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辟雖然曾經也是小豪強,但入了黃巾之後,在一些豪族眼中,他可能還不如個屎。
雖然适才劉辟和趙雲往來交手五十多個回合,也把曲青震懾的夠嗆,但劉勳的話,卻讓曲青有了一個誤區他認爲趙雲不過是個浪得虛名之輩,與呂布之戰純屬子虛烏有。
一個能和劉辟這種不入流的黃巾賊首打成平手的人,能有多大能耐?想來不過爾爾。
反倒是這個劉辟,運氣也忒好了!碰上了趙雲這麽個空有名頭卻沒有真本事的人交手,不經意間反倒是一戰揚名。
曲青心中既不服氣,又很是嫉妒,因此出言譏諷劉辟。
劉辟倒也是有點鬼心眼,此刻居然撺掇曲青出戰。
曲青心中着實是不甚瞧得起趙雲和劉辟,聽劉辟激他,哪裏還忍受的住。
隻見他高聲一喝,揚聲道:“我去便又怎地?且看我斬趙雲頭來!”
說罷,打馬持矛,縱馬直奔着場間奔走。
此刻的趙雲已經換了戰馬,重新來到場間,正琢磨着怎麽和劉辟了解這場胡鬧的比試,卻見對面拍馬沖出來一個不認識的人。
趙雲眉頭一皺,走馬進入場間,迎着曲青過去,道:“汝是何人?某槍下不殺無名之輩,速速回去,換劉辟來陣前與我較量?”
曲青一聽頓時就火了。
劉辟那個小破賊寇敢跟我叫嚣就挺惹人氣惱的了,你這浪得虛名之輩竟然也敢瞧不起某?
“趙雲,某乃袁公帳下曲青,今日特來取你首級!你若是識相,趕緊下馬歸順讓路,如若不然,吾便将你這萬餘賊兵皆殺爲齑粉矣。”
趙雲一翻白眼,很是無奈。
“行,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你放馬過來吧。”
曲青雙腿一夾,持矛直沖着趙雲殺将而去。
眼見曲青的矛到了,趙雲很是自然的輕輕一撥弄,便将曲青刺向自己面門的長矛擋在了一邊。
接着便見他一伸手,惡狠狠的将曲青從馬上揪了下來,接着輕描淡寫的向着身後一扔。
立刻便有徐州軍奔了上來将曲青生擒活綁歸陣。
“這、這……”
淮南的一衆兵将頓時都傻眼了。
劉辟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不住的搖頭嗟歎。
“可惜,可惜。”
淮南軍中,有楊弘的弟弟楊任中郎将,見曲青被生擒活捉,看不過眼,拍刀舞馬直奔着趙雲而去。
兩馬相交,刀槍并舉之間,不過三個回合,楊亦是被趙雲刺于馬下,一命嗚呼。
淮南軍連續折損了兩名将官,衆人這才幡然醒悟!
原來這趙雲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他手底下确實有着真材實料!
在豫章郡與呂布的一戰,看來确實是真的。
想通了這點之後,衆人看向劉辟的目光,則明顯變的有些不太一樣了。
想不到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底下居然有真材實料!
袁耀雖然折損了兩名将官,但此刻心中的歡喜卻遠比悲傷要大。
曲青和楊不過是無名下将,死故當然,但劉辟卻有神将之姿!
拿一句漂亮點的話講:真天人也!
得此上将,自己日後則就有了重新在天下争取一塊地盤的本錢了。
劉辟此刻的胸脯挺的高高的,一臉的得意之色。
那一臉的傲氣仿佛是在跟衆人高聲大呼還有誰?
劉勳的臉上有點挂不住了,他對袁耀拱手道:“主公,趙雲隻有一萬人馬,我淮南軍衆數倍于彼,何須與他鬥将?當速攻之!”
袁耀不通軍事,自當以劉勳和張勳等人爲主,他點了點頭,道:“請劉将軍指揮三軍便是。”
劉勳轉頭望向劉辟,道:“劉辟聽令,令爾等率本部兵馬,爲先鋒強攻彼寨,我等随後接應。”
話音落時,卻見劉辟冷笑着紋絲不動。
劉勳眉頭一皺,道:“劉辟,你這是什麽意思?”
劉辟沖着劉勳一拱手,道:“末将适才與趙雲比拼,打了個平手,将其精力耗去大半,再出馬時本可生擒之,卻被将軍麾下的兩名校尉打斷了,如今野戰強攻,又讓我等爲先,敢問将軍,您此舉是不是有點太不把我等放在眼裏了?我等服氣的乃是袁公,卻并不是你!”
“你說什麽?”劉勳聞言勃然大怒,伸手就有要拔劍的意思。
周倉駕馬上來,如同巨大的黑鐵塔一般,豎立在劉勳的面前!
劉勳一見周倉滿面橫肉,虬須倒豎如鐵針,雙眸瞪視的如同牛眼一樣,心中不由有些膽怯。
袁耀也出來當老好人道:“劉辟将軍适才鏖戰趙雲,勞苦功高,眼下還需歇息歇息。”
劉勳瞪了劉辟一眼,然後轉頭吩咐袁術昔日的舊将橋蕤道:“橋蕤,由你當前部先鋒,帥本部兵馬先攻,本将壓後!”
“諾!”
“咚咚咚咚~~!”
戰鼓聲在場間響起,以橋蕤爲首的淮南軍,開始向趙雲軍行動了。
“軍侯,我們該怎麽辦?”副将董襲問趙雲道。
趙雲深吸口氣,轉頭吩咐董襲和淩操道:“看對方的陣勢,黃巾軍應是在劉辟等人的周旋下,暫時不會對我等動手,淮南軍衆前番與呂布和孫策鏖戰,如今欲北上投靠袁紹,早已經是疲憊不堪了!我等借助騎兵和強弩之利,死命堅守,必可一鼓而勝!”
“戰!”
“戰!”
“戰!”
徐州軍接連三呼,聲動四野。
“擂鼓,出陣!”劉勳高聲喝令傳令兵。
淮南軍在橋蕤的帶領下,向着趙雲一方出動了。
看着被趙雲生擒的校尉曲青和殺死的戰将楊,李勳咬了咬牙,道:
“曲青,楊……咱們也算是有了數年的交情,今天你們不幸身亡于此,劉某說什麽也得替你們報仇!我要用趙雲的頭骨當酒盞,爲你們祭奠!”
隻見淮南軍的步卒方陣,開始向着徐州軍沖殺而去,他們的嗓子眼裏發出齊齊的怒吼聲,猶如一大片飓風卷境,呼嘯着向着趙雲鋪天蓋地而來。
趙雲身後的騎兵沒有動,反倒是他在營寨旁邊設立的高台上的弓弩勁卒,開始用大黃弩向着淮南軍進行猛烈的攻擊。
呈現密集網狀式的箭雨呼嘯的射向了淮南軍,數不清箭支劃着抛物線,向着當頭的淮南軍鋪蓋而去。
淮南軍的前陣出現了一些混亂,許多人大呼小叫,跌跌撞撞,人影在箭雨下如同無頭蒼蠅一般,許久也分不出頭緒。
但那僅僅隻是一時。
在橋蕤的指揮下,淮南軍迅速的又将隊伍整備齊,并迅速的繼續向着前方推進。
趙雲早有預料,他一拽缰繩,頓見其白馬前蹄離地,他大聲叫道:“弟兄們!随我沖陣!”
金陵白馬軍的衆騎呼應,他們齊齊的先向敵方所在方向射了一輪箭,然後背起馬弓,提起長兵器,跟着趙雲就好像是決堤洪流一般向着淮南的軍陣迎戰而上。
雙方的拼殺居然是一觸即發
……
此時此刻,不遠處的一座山谷内,閻行隐隐約約的聽到了半空中傳來喊殺之聲,嘴角不由挂起了一絲笑容。
“張将軍,眼下卻是你我出兵的大好時機了。”閻行轉頭笑看着張濟道。
張濟嘿笑一聲,道:“這莫不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乎?”
閻行哈哈大笑,道:“張将軍這話說的……透徹!”
張濟轉身招呼一聲,卻見兩名身披戰将的精壯将領騎馬來到他的身側。
迎着閻行疑惑的眼神,張濟笑着爲他介紹道:“這兩個人,一個是我的親侄兒張繡,在我涼州之地頗有些名望,另一個叫胡車兒,是我帳下最勇猛善戰的軍侯。”
說罷,轉頭對二人道:“還不過來見過閻将軍。”
張繡和胡車兒一同在馬上向閻行見禮。
閻行來回掃了兩人一下,心下微微有些忐忑。
閻行自幼在涼州長大,久經變亂,武藝精熟,隻是打眼一瞧,就知道這兩個人絕非等閑之輩,至少都在張濟之上。
特别是那個張繡,雖然年不過三旬,但在涼州也頗有名望,閻行在金城的時候也聽說過他的名聲,據說其人号爲北地槍王,頗是了得。
閻行沉默良久,突然笑道:“閻某有幸識得二位,今番鏖戰徐州軍,怕是還得有賴二位多多出力了。”
張繡和胡車兒聞言行禮。
閻行轉過頭,對張濟道:“張公乃是前輩,閻某有意這次将大功想讓,稍後待趙雲和淮南兵打的不可開交之時,由閻某前往對付趙雲等人,張将軍前往生擒後陣的袁耀,以成大功……屆時還有劉勳相助,想必無事。”
張濟一聽這話,心下頓時感動了。
他對着閻行一拱手,道:“閻将軍如此厚待,濟不勝感激。”
閻行哈哈大笑,道:“小事而已,張公何必如此?隻是聽鷹蛇府的探子回報說那趙雲本領高強,頗難應付……閻某對付他,怕是有些力不從心啊。”
說罷,眼睛不經意的掃了張繡和胡車兒一下。
張濟也是混迹軍中多年的老油條,一見閻象的表現,随即主動道:“閻将軍對付趙雲,難處頗多,不如就讓小侄兒和胡車兒引本部兵馬相助于你,如何?”
閻行聞言爲難道:“那張公您那邊?”
張濟哈哈大笑:“無事!某不過是生擒袁耀而已,又有劉勳相助,想來無事,閻将軍不必替我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