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的執行能力極強,他率領金陵城數以百計的騎兵和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白馬義從之衆,在校事府校事的引導下,悄悄的繞到了呂布軍的後方,準備對其所部展開突襲。
問題是,呂布軍眼下的軍師陳宮也不是白給的。
他早就想到了陶商和陳登的策略,堅持讓呂布一直鎮守在中軍内,以便随時應變突發情況。
事情果然是不出陳宮所料,陶商真的是派遣了兵馬前來對其軍衆進行偷襲。
這一次,呂布是動了真怒了!
他親自率領了一支并州狼騎,前往後方迎戰偷襲的趙雲!
呂布一邊引兵前往,心中一邊怒罵陶商。
姓陶的真是太可氣了!
首陽山放火燒我,燎煙嗆我不算……
還他娘的搶我的赤兔馬!
現在換成本将率兵打他了,他居然還負隅頑抗,派兵偷襲我的後方?
讓本将在陳宮的面前丢盡了人!
一件一件的往昔之事在呂布的腦海中來回放映,越想越憋屈。
呂布的心中氣的不要不要的……
姓陶的,你也太欺負人了!本将軍跟你沒完!
在呂布的印象中,金陵軍中,除去了虎癡許褚之外,還沒有一個将領是自己的對手……哪怕是徐榮或是徐晃也不行!
可如今陶商派來一個姓趙的無名之輩偷襲自己的後方,這豈不是自找死路!
你是真不把本将軍放在眼裏呀。
報仇,就從親手屠戮這個姓趙的開始!
在想要報仇雪恨的熊熊怒火支撐下,呂布的兵馬和趙雲的兵馬終于是不期而遇。
眼看着趙雲的兵馬離着自己越來越近,呂布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狠厲的古怪笑容。
就在呂布要高聲報上自己的姓名,威震對方兵将的時候,一匹紅色的戰馬卻映入了呂布的眼簾。
隻是在那一個瞬間,呂布的舌頭便好似打了個結一樣,張口結舌,阿巴阿巴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不是自己的嘶風赤兔馬嗎?
趙雲見呂布的兵馬橫在己方的通路上攔住,随即一拉馬缰,舉起銀槍,喝令身後的一衆兵馬止步列陣,準備迎敵。
趙雲摸了摸身下的嘶風赤兔馬,腦海中回憶起了自己這次臨出征前,陶商與自己談話的場景……
“二哥,這次出征,我把法拉利借給你騎,等打完了,你再還給我!”陶商很大氣的領趙雲來到馬廄,指着赤兔馬對他說道。
趙雲心中感到非常疑惑,他不明白好端端的陶商非讓自己換馬幹什麽。
“三弟不必如此客氣,爲兄坐下的白龍駒,亦是北地難得的良駒,雖然不及賢弟的嘶風……法拉利,卻也是足夠用的。”
陶商使勁的搖着頭,對趙雲道:“二哥,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這不是好不好用的問題,乃是面子問題,反正你按照我說的做就是了……騎着法拉利去打呂布!一定會有與平日裏不同的美妙感覺。”
……
呂布緊緊的盯着趙雲坐下的嘶風赤兔馬,又看了看馬匹上的那個相貌俊朗的青年将軍,雙眸中的怒火幾乎可以燒天熾雲,粉碎天地,羞愧且嫉妒的光芒狠狠的紮在趙雲的身上,如同刮刀一樣,仿佛要将他切成一片一片的,方解心頭之恨。
赤兔馬在呂布心中,就猶如他的媳婦一樣。
媳婦被姓陶的拐帶走了騎不說……還借給别人騎?!
呂布的肺管子幾乎都要爆炸了!
他一夾雙腿,打馬來到陣前,揚起手中鋒利的方天畫戟,遙遙的指着趙雲,高聲怒喝道:“兀那賊厮!你給我滾出陣來!”
呂布的咆哮聲是發自内心的吼叫,那聲音撕心裂肺,聲音奇大不說,且還刮的人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
就好似一個怨婦一樣。
趙雲聽了這個吼聲,渾身雞皮疙瘩直掉,他疑惑的看向對面的呂布,卻見那個男子身材魁梧高大,依稀間看其面容頗是剛毅,有棱有角的很是英武!一看就是個英雄人物,
這樣一個擁有猛将之姿的人,怎麽會發出老娘們一樣的叫喊聲呢?
趙雲疑惑的駕馬出陣,沖着呂布遙遙一拱手,道:“在下趙雲!閣下莫非便是呂溫侯?”
呂布懶得跟趙雲客氣,咆哮聲依舊人。
“我管你是誰!你敢不敢給我滾過來,看老子一戟戳死你!”
趙雲的眉頭皺了一皺,道:“久仰溫侯蓋世之名,怎麽說出的話,竟然猶如市井之徒,着實是有辱天下第一名将之尊。”
呂布不耐煩的一揮手,道:“少說廢話!臭小子,本将還不需要你來教訓!敢不敢出馬決戰!”
趙雲不卑不亢:“既然溫侯有意指點,那趙某就請溫侯賜教一二。”
說罷,雙腿一夾赤兔馬的馬腹,縱馬而出。
在場中的其餘兵将看趙雲出馬的時候,并沒有什麽稀奇,不過呂布的心中卻是猛然一震。
雖然隔的較遠,但呂布還是清晰的捕捉到了趙雲禦馬之時的動作。
他的動作和普通的中原人駕馭馬匹的時候不一樣,動作非常的輕盈,顯然是善于常年駕馭馬匹的騎術好手才能做到的動作。
呂布出身九原,心中很明白,善用此騎術者,必然是常年與鮮卑和匈奴打交道的人。
呂布壓下了适才看到赤兔之時的屈辱和怒火,努力讓自己的頭腦保持冷靜,同時駕馬而出。
這個年輕的小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論及武藝和力氣,當世能與呂布比肩者不少,光是呂布見過的,就有關羽,張飛,許褚,典韋之流。
但論及騎術,這些人跟呂布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唯有眼下的這個人,看他走馬的姿勢和動作,其禦馬之術當是不在自己之下。
呂布心中有預感,今日的戰鬥,似乎是并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當下,便見呂布縱馬而出,來到了趙雲面前,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看赤兔馬,而是緊緊的盯住趙雲,寒聲道:“你不是徐州人吧?”
趙雲微微一笑,點頭道:“溫侯好眼力,趙某乃是常山人士。”
呂布聞言恍然,點頭道:“難怪……原來汝乃北地人,看來是個常年馭馬的,看你的體型和騎術,馬戰功夫應該是當世頂尖,可是你是否知曉,就算你本領再高,碰上本将軍,亦是無用!”
呂布此刻的話音已經沒有了适才的火藥味,聽着就像是一個老前輩在教育晚輩,但話中的挑釁之意,實則卻比剛才更爲濃重。
趙雲并不着慌,隻是笑道:“巧了,趙某出道的年頭雖然遠遠不及溫侯,但卻亦是未逢一敗,今日碰見溫侯,我欲會溫侯久矣,今日卻是正好一決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