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辟在得到了袁耀的回複之後,大喜過望,立刻派遣黃巾小卒,飛馬前往彭城,向陶商禀明袁耀的動向。
……
彭城,議事廳。
“太好了!”陶商重重的一拍桌案,歡喜的道:“袁術之子在淮南果然是挺不下去了,他此番去汝南郡會和劉辟與龔都,必然是想借助他們的兵馬和渠道,奔三河之地進入河北境内,投奔袁紹,如此一來,則大事成矣。”
諸葛亮在下方搖擺着羽扇,道:“可是袁耀等人,卻是萬萬想不到,劉辟和龔都早就投靠了老師,此番他将要去的地方恐怕不是河北,而是徐州!”
司馬懿亦是把玩着手中的蒲葵扇,感慨道:“聽說袁術有一個很漂亮的妾室,喚爲馮氏,乃是不世出的大美人……真想觀摩觀摩啊。”
陶商聞言,不由的白眼一翻。
小小年紀,居然就開始好這一口了?
什麽臭毛病!真是欠拾掇。
陶、諸葛、司馬都是一臉的興奮之色,三個人喜氣洋洋的,但唯有郭嘉卻是一反常态,皺着眉頭在那裏沉思着什麽。
看見郭嘉一副低沉的樣子,陶商知道他心中一定是有所思。
他對諸葛亮和司馬懿吩咐道:“亮亮,小懿,我已經下了命令,分别任命你們兩人爲吾縣和巢丘縣的縣令,你二人即日起便去此兩地上任,這兩處縣城皆乃是咱們徐州在西境邊陲之縣,你二人到任之後,全權負責縣内軍政,并要時刻注意和劉辟等人的接洽,随時準備接應他們,一定要配合他們引袁耀一衆進入徐州,後續方面,陶某會調遣大軍去支援你們。”
二人分别起身,一同拱手道:“諾!”
待兩個小子出了正廳之後,郭嘉這才擡頭看向陶商,疑惑的道:“這兩個孩子的資質不差,又有謀略,若是留在身邊仔細的調教,久後必然會有大出息,爲何要把他們突然外放?”
陶商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原因很簡單,一則是爲了應對這次騙袁耀一衆入徐州的事,需要在西境邊陲安排妥當,以免出差錯;二則是這兩個孩子都是大好的苗子,外放曆練一下對他們肯定是有益處的,隻是一味的留在我身邊聽訓,今後怕是不能獨當一面,那就有些糟蹋了。”
郭嘉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跟在你身邊是被糟蹋的命啊?那郭某已經被你糟蹋了四五年了啊太傅!什麽時候也把我外放一下呗?”
陶商笑呵呵的看着他,道:“幹哥哥乃是人中龍鳳,可謂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角兒……你還是繼續被我糟蹋着吧。”
郭嘉很是掃興的低下了頭。
“奉孝兄,适才我和亮亮、小懿談起袁耀一衆北上之事,你卻在那裏低頭沉思,不答一言,這委實不是你的性格……不知你可是有什麽想法?還是想到什麽大事了?”
郭嘉的臉色由晴轉***:“其實也沒有什麽事,但郭某總是感覺不太對勁。”
陶商聞言一挑眉,道:“哪裏不對勁?淮南那邊?”
郭嘉細細的思量了一會,方才道:“不是淮南!是中原……壽春那邊出來這麽大的事情,身在豫州的曹操居然沒有什麽大的動作,除了派曹仁占據了六安一地,以求在南邊謀取一個戰略性的優勢地緣之外,再無其他的舉措!這不像是曹操的作風,就算是曹操想不到……荀,荀攸,程昱,戲忠那幾個混球也斷然會直谏!郭某總是覺得這裏面多少有些不對頭。”
陶商摸着下巴,仔細的思量了一會,道:“你可能是多慮了,這事倒也不是不可能,校事府的校事前一段時間不是來報,曹操自打招降了張濟之後,一直都在借由他的這條路子,在招降董卓當年的舊将嗎?眼下性曹的籌備此事,估計是無暇南顧了。”
關中争聖駕之戰,馬騰和韓遂被曹操打成了狗,還失了龐德和閻行,退守金城,與涼州其他的諸侯并列,目下關西各路小諸侯被雒陽的鍾繇以政治手腕懾服,很是乖巧,而董卓昔日的舊将中,牛輔已死,掌管并州軍的呂布目下則是與孫策合力,攻克了淮南之地。
其餘的西涼軍舊将中,張濟率領一部分西涼兵歸順了曹操,而剩下的李,郭汜,樊稠等人,還在率領着昔日的西涼兵和少部分雒陽南北軍中原的大地上流浪。
前一段時間,校事府傳回話來,曹操目下正打算借由張濟的關系,招降那些涼州諸将。
現在李與郭汜等人和曆史上的情況不同,他們雖然給董卓爲虎作伥了好多年,但卻沒有殺害王允,囚禁天子的大罪,隻是屬于董卓的從犯,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是屬于在可以被關東諸侯接納的範疇。
而對他們手中兵将感覺最爲饑渴的人,而地緣也最方便的人,便是占據中原的曹操。
而據陶商的了解,曹操目下就是在做這件事。
“不對!”郭嘉搖了搖頭,道:“此事有問題,曹操此人,郭某暗中派人觀察他許久,此人無論是胸襟、能耐、膽識皆不在袁紹之下,此等雄飛人物,焉能分不出主次?董卓麾下的西涼衆将的兵将是強,但畢竟已是如同喪家犬一般,苟延殘喘的渾渾當道,若真是可以通過張濟招降他們,并不需要曹操花費那般大的精力親自盯此事……依照郭某的判斷,對于曹操來說,淮南袁氏的後人相比于董卓遺軍更爲重要……因此郭某懷疑此事不似表面上的那麽簡單,曹操身後,或許是有高人指點亦說不定。”
陶商聞言沉默了好一會,方才慢悠悠的道:“奉孝兄的意思,是懷疑曹操也盯上了袁耀一衆?現在毫無動作,不過是在掩人耳目?”
郭嘉肯定的道:“若是豫州那邊有調兵動靜,或許郭某還不會這般介意,但針對淮南之地,曹操一方未免表現的太過平靜了,這反倒是令人擔憂……郭某有預感,曹操這次會有大動作,所以這一次,還得是由太傅親自出馬才是。”
……
豫州,許昌。
上個月,曹操将自己目下所居住的治所許縣更名爲許昌,各部兵馬指揮的權力從今年開始,由兖州整個向許昌傾斜。
“張濟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曹操此時和荀獨處,二人正在密謀見不得人的計劃。
荀對曹操道:“張濟派人送回了消息,樊稠已經答應歸順,眼下正在和他一同歸往許昌,至于李和郭汜,對于張濟的勸降,亦是有所意動意,不妨派遣滿寵再攜金箔厚禮前往,動之以利,曉之以理,讓他們歸順當可不難。”
“西涼兵……飛雄軍……南北餘部。”
曹操的眼中放出了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異彩,道:“李和郭汜等輩不足道哉,但是董卓遺留下來的殘部兵馬,卻都是當年在雒陽城中精銳中的精銳,即使目下落魄了,但其戰力亦是極強,若能招降他們歸附,遠勝在中原招募新軍!此事若成,曹某便有了可以和袁紹一争的資本,此事絕對不可怠慢……就讓滿寵前去!速去!”
“諾。”荀回應:“即刻便去安排。”
“閻行在汝南那邊可有消息傳回來?”曹操忽然又問荀道:“劉辟和龔都那幾個叛逆,可是已經招惹了袁耀等人過來?”
荀笑道:“已經有消息說,袁耀棄了壽春,奔着汝南的地界去了,閻行隻等司空軍令,便會依計截殺淮南之衆,屆時還有劉勳裏應外合。”
曹操尋思了一會,突然道:“且不着急,這次鏖戰,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讓閻行替我了解,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荀疑惑的看着曹操。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呀,還有什麽特殊的事要交待給閻行去辦?
迎着荀疑惑的目光,曹操不由臉色一紅,輕輕的咳了兩聲,道:“文若,你且先回去,回頭有事咱們再議便是。”
荀知曉曹操這是有機密要事要自己做,不讓自己看見,便知趣的退出了曹操的書房。
荀退出了放箭之後,曹操站起身,急不可耐的來到了一個木箱子旁邊,打開了木箱子。
那個木箱子中,是一卷一卷的簡牍,爲首的一卷上面赫赫然的寫着《陶氏小說》四個大字。
曹操頗是感慨的挨卷簡牍撫摸了一下,感慨道:“好書,好書啊……可惜是個小雜種寫的。”
感慨完畢,曹操又從箱子中取出了那卷陶商親筆書寫的《群芳譜》,那上面記載的都是這個時代既豔麗又風韻的綽約婦人。
曹操将群芳譜翻開,挨個名字打量,最終将目光落在了張濟之妻‘鄒氏’的名字上。
沉吟良久,曹操便返回到了桌岸邊,打開一卷簡牍,開始給閻行寫密信。
信中的内容不足爲外人道,但給閻行的信箋,開篇的幾個大字卻是赫赫在目。
“任張濟爲輔軍中郎将,就任副先鋒,聽令于閻行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