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該不是個心理承受能力極差的悲觀主義者吧?
你看他哭的那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樣子,當真是孟姜女轉世,林黛玉穿越投胎。
整個場間的氣氛讓黃叙這麽哇哇一哭,頓時鬧的好生尴尬。
阿飛也沒想到自己這個義弟性格這麽脆弱,說哭就哭,一時間手足無措,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陶商用手肘輕輕的怼了怼阿飛的胳膊,勸慰道:“還不過去,勸解一下你的好兄弟,傻站着幹什麽?”
阿飛聽了陶商的話,這才反映過勁來,他急忙上前,沖着黃叙一個勁的點頭哈腰。
“兄弟,你千萬不要多想!義父義母收我爲義子,并不是他們的初衷,實乃是我自己敬佩義父武藝高強,人品又是上佳,因而主動要求爲螟蛉的,此事與義父義母并無直接的幹系,兄弟你千萬不要多想才是。”
黃叙使勁的吸了吸鼻子,他擡頭看向阿飛:“你說的都是真的?”
阿飛使勁的點頭:“當然是真的!我若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話音落時,突然便聽天空突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雷鳴之聲,卻是青天白日的,乍然間居然打起了響雷。
黃忠詫然的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天空,喃喃自語道:“這賊老天,怎麽說來勁就來勁?”
黃叙稍稍穩定的情緒瞬時間又爆發了。
“我就說嘛,你們是在糊弄我!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嗚嗚嗚,真是亂世出豺狼啊!”
阿飛擦了擦頭上的汗,急忙上前扶助黃叙,道:“兄弟,你千萬不想瞎想,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你走開!”黃叙擡手使勁的一推他:“不要碰我,你這個搶人父母的奸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阿飛聽的臉皮子氣的一抽一抽的。
我怎麽就變成奸賊了?
黃忠臉色一變,怒道:“讓他耍!由他去吧,黃某看他能作出什麽妖來!”
面對父親的不滿,黃叙一點也不慣着,他将頭一扭,抽噎道:“你不管我是吧?行,那我一會就去死。”
黃忠冷笑一聲,自己的這個兒子有什麽尿性,他心中最是清楚不過。
“那你就去死,老夫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沒有膽子去死?”
黃忠脾氣倔,雖然疼愛這個獨子,但對黃叙的這份矯情的性格也是恨的牙牙癢,所謂恨鐵不成鋼,指的就是黃忠現在的心情。
說罷,便見黃忠轉頭回屋,拿了一柄樸刀回來,扔在黃叙的面前。
黃夫人氣的直跳腳,她狠狠的打着黃忠:“死老頭,當着外人你這是做什麽?”
黃忠的脾氣也上來了:“别攔我……你且動手,讓老夫瞧瞧!拿出你真漢子的勁,死一個給老夫瞧瞧。”
黃叙一下子不哭了。
他斜眼看了黃忠一眼,然後拿起樸刀,在脖子上比比劃劃了一會,看的黃夫人臉色煞白,嘴唇直哆嗦。
“算了。”黃叙随手将樸刀扔在地上,然後倒頭向着軟塌上一靠:“今日乃是吉日,不宜見血,等今兒過了,我明天自己把腦袋放水盆裏憋死。”
說罷,黃叙沖着丫鬟們揮了揮手,讓她們把自己擡進屋内。
黃夫人急忙跟着黃叙進去了,也不知道娘倆要說些什麽悄悄話。
黃忠沖着陶商拱了拱手,道:“讓丞相見笑了,老夫這兒子……唉,自小就是這幅死德行,一天竟做小女子态,一點都不像是個漢子。”
陶商努力憋住想樂的感覺,道:“每家都有每家的不容易,黃将軍也不要太過焦急,以後慢慢調教便是了。”
黃忠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隻怕是不能再繼續慢慢調教了,如此下去,這孩子隻怕便是要廢了……丞相,老夫想請你幫個忙,不知可否?”
這一句話說出來,陶商頓時咳嗽了幾聲。
他閉着眼睛,也知道黃忠想說什麽。
“那個,我來這之前,郭嘉好像是說有什麽要事要跟我商議的?是不是?”陶商問阿飛。
阿飛現在反應倒也不慢,他急忙點頭道:“沒錯,是有這麽回事。”
二人轉身就奔着外面走,但黃忠活了一把年紀,也不白給。
他猛然伸出鉗子一般的手掌,死死的抓住陶商的手腕,不讓他移動半步。
“老夫已經答應了丞相,從今往後,當爲丞相效力,但我這不肖子也着實是缺少曆練,還請丞相也将他招入帳下,和老夫一起曆練于他,幫他改了這個娘們唧唧的個性!”
陶商欲哭無淚的轉過頭,道:“真的有這個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
黃忠使勁的點了點頭:“必須有。”
……
離開了黃府,剛一出門,卻見郭嘉在台階下站着,擡頭望天,似是在思慮着什麽。
陶商奇怪的問郭嘉道:“你在這站着做什麽?”
郭嘉轉頭看向陶商,笑道:“自然是有一些情報需要通知丞相。”
“什麽消息?”
郭嘉拱手道:“尤驢子在北方傳來訊息,是事關袁紹那邊的。”
一聽事關袁紹的,陶商頓時來了精神。
郭嘉開始爲陶商彙報道:“太史慈坐鎮彭城,率領徐州軍抵擋住了袁紹麾下的戰将焦觸,張南的進攻,袁紹恐中原曹操乘隙進攻,未敢輕出,因而失去了先機。”
陶商點了點頭,袁紹雖然英明,但在關鍵時刻還是稍微的差了那麽一點果敢,自己與劉表交鋒,在一定意義上來講,是他孤注一擲攻克徐州的最佳機會。
如今這個機會,他既然沒有抓住,那下一步就是自己反客爲主,去拿下河北了。
陶商思慮清楚之後,又問郭嘉道:“除了這件事,河北那邊還有什麽動靜?”
郭嘉對陶商道:“尤驢子讓他在河北的校事不僅是查探河北的軍政變化,還有袁氏家族的動向亦是要查,如今的袁家極爲動蕩,據悉,袁紹目下的身體并不是很好,另外,其長子袁譚已經和高幹到了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