船夫,該不會是爹爹你的人吧?”
帝江有些渾濁的雙眼溫柔地看着帝玺,在她的注視之下,緩緩點了頭:“本來是替爲父和殿下傳話的,那天恰好……”
“你該不會……從頭至尾,根本就沒有生病吧?”帝玺有些不可思議地死死瞪住帝江,終于從齒縫中蹦出了這段根本不想出口的話。
如果帝江承認,那麽她所做的一切,非但毫無意義,而且從頭到尾,這整件事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騙局!
“這麽殘忍的問題,還是不要讓南陽王回答了。昆吾先生,般若,不如就由你們向郡主言明吧。”夜月明朝着二人攤手,倆人居然應聲而起。
“般若……你……我居然忘了,他是你的少主。”帝玺慘白着臉,居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再去思考。或許,八年前,洛羽根本就不是真心放了夜月明的,他們或許一直以來都有暗中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