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明聞言,不由得苦笑:“其實小王也沒有把握,幹出這麽出格的事,還越權私自取消婚約,父皇會怎麽對小王。”
“這不是你的肺腑之言吧?你之所以肯幫我,其實隻是在給你父皇一個借口,讓他能順利削弱你的勢力吧?”帝玺悶悶的說道,語氣格外笃定。
初入滄朔的時候,她就覺得很奇怪,爲什麽流月城内有這麽一位可遮日月的王爺,太子之位竟然能毫不晃動,後來看到夜月明獨處書房的孤寂身影,與夜月明船中長談,她漸漸明白,所謂的和平,隻是維持在表面的表象罷了。
太子不放心這個弟弟,皇帝也不放心這個兒子。隻不過一個以仁義立身,不便同親弟弟動手,另一個自小寵愛,不舍得下手。夜月明夾在兩難之中,這才會答應她的求助。
這樣一來,皇帝有理由削減他的待遇,太子也會放心這個失徳的弟弟。這,才是夜月明的目的。
夜月明被帝玺挑破心中症結,卻也不慌不亂,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淡淡丢下一句随郡主怎麽想吧,就斬斷了談話。
帝玺覺得無趣,隻能陪着夜月明幹坐着,坐不到一會兒,帝玺隻覺腹部一陣絞痛,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環繞上心頭。
她顧不得跟夜月明說一句失陪,便急急忙忙摸回帝江的病房,一把抱住帝暮,悄悄說了些什麽。
帝暮臉一紅,連聲喚來曾經養育帝玺的乳娘,帶帝玺下去處理。
帝玺心裏暗暗叫苦。怎麽早不來,晚不來,這會兒反倒來葵水了。
乳娘帶她回房替她打點好之後,帝玺便捂着肚子滾進被子裏,怎麽拽也拽不出來了。
乳娘看着帝玺疼得嘴唇煞白,也心疼得很,吩咐廚房煮了一碗濃濃的紅糖姜湯,喂帝玺悉數喝下。
帝玺疼得冷汗直冒,吩咐喂完姜湯的乳娘退下之後,右手按住了自己的腹部,金光隐現,腹部那種痛楚這才漸漸緩和下來。
因了這麽一出鬧劇,夜月明和洛羽連着好幾天看到她就在背後偷笑,根本沒有堂堂一國王子和千年老妖怪的修養和覺悟。
如此優哉遊哉過了十天,帝江終于睜開了眼,徹底清醒了過來。帝暮一點點小心翼翼告訴帝江,帝玺沒死,而且回來的消息,帝江竟是激動得老淚縱橫,抱着帝玺就不撒手,一個勁兒說着當年是爹爹的錯。
帝玺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咳了好幾聲,帝江才後知後覺松開手,将帝玺瞧了個夠,才很是欣慰地感歎:“吾兒長大了。”
帝暮見父親狀态良好,便大緻說了下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說到夜月明的時候,帝江的目光突然變得毒辣,他靜靜凝視着夜月明,好半晌,才緩緩點頭道:“殿下果然沒有忘記當年的約定。”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小王自該信守承諾。”夜月明也不客氣,回答完畢,又補充了一句:“王爺既然沒有大礙,那麽,就還請盡早同小王一起走一趟上陽宮。小王父皇定然早就發覺小王與郡主出逃,說不準迎親使臣已經在路上了。如果不盡早趕到上陽宮取消婚約,那麽王爺長女,恐怕不得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