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辟當初保着袁耀北上,期間與陶軍交手的時候,确實是有一陣的輝煌!就算他真沒有傳言中的那麽神奇,但仗還沒等打呢,就被常弘吓得屁滾尿流的回去,着實是有些反常!
常弘這仗打的好像确實是太順利了點。
徐州軍就是再不濟,也不至于連一下抵抗都沒有,就被奪了四個縣城吧?
大家彼此交換心得,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
看來己方的高府君還是比大家要強壓,他本人小心一點行事還是對的。
于是乎,高幹的兵馬二次進入琅琊國沒有多久,便迅速的回撤了,這一次是來的快,走的也快。
高幹撤兵的消息,最終先是傳到了倉惶奔逃的劉辟耳朵裏。
劉辟打仗的能耐不足,但裝相的本領卻委實高明,他随即命手下兵卒裝成得勝還師的樣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返回了開陽城。
劉辟一見糜芳,二話不說,便将功勞大包大攬。
“啓禀糜将軍,末将已經把高幹的兵馬給設計擊退了!”
糜芳此時也是知道了高幹撤退的消息,高興的同時,心中也有些不解,問道:“劉将軍果然是勇武善戰,不負猛将之名,隻是有一件事我非常好奇,聽說将軍未動一兵一卒,也未使一槍一箭,就将并州軍給擊退,這當中可是用了什麽良策?”
劉辟張嘴就吹:“我用的乃是虛虛實實的誘敵之計,欲引彼軍來追,再設下埋伏擊之,不想彼軍懼卻吾之名,不敢深入,因而退卻。”
糜芳聞言恍然大悟,歡喜道:“将軍真乃猛将也,吾當親寫書信,向太傅禀明将軍的大功!”
說罷,糜芳便帶着劉辟來到正廳,給陶商寫報功的書信。
劉琦表面上雖然是喜氣洋洋,但心中多少有些發虛。
自己畢竟是吹了,事實不是那樣,回頭若是讓陶商查出來,卻該如何是好?
但當糜芳把寫好的報功書信給劉辟看時,劉辟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小兒科了。
上面寫着高幹此番率領全部并州軍進攻琅琊國,被糜芳率兵打的大敗,其中特别以劉辟将軍在作戰期間最爲神勇,僅是他本人斬首便足有百餘,追殺潰逃敵軍兩百裏,堪稱當世第一猛将,足可與呂布相敵……
饒是劉辟的臉皮厚如城牆,看了糜芳信中的内容,臉色也是紅的不要不要的。
“糜将軍,真人才也……高,實在是高!”劉辟尋思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最終隻能冒出這麽一句。
糜芳哈哈大笑,回道:“彼此,彼此!”
……
而高幹在回到了齊地之後,還是暗中派人去往琅琊國打探虛實。
結果發現,常弘入境之時,先前占領過的城池,此刻居然又多出了守城的兵将。
其實是糜芳把收攏到開陽的那些原本屬于各縣的士卒,又放回去了。
一收一放,不過是糜芳自己過于小心而已。
但高幹可不這麽看!
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并州諸将,并敲打諸人:“聽到了沒?聽到了沒!此乃什麽?此乃是虛虛實實的善藏者也!咱們若是深入其境,早就被這些不知道藏在哪的徐州軍給圍困斷糧了!哪還有今日的全聚之時?”
并州諸将這才恍然,大家心中暗道陶商果然是如同傳言中的詭計多端,而高幹也絕非等閑,沒有中了陶商詭計,不愧爲一州刺史。
高府君的能耐,還是比衆将要高啊。
高幹在說服了并州諸将之後,重新開始采取防守之策,并寫書信給袁紹,告訴他:經過自己有效的試探,證明了陶商确确實實的就是在開陽城,一步也沒挪動。
……
書信快馬加鞭的被傳送到黃河中遊的袁紹手中。
袁紹随即找一衆謀臣商議。
田豐一聽陶商居然還在開陽,頓時就有點懵了。
“大将軍,會不會是高府君弄錯了?”田豐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袁紹聞言想了想,道:“我這個外甥,做事極爲沉穩,少有疏忽,想來應該不會有錯……打敗蔣奇的人,或許并不是陶商,而是他麾下的陳登、郭嘉之流。”
田豐聞言緩緩點頭,道:“這倒是也有可能。”
袁紹捋着自己整齊的胡須,道:“眼下袁某與曹操鏖戰白馬,不能及時往東,那東線徐州的各處兵馬,應該如何調度?”
沮授站了出來,道:“大将軍,不論在曆城打敗蔣奇的人是陶商,還是郭嘉或是陳登,當務之急,是在徐州各處的戰場打開新局面,依照在下之意,石泉的顔良乃是一個合适的人選,大将軍可火速催促顔良出戰,打通石泉一路,然後再去增援其餘諸地,東線僵局可解。”
袁紹聞言點了點頭,道:“此言甚善。”
“大将軍且慢!在下有一策,可破東面之困。”就在這個時候,卻見一個人站了出來,對袁紹谏言。
乃是郭圖。
“公則有何妙計?”袁紹道。
“主公,東線戰場,大都臨近青州的諸縣府,咱冀州兵将雖然人多勢衆,但真正熟悉青州者,眼下卻不在青州主持戰局。”
袁紹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就黯淡下來了。
他心中明白,郭圖說的人,乃是袁譚。
袁譚現在還被他扔在邺城關禁閉呢。
孩子其實也挺可憐的。
郭圖平日裏乃是向着袁譚的,兩個人的關系非常的不錯。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郭圖非常希望袁譚能夠繼承袁紹的基業。
“明公,不論如何,長公子畢竟是您的兒子,他當初爲了平定青州也立下不少功勞,就算他當初曾屈膝谄媚于陶商,也不過是想留下性命,保得有用之軀爲明公建功立業而已,您父子之間,又何必計較太多呢?”
郭圖的話說中了袁紹的軟肋。
袁紹歸根結底,還算是一個心軟的父親,就算是一時生袁譚的氣,但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胸中的這口惡氣着實也是順當了。
郭圖的谏言,倒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審配若是在此,或許還會想辦法耽誤袁譚一下,但如今審配在邺城調配糧草,卻是不能阻攔了。
逄紀一聽這話,驚的滿頭是汗。
袁譚若是再得勢,還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他急忙出班道:“大将軍,此事……似有不妥吧?”
“有何不妥。”
逄紀強詞奪理的道:“大公子在徐州與陶商兄弟而論,若是到了戰場上,他念及舊情,不用心對敵該怎麽辦?事關三軍,主公不可不防。”
郭圖冷笑一聲,道:“逄元圖,你這話簡直如同三歲孩童之言,大公子當初在徐州與姓陶的稱兄道弟,不過是爲了保全性命、虛與委蛇而已,難道他還真會把陶商當親兄弟了?再說了,有誰會幫外人對付自己的父親?難道大将軍敗了,對大公子本人有什麽天大的好處?”
“這、這個……”
郭圖繼續道:“大将軍當年還和曹操親如兄弟,如今爲了天下的清平,爲了太平盛世,大将軍不也割愛忍痛,與曹操臨陣?你此言猶如腐儒,甚是荒謬。”
袁紹聞言點頭道:“公則之言……還是有些道理的,畢竟是吾的兒子,野獸尚不食崽,更何況是袁某?讓顯思受些懲戒也就夠了,當下也是用人之際。也罷,就放他出來,并卓其率領舊軍,前往青州支援顔良便是。”
郭圖聞言大喜過望,逄紀則是心中苦澀。
袁紹說完話之後,突然間又似是想到了什麽,道:“不過元圖的話卻也并不是毫無道理,不論顯思當初的目地是什麽,他畢竟是和陶商相處了三個月,且這三個月還關系處的不錯……這樣吧,元圖,你就随顯思一同去支援顔良,幫我密切注意他的動向,那孩子畢竟年輕,保不齊會被陶商利用,該提點的時候,就替我提點一下。”
逄紀聞言差點沒哭出來,
怎麽又把我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