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說的話是在撒謊,但他的表情和語氣,還有他眼神中閃爍的光芒,卻足矣證明他内心中的真實想法。
按道理來說,呂曠不應該琢磨着于夫羅适才說的那些關于陶商和匈奴勾結事,但是這個事的誘惑對于呂曠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匈奴兵聯合陶商攻克己方的防守,那純粹就是扯淡,于夫羅這個人呂曠多少也知道一些,性格極度狂妄自大,把南匈奴的實力看的太高,當年這厮劫持張楊,邀請袁紹入盟,甚至想要推翻大漢王朝。
在他的眼中,南匈奴的實力幾乎可以毀天滅地。
不過這些對于呂曠來講都不算是事……最重要的,若是此事乃是真的,那就可以抓住陶商勾結南匈奴王庭的實質性證據,替袁紹扳回勝算。
到時候,河北的戰局必然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陶商在南方所設立的朝堂,必然不穩!
河北如今在麴義叛變,顔良戰死,高覽低谷的情況下,又經曆了官渡大敗,損兵折将無數,袁麾下紹繼續大将之職的人才空缺,自己若是能幫袁紹解決因爲陶商所産生的政治弊端,袁紹給自己的恩裳毫無疑問,一定多到讓人無法想象。
在賞賜這一方面,袁紹對于手下從來都不會吝啬。
呂曠拍着手掌,立刻向于夫羅仔細的請教了陶商勾結南匈奴的事情。
于夫羅告訴呂曠,陶商這些年通過自己的路子,認識了不少南匈奴的旁支部落,甚至還有一些幽州邊境的鮮卑部落,陶商近些年來與他們交好,此番陶商對他們許以重利,他們此刻皆屯紮在漢朝的邊境,陶商打算勾連他們,請他們偷偷的越過任丘、河間等地,奇襲呂曠所在的背後,與他兩面夾擊。
呂曠拿來皮圖琢磨了一些于夫羅所提供的路線,發現雖然冒險,但卻真有些可行性。
呂曠的心有些活了,他随即讓人将于夫羅暫且安置,并派人飛馬向屯兵在臨淄城的呂翔通報,請他速速來一趟北海。
呂翔知道消息之後,馬不停蹄,當夜便抵達了呂曠處。
聽呂曠叙述完了之後,呂翔似是有些猶豫,他對呂曠說道:“此事倒也不是不行,隻是大将軍讓我們鎮守青州,不許出戰,咱們擅自離開,回頭我怕大将軍怪罪……”
呂曠擺了擺手,道:“兄弟你這就是多慮了,袁公隻是讓咱們不許出戰,可沒說不讓咱們去劫殺匈奴人,隻要咱們能抓住他們的首領舌頭,那便是大功勞一件!回頭表奏袁公,你我繼承麴義和顔良的位置,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呂翔聞言猶豫道:“那咱們走了,這前線的各寨那邊……”
“咱們不動前線營寨兵将,隻是帶本城兵馬暗中前往,任憑陶商有通天之能,也不會知曉咱們的行蹤,且就是知道了,他又能跨的寨來攻打咱們?還不是像現在這樣僵持着。”
呂翔依舊是不敢決斷:“要不……咱們把此事告知幽州的二公子,請他出兵去截殺便是了。”
“嗨!這如何使得?如此行事,那功勞豈不是就成他的了?斷斷不可,兄弟你就信爲兄這一次,事成之後,咱們立刻趕回便是。”
“可萬一這事是假的呢?”
“應該不會,他于夫羅安心的住在咱們的城池内,此事若是假的,回頭我焉能不找他算賬?我看他吃得好睡的香,想來是對此事極有把握!”
呂翔經不住呂曠的勸,最終答應了他的要求。
……
于是乎,呂曠和呂翔就暗中出兵,向着于耳鼻所指明的道路潛伏而去。
與此同時,東面的太史慈和郭嘉已經登岸,一萬兵馬在上岸之後,帶好了足夠的口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了蓬萊、黃縣等地,将東萊郡掌握于手中。
東萊郡地處東部沿海,不與徐州接壤,因此守備極其薄弱,倒是好打。
但是打下了東萊郡之後,繼續向西進攻,就有敵方的重兵把守了。
特别是東萊郡向西的臨淄城,乃是青州重鎮,若是能奪下此處,就猶如在青州袁軍的背後狠狠的插上了一刀,而且還能得到一塊讓己方休養生息的要地,戰略意義可謂巨大。
但同樣的,臨淄城一定有着大量的袁軍駐守,這一點無可置疑。
爲了能夠穩妥的打下臨淄城,郭嘉随即派校事府的随軍校事,先前往臨淄城打探敵方的消息和兵馬布置。
而事實卻超乎了郭嘉和太史慈的預料之外。
校事打探完畢回報說,說是就在前幾日,呂翔引領着臨淄城的一部分兵将,悄悄的離開了城池,往西面會和北海的呂曠,二人一同合兵,奔着北方而走,不知所謂何事。
太史慈聽到了這個消息,當下顯得頗爲有益,随即跟郭嘉商量。
“郭衛尉,咱們的行蹤是不是已經暴露了?我怎麽感覺這是呂曠和呂翔的誘敵之計呢?”
郭嘉籌謀了半晌道:“依照郭某的經驗,呂翔率兵奔北走不像是誘敵,他若是真想引誘我們,圍而殲之,那應該是假裝不曉得我們已經占領了東萊郡,率兵南向假裝去與我軍主力作戰才是。”
太史慈疑惑道:“呂翔若不是引誘咱們,那他此舉深意爲何?”
郭嘉苦笑道:“郭某感覺呂翔不但不是在引誘咱們,而且好像是被引誘了。”
“被引誘了?您的意思是……”
“除了丞相,誰還能想出這樣的損招,讓二呂領兵往反方向走?且不論丞相到底是使的什麽妙計,此事對咱們卻是一個天賜良機……子義将軍,咱們今夜便點齊兵馬出發,連夜進兵,要在兩日之内,拿下臨淄城!”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