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的大軍鋪天蓋地的,已經對各處黃河的各處口岸展開了猛烈攻擊!
袁紹的兵馬實在是太多了,東起樂安,西至河内,幾乎每一處口岸都有袁軍從北至南的進攻,隻是有的地方攻勢強,有的地方攻勢弱而已。
這種大面積的撒網式進攻,可謂是前所未見。
而陶商軍負責總督鎮守的黃河東方的各處沿線口岸和戰略要地,幾乎在在一夜之間全部向陶商本人發來告急。
看着桌案上被校事府送來的緊急軍情,都快要壘成了小山,陶商的頭開始疼了起來。
頭風,或許就是這麽來的。
他率領山蠻營坐鎮當中,爲的就是在關鍵時刻能夠馳援戰事不利的地點。
但他現在發現,幾乎多達二十處的大小戰場,竟然是異口同聲的都需要他進行馳援。
這一點就比較鬧心了,這幫将領是不是平日被自己欺負怕了,乘機報複……大家一起來找茬?
無奈之下,陶商找來了他的五大謀士。
曹操有荀,荀攸,戲志才,程昱,賈诩的智略型五人組。
陶商也不逞多讓,眼下郭嘉,陳登,魯肅,諸葛亮,司馬懿的組合足矣相抗……當然了,諸葛亮和司馬懿的年紀眼下确實是太年輕了一些,還是差着火候。
聽完了陶商的叙述,五個人都開始沉思,考慮怎麽應對眼下的困境。
最終,卻見魯肅突然站了起來,對着陶商拱手道:“太傅,其實目下的狀況,看似混亂,實則也易思之。”
就大局觀而言,魯肅的眼光在這五個人當中首屈一指,就連郭嘉也未必有他強。
“子敬何意,請細言之。”
魯肅沉穩的走到帳篷内的皮圖前,對陶商道:“我軍目下需要鎮守的大型口岸有二十多處,驟然之間被袁紹急攻,表面上看似勢危,實則并無大礙。”
陶商奇道:“爲何?”
魯肅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袁紹兵多,這諸多的口岸一時間被齊攻,倉促之間難免會有差錯,諸将都立下了軍令狀,一時之間怕立不住腳,驚慌求援也是在所難免,但隻要挺過這一段時間,便應無大事。”
說罷,魯肅挨個輕點着皮圖上的各處戰略要地,道:“而且我方雖然需要鎮守多達二十處要沖,但即使有一些被攻下了,但北軍渡河之後的進擊地形若是不佳,貿然進兵,則很容易孤軍深入,犯下兵家大忌,所以有些地方看似危機,實則丢不丢倒也關系不大,除非我方全面崩潰,但這卻不甚可能。”
一聽這話,搖擺着白羽扇的諸葛亮猛然一醒,道:“有理!”
現在的諸葛亮年紀還太小,視野未開,尚不及魯肅的大局觀強,但他畢竟是曆史上提出隆中對的卓絕人物,潛意識裏,那股還未曾開發的大局觀意識還是頗強的,隻要稍加引導,便能思慮通透。
因此,第一個反應過味來的還是諸葛亮。
諸葛亮起身道:“依照子敬兄的意思,眼下之急,我軍隻需要謹守住幾個适合進兵,其港地前後連貫,容易被彼軍連成一片的要地便是,其餘的口岸就是失了,在沒有馳援之下,袁紹也斷斷然不敢進兵,是否?”
魯肅感慨的言道:“孔明深知我也。”
諸葛亮搖擺着羽扇,走到皮圖前,一個勁的盯着皮圖來回看。
“甄城,曆城,石泉,夷安,高密!隻要能夠守護住這五地,便足可保全其餘的諸路了。”
魯肅感慨的點了點頭,心下佩服諸葛亮的舉一反三之能。
這小弟真奇才也,隻消稍加提點,便可如此多思。
再過幾年,隻怕其将遠在自己之上。
陶商亦是滿意的誇贊了諸葛亮幾句,然後便将這五個要沖之地的戰報拿了出來。
五地之中的情況,眼下以曆城最爲吃緊。
陶商派遣前往曆城的戰将,乃是蔣欽和淩操二人,眼下負責進攻此處的,乃是袁紹帳下的大将蔣奇,并一衆副手戰将,其勢頗兇猛,其兵馬已經搶攻過岸,曆城城矮,淩操來信求援,說是曆城的防守眼下岌岌可危。
陶商當下決定率領山蠻營火速先前往曆城馳援。
抵達了曆城之後,陶商才知道自己這趟先來曆城确實是對的。
河北的強兵不隻多而已。
而且北地的兵将彪悍,身材高大,戰馬又多,作戰勇猛,一向被視爲天下強軍的徐州兵和金陵軍,在面對他們的時候,竟然絲毫占不到便宜。
蔣欽在曆城的第一戰就是以慘敗告終,他被蔣奇打的落花流水,金陵軍有三名軍侯陣亡,蔣欽麾下兵将也損失了近三分之一,蔣欽本人亦是受了重傷,全靠着淩操一人帶着殘兵敗将在曆城布防禦敵,方能繼續支撐。
其後,蔣奇的兵将又過來打過兩次,淩操奮勇殺敵,抱着豁出命的心态迎戰,主将如此,普通士卒們自然也就是士氣大增,這才勉勉強強的守護住了城池,保地不失。
不過金陵軍這面的損失也比較大,剩餘的兵将大部分都是有傷在身,且士氣較爲低落,特别是蔣欽的重傷不能參戰,嚴重的影響軍心。
也就是在這種危機時刻,陶商率領着山蠻營到了。
陶商的大纛旗還在琅琊國的開陽城,糜芳那邊用陶商的名号吓唬高幹,因此陶商行動的極爲隐秘,就連蔣欽和淩操亦是不知他會親自來。
此刻他的突然出現,就猶如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令二将不敢相信。
蔣欽傷重,不能出來迎接,淩操一見陶商,眼圈在瞬息間竟是不由的紅了。
“太傅,您怎麽來了?”
陶商上下打量着淩操,這漢子當年在金陵的時候,也是一個身高體健,渾身精氣神的硬漢子,可如今沒分别多久,在這曆城鎮守了不足半月,居然也落得個滿面滄桑,形容枯槁的樣子,一身的戰甲上血迹斑斑,說不出的凄慘和憔悴。
陶商長歎口氣,道:“怎麽混成了這個樣子?”
淩操眼圈一紅,語氣都有些哽咽了:“太傅!末将死罪!咱金陵軍自打成立以來,哪曾受過這麽大的屈辱?是末将給金陵軍丢臉了,給太傅丢了面皮!”
陶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然,袁紹是天下第一的諸侯,他跟我們原先遇到過的對手不一樣,苦戰是在所難免的,不怪你……走,進去說話!”
說罷便走進了縣府。
陶商看過了蔣欽,他的胳膊,後輩,腿上都有刀傷,而且很重,特别是腿上的那一記,很可能留下後遺症。
得虧這些年張機爲徐州提供了不少醫署學院出來的軍用醫者,大大的保證了陶商軍受傷的治愈率,将兵卒的死亡率降到了最低。
陶商随後又了城内現沒有受傷的可用兵将……竟然已是不足兩千之數,算上自己帶來的四千山蠻營,加起來才六千人可以調遣。
“蔣奇手下的兵馬有多少?”
淩操不敢隐瞞,道:“大概有一萬之多,且騎兵較多。”
陶商仰起頭,淡淡道:“一萬對六千?夠了,蔣奇麾下的可有什麽猛将?”
淩操歎了口氣,道:“别人倒是還好說,就是有一個叫做程平的冀州先鋒官,極爲勇猛善戰,手段很是了得!蔣欽就是被他打傷的。”
陶商聞言道:“行,那就先斬殺了他,提升一下三軍士氣,然後在擊潰蔣奇,挽救曆城的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