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除縣侯不談,所謂的亭侯所食祿的地界也不過是方圓十裏之地,差不多也就是兩個小村莊那麽大。
如此,被封侯的人的食邑雖然分攤不出去國家多少資源,但在這個時代卻不一樣因爲架不住人多。
特别是到了東漢末和三國時代,被封侯的人更是成群結隊,侯之爵位猶如雙十一搞批發一樣,大批量的被三國君主搞促銷,嚴重的擾亂了諸侯圈爵位的市場價值。
雖然有的侯爺隻是名義上的,沒有固定的封邑,但是對于人口銳減的三國時代來說,是個侯就得占食邑,這對于長年戰亂的國家來說,也是一份不小的負擔。
把亭侯往下再分更小的地域,以便于應付未來因爲戰功如螞蟻般增長的各種侯爺,确實是當務之急。
但說實話,以亭爲單位的方圓十裏之地本來就沒多少戶人家,要是真把他們再繼續細分,他們的食邑還真就是一個社區的戶口數量。
所以說,從今往後,管這些新增的侯爺,叫社區侯或是街道辦事處侯,其實沒什麽不妥當。
……
商議定了之後,陶商便随即分出一萬精銳,交給郭嘉統帥,而東萊郡乃是太史慈的故鄉,因此陶商亦是讓太史慈與他随行,前往跨海偷襲。
東萊郡地域所處的位置,大概于後世的膠東半島,也就是煙台和威海之地。其地從中原單獨向東獨立的支了出來,因此敵方隻要額守住中原咽喉,陶商從徐州地界是打不過去的。
但乘船過去,袁軍也無人能夠阻擋。
至于負責在大海上往來運送兵将的人,自然是甘甯了。
在港口臨别之際,郭嘉居然還真的是哭了出來。
他抽噎道:“聽說大海之上,經常會有風浪,如今乃是亂世,蒼天無眼,少不得郭某這次就得翻船葬身魚腹之中……回頭郭某若是死了,記得讓人好好照顧我的遺孀和孩子,讓他們餓有飯吃,寒有衣穿。”
甘甯在一旁氣的臉紅脖子粗,但礙于郭嘉的身份不好意思發作。
“郭衛尉,這也就是老子現在從軍了,若是換成當年還當水賊的時候,就沖你在出航前說的這喪氣話,老子把你剁成一千塊喂狗都情有可原……别說廢話了!趕緊上船!”
郭嘉無可奈何的轉身往甲闆上走。
陶商在他身後沖他招手:“奉孝兄珍重,此次出征,記得要抛頭顱灑熱血,常思報國舍此身,東萊郡那邊就全靠你了,回頭我們一起在青州過年。”
郭嘉聞言渾身一栽歪,差點沒跌下船闆。
什麽叫報國舍此身?
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陶商又對太史慈拱手道:“兄長保重,勞煩你好好照看郭衛尉,記住要時刻不離他左右。”
太史慈見陶商對郭嘉如此關心,很是感動。
三弟對待自己的親信,真是好的沒話說!
太史慈鄭重的道:“三弟放心,我一定好好的保護郭衛尉,時刻不離,不讓他有絲毫的損傷。”
陶商搖了搖頭,道:“兄長你誤會了,我讓你看着點他,意思是這次遠航征讨東萊郡乃是以他爲主帥!别的将領沒人敢攔着他,也就你有資曆可以拾掇他,他辦事要是太無法無天,你記得替我大耳刮子抽他。”
太史慈:“……”
郭嘉猛然轉過頭,氣哼哼的道:“回去!趕緊都給郭某回去!你們這是來送人的嗎?誠心是給郭某添堵來的……都給我走!”
陶商沖着太史慈笑着一眨眼,随後便率衆人離開了碼頭。
如此一來,徐州軍的進兵路線就定下來了。
陶商正面攻打青州,郭嘉和太史慈暗中偷渡到東萊郡,襲擊青州之後。
……
荊州,江陵。
“咳、咳、咳!”
自打與金陵水軍一戰失利之後,劉表沒有着急趕回襄陽,而是率衆現在江夏主城西陵觀察金陵軍的動向。
他見陶商沒有乘勝進軍,攻略江夏郡,他才放下了心,暫時先回江陵面君。
說是面君,但劉瓊不過是一個娃娃而已,有什麽可見可說的?說白了不過是劉表回江陵休養身體的一個借口而已。
他這一仗敗的太慘了,慘到讓劉表一時氣悶,身體健康指數呈直線般的急速下降。
他甚至還沾染了風寒,每日不停的咳嗽,且時不時的還發高燒。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劉表得病的這段期間,劉備居然親自來照顧他,每日給他送藥,并到處求醫,請了江陵附近的諸多名醫過來一同給劉表會診,并制定了最好的休養方案,讓劉表的病很快便好轉了起來。
劉備所做的一切,旁人不屑一顧,認爲他是獻媚之徒,但劉備的真誠卻統統都落在劉表的眼裏。
他心中對劉備的所作所爲十分感動。
……
這一日,劉備又到了劉表的居所看望他,并親自幫劉表煮藥喂藥。
堂堂一個左将軍,能做到這種程度,也着實是太委屈他了。
劉表斜靠在床榻上,慢悠悠的将藥吃完。
他擦了擦嘴,突然問劉備道:“玄德,今日朝堂之上,衆臣所議之事爲何?”
劉備頓時語塞了。
當年被諸侯分贓的朝臣,還有後來在流落到範縣的公卿,如今根據個人關系,很多都來到了荊州重新當起了老幹部,而這些人在政治思想和人際關系上,基本都傾向于伏完。
劉表最近生病,因而沒有按時上朝,但卻不代表他在朝堂沒有眼線,朝堂上議論的重要事情他自然是知曉的。
見劉備猶猶豫豫的,劉表笑了:“你我兄弟之間,還需要這般生分嗎?有什麽就說什麽。”
劉備點了點頭,道:“南方有奏報,說是張羨休養了半年之後,又圖謀反,且這一次還勾結了江夏的張武和陳孫,國舅董承提議,言兄長前番江夏之戰,敗于陶商,身體不适,但戰事卻不宜耽誤,因此主動請纓領兵南下去戰張羨……衆臣,大多都表示贊成。”
劉表靠在軟塌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
“老匹夫想的倒是挺美,重臣贊成又有什麽用?兵權在誰的手中,難道他們不知道嗎?”
劉備聞言沒有搭腔。
事實就是如此。
下朝之後,董承領了伏完的相令,去找蔡瑁要兵将,但蔡瑁丢給他的,隻是一個大大的白眼和一聲重重的“哼!”
然後就扭頭走了,将董承扔在原地好生尴尬。
伏完知道這件事雷霆震怒,想來他生氣也是應該,自己相府的軍令,到了蔡瑁那邊連個屁都不算,壓根就不尿他,可惜卻沒奈何。
伏完氣憤之下,大罵劉表擁兵自重。
“伏完要是派個知兵的,讓他去征讨張羨也無不可,畢竟是爲朝廷辦事,老夫也不會緊捏着這點兵權不放,可問題那董承雖然出身西涼軍,可哪裏卻是個統兵的料?”劉表自言自語的嘲諷道。
說罷,他轉過頭,看向劉備:“玄德,你說征讨張羨,誰人合适?”
劉備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道:“自然還得是蔡将軍親自前往。”
劉表搖了搖頭,歎道:“恐怕不行了,如今江夏的水軍大敗,蔡瑁需要留在此處,重新招募水軍,隻怕是沒有什麽空閑……玄德,要不然,老夫給你兵将,你替朝廷去平定荊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