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是什麽人,你作爲他的嫡母,難道不了解?朕打小便寵愛于他,現如今朕的身體大不如前,眼見着很可能就要步那南陽王帝江的後塵,不能不爲太子打算。月明雖然沒有那種想法,朕也從未想過易儲,可難保朝廷忠臣沒有想法。你自幼長于家族,大了又嫁入深宮,怎麽會懂朝廷風雲變幻?那帝玺若是嫁給夕兒,對夕兒百利而無一害,可她若是嫁給月明,月明就會得到壁國的支持,一旦有有心人挑撥,太子未來的地位可能岌岌可危,朕不能不規避這層風險。至于她目盲這一則,原也非大事,大不了讓夕兒多娶一些側妃,你又有何不滿?”老皇帝絮絮叨叨說了一大篇,中間停下來牛飲一口,才算把這一大段話給說明白。
皇後垂下眼睑,憋了半天,才委委屈屈說道:“陛下何必跟臣妾解釋這麽多?臣妾沒有什麽見識,隻知道陛下這是寵愛攝政王,這才拿臣妾的兒子做犧牲品。”
“啪”地一聲,皇帝氣得将手中的茶盞直接掼到地上,一張臉活活氣成了豬肝色:“蔓青!這話要是旁人來說,朕早就誅他九族了,朕好心好意跟你解釋,你不聽,難道你要氣死朕嗎?朕還就告訴你了,這婚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若是看不慣,朕這就讓禦醫給你配一劑鶴頂紅,你就在地下給朕先探好路吧!”
皇帝伸手指着皇後,喝罵一番,一腳踢翻椅子,踹開房門就大步走了出去:“起駕回宮!”
皇後自嫁入宮廷伊始,雖然常常鬧出些事端,可皇帝從未如此呵斥于她,這一番被皇帝大聲呵斥,她隻覺得顔面盡失,一下撲倒在桌子上,嗚嗚咽咽又痛哭起來。
老皇帝從承坤宮裏出來之後,火氣才算消了些許,吩咐夜月明先回府之後,自己乘着步辇回了養心殿。
夜月明在承坤宮宮門口站了片刻,見父皇的确遠去,這才踏步走進承坤宮,伴着亂糟糟的聲音,走到了皇後的身邊:“母後。”
“你來幹什麽?給本宮滾!都是因爲你,夕兒才要娶那樣的女子爲妻,這是夕兒的恥辱,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給本宮滾!”皇後本就被罵的氣不打一處來,看到夜月明進來,更是毫不客氣地大罵出口。
夜月明也不着惱,朝着皇後行了一個大禮,道:“母後莫要生氣,兒臣是來幫夕弟的。”
“木已成舟,你又能怎麽辦?”皇後如同快要溺死的遊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這根稻草看起來刺手得很,也顧不得許多,止住了哭聲半信不信問道。
夜月明淡淡一笑,附耳在皇後邊上,如是這般說了一通,那皇後的面色漸漸好看了些許,有些懷疑地看着夜月明:“這麽做當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