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穿越回來的時候,袁紹的大氣和機智,陶商就曾見識過,那時候的他不過是袁紹身邊的一個小弟,袁紹想帶他玩就帶他玩,不想帶他玩,他在這諸侯圈裏連口熱乎飯都蹭不上。
這樣的人會輕易的向别人求和,特别是和剛剛奪取了他地盤的人求和,陶商打死都是不信的。
袁紹到底是想玩什麽鬼花樣?
陶商招待了使者,并向他詢問了一些關于袁紹的近況,然後派人領使者下去休息,接着便仔細的開始研究這份求和書。
議和書上的提議倒是蠻中規中舉的,先是向陶商叙述了當年共同讨伐董卓的情誼,接着又是提到了一些貓三狗四的爲天子盡忠的大義之言,接着又陳明了袁紹願意和陶商一起,支持以天子劉曦爲帝的朝廷,并願意将北海郡之地分割給陶商等等雲雲。
話說的非常誠懇,條件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講理,但陶商壓根不信。
不是在求和書上找出了什麽破綻,就是因爲自己的對手是袁紹。
陶商壓根就不相信袁紹是能服軟的人。
年輕的時候或許會卑躬屈膝一下,但到了這把歲數和地位……臉皮對于老袁同志來說,可能比勝負更重要。
除非他心中正咕咚着什麽壞,等着害自己一把。
按照陶商的想法,袁紹肯定是沒憋好屁。
諸葛亮和司馬懿等人沒見過袁紹,郭嘉當年來自己麾下之前,曾投奔過他,雖然沒有錄用,但多少和袁紹有過交集。
陶商随即把他找來,并把袁紹的求和書給他看。
“你覺得袁紹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陶商垂詢郭嘉道。
郭嘉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最終一拍桌案,道:“郭某沒有想出來!”
陶商輕輕的摸了摸胸口:“沒想出來你拍桌子幹什麽?弄的好像突然開竅了一下,讓人家白白高興了一場。”
郭嘉微微一笑,道:“不過歸根結底,也不外乎是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真心實意的跟你求和,二是他借此麻痹于你,然後在背後捅你的刀子……你覺得這兩種可能,袁紹最有可能是做哪一件?”
陶商長歎口氣:“這不廢話麽……姓袁的肯定是要在背後捅我的刀子,隻是這刀子是要從那個方向,往哪個部位捅。”
郭嘉無奈道:“郭某又不是袁紹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袁紹想要往哪個部位捅刀子……當下之計,也唯有一邊安民撫城,一邊派遣校事府的校事往西去探聽一下袁紹的動作,如此或可猜度到他要所行何事。”
郭嘉似鬼才沒錯,但鬼才不是神仙,不可能天下所有的事都讓他猜得到。
袁紹畢竟也是天下少有的雄主英才,郭嘉能猜中他的心思七層,但終歸也是有三層猜測不透。
……
校事府的成員奔着西方而走,去探聽袁紹的情況,幾日之後,帶回了袁紹的消息。
袁軍的其他瑣事沒有引起陶商的注意,反倒是田豐的那件事,讓他感覺頗有興趣。
“想不到田豐最終還是落了一個這樣的結果……”陶商感慨歎道:“看來這老頭最終還得是死在袁紹的手裏,曆史在他的身上,稍稍的繞了一個圈,最終還是繞了回來,着實可惜了。”
郭嘉亦是啧啧感慨道:“田元皓還是河北英才,可惜位于名主,他如此得罪袁紹,就算是被押解往邺城,隻怕亦是命不久矣,可惜可惜。”
二人感慨唏噓,爲田豐的命運感歎非常。
本以爲田豐這件事跟他們沒甚關系,但陶商和郭嘉想錯了。
大概過了二十多天之後,這一日,陶商正在臨淄城的府衙批閱關于北海和東萊郡的田地契分公文,卻見裴錢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對着陶商拱手道:“丞相,出了大事了!”
陶商擡頭看向裴錢,疑惑道:“怎麽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慌張,臨淄城來什麽大人物了?”
裴錢長歎口氣,道:“大人物什麽的倒是說不上,就是田豐田元皓前來相投!郭衛尉讓我特意向丞相禀報!”
陶商聞言愣住了。
“誰?”
“田豐,田元皓!”
“哪個田豐?”
“袁紹麾下的那個田豐!”
“他不是被袁紹弄死了嗎?”
“沒有!不但沒有被弄死,反倒是還來相投!”
陶商站起了身,在廳堂内來回轉了幾圈,最後對裴錢道:“田先生現在在哪裏?”
裴錢忙道:“就在城池之外,郭先生目下正在陪他。”
陶商尋思了一下,道:“陪我去看。”
城池之外,郭嘉正陪着田豐說話,少時,便見陶商親自出來迎接。
“田先生!”陶商笑呵呵的上前握住田豐的手,道:“久仰田先生大名,今日一見,實乃是大慰平生!幸會幸會。”
田豐被袁紹揍出的内傷還沒好利索,臉色依舊蒼白,但還算有些精神頭。
他長歎口氣,對着陶商長作一揖,道:“愚夫田豐,見過丞相,田豐昔日有眼無珠,誤墜泥道,以一片赤誠之心相助舊主,但卻不得善報,今日厚顔來投,還請丞相收納。”
“好說,好說。”陶商笑着道:“隻是聽說田先生在黎陽軍營遭袁大将軍毒打,後被押解回了邺城,如何會跑到這裏來了?”
田豐長歎口氣,搖頭道:“這些,便是說來話長了。”
陶商一把拉住田豐的手,道:“既然是說來話長,那咱們不妨進城慢慢的說。”
一行人随即進了城池。
到了郡守府的府衙後,陶商随即設宴,款待田豐。
田豐謝過陶商,一邊吃一邊向陶商講述他的“經曆。”
按照田豐的說法,他是在被押解的途中,遭到陌生人截殺,欲害其性命,幸虧被暗中趕來保護他的張相救。
陶商問張爲何會救田豐,田豐的說法:是張與田豐和沮授有救,這一次的暗中相救,就是沮授指派張以探查爲名,特意來搭救田豐的,沮授算到田豐平日裏與郭圖,逄紀等人不和睦,如今他們落井下說,說不定會在途中暗中相害,不想果然應驗。
陶商聞言恍然道:“那害田先生的人,當真便是郭圖或是逄紀了?”
田豐搖了搖頭,道:“也不一定,或許也可能是袁大将軍,亦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