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也不多說話,将玉匣子的鎖扣對準自己,一下咬破手指,用力捏出一滴鮮血,将它灌入鎖眼。隻見玉匣的玉色暗了暗,本該光潔的玉面上攀上了絲絲紅色條紋,複又明亮起來。
帝玺這才将玉匣上方海棠花蕊裏的一塊凸起按了下去。那一粒小小的花蕊咯吱一聲彈了出來,帝玺輕輕将它拔出來,卻是一枚玉制的鑰匙。
她将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玉匣啪嗒一聲,應聲而開。
“這裏面所放的,便是我壁國玉玺了。”帝玺将玉匣子捧在手上,遞給夜月明:“殿下可随意觀瞻。”
夜月明卻沒有立即接下匣子,隻是奇而問道:“這盒子雖說做工精巧,可到底也不過隻是一個盒子罷了。如何你壁國皇帝要将它交給你?”
“因爲普天之下,隻有我能打得開這匣子,也隻有我,能讓壁國國玺着色落印。”帝玺淡淡笑着,眼底閃過一抹自負。
國玺是她的承載物,自蘇卿離将她與國玺融合開始,便唯有她與連家曆代帝王能動用。這匣子每一世帝玺重入輪回,就會徹底合上,除非帝玺來将它打開,否則金石不可裂,火燒不可壞。作爲帝玺的宿主,沒有她在,國玺便無法動用,這也是爲何帝玺這一回轉生成了個嬰兒,仍然不太擔心連城會被有心人利用甚至篡位的原因。
沒有國玺,任何一個國家,都成不了事。
夜月明終于接過玉匣子,小心将它放在桌上,輕輕将上蓋打開,隻覺得華彩滿室,那國玺藍田玉料,側邊四面打磨光滑,上雕螭虎紋,下方陽刻“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字魚鳥文,字體古樸穩重,又諧然成趣。更爲奇妙的是整方玉玺居然隐隐透着流動的波紋,不像是玉,更像是流水。
夜月明是見過滄朔國玺的,也因此,更加感歎壁國國玺的奇妙精絕:“小王早就聽說壁國國玺爲靈物,現在看來,果然半分不差。隻是傳聞說壁國國玺能于午夜時分化爲美麗嬌娘,不知可有其事?”
“咳咳。”帝玺連聲咳嗽,内裏早就笑翻了,壁國國玺午夜時分能不能化身成爲美麗嬌娘她不知道,但是壁國國玺可以變成一個即将及笄的小丫頭,她是知道的。
“看來郡主還是有所耳聞啊。”夜月明顯然誤會了帝玺咳嗽的意思,把話頭指向她。
帝玺也不接下,轉而将話鋒一轉:“殿下想看壁國國玺,我可讓殿下看了,殿下答應我的第二件事,也要抓緊了。”
“郡主且等着看一場好戲吧。”夜月明似乎胸有成竹,朝她微微拱手,滿臉自信。
帝玺有些好奇,照目前的情況來說,連城應該是會同意夜月明的退婚的,然而這件事最大的阻力曆來不是壁國如何選,而是夜月明如何向滄朔君臣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