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震撼不是可以用言語可以表達的出來的。
“甘兄,願意加入我們的陣營嗎?”陶商笑呵呵對甘甯道。
甘甯此刻也是有些心潮澎湃,他心中完全的明白了陶商爲什麽要把他領回金陵城内來轉轉了。
這小子完全就是爲了跟自己裝犢子!赤裸裸的臭顯擺。
但是他的這個犢子裝的好啊,裝到了讓甘甯一眼就看出了陶商不凡的實力與強大的潛力,裝到了甘甯心中對他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對未來也開始有些全新的構思。
人不怕吃苦,怕的是一眼望不到希望。
可陶商展現給甘甯的,卻是無限的可能以及無限的希望。
誰都想找一個好的金主,甘甯也是一樣,這就跟女孩嫁男人一樣,最能打動其心的還是發展潛力,大家都是人,誰也不比誰高尚。
甘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沖着陶商拱了拱手,誠懇的言道:“陶太守既然如此看中于老子,如此我沒有二話,老子願意率麾下的弟兄們跟随陶太守,一同征戰江南,爲太守的大業盡上一份綿薄之力。”
陶商聞言笑了。
看到沒有,這水賊頭子其實也是能說幾句漂亮話的,就看他願不願意去說。
陶商在此從腰間拿出那塊折沖校尉的令牌,伸手遞給了甘甯,示意他接着,卻見甘甯重重的搖了搖頭。
“陶太守,這塊令牌,恕老子現在還不能收。”
陶商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甘甯:“甘兄弟,适才不是都答應我了嗎?”
甘甯思慮了片刻,方才慢慢的言道:“太守的丹陽郡,無論是軍、政、糧、錢等各方面,皆是無可挑剔,可惜的卻沒有像樣的水軍。”
陶商點了點頭,歎道:“不錯,所以我才想拜甘兄爲折沖校尉,替我招募兵勇,訓練一隻能夠橫行長江的水師。”
甘甯嘿然一笑,搖頭道:“訓練一支善戰的水師,那可不是用錢就能堆出來的,一則要有精通水性的士卒,他們不但要善于船戰,更得是能潛能遊,二則需要他們常年在江上飄着,老子說句良心話,沒個五年往上,根本就練不出個啥來。”
陶商悻悻的歎了口氣。
五年時間……袁術豈能等他五年?
估計明年一開春,這狗雜種就會立馬率兵攻打過來了。
時不我待啊,對抗袁術,陶商要積蓄全部的力量,方能有能力與之一戰,但水軍卻是重點中的重點。
袁術兵多将廣,隻不過是有些人對他有一些錯誤的認識。
袁術現在的實力還不算是最鼎盛時期,但卻已經占據了汝南郡和南陽郡,南陽郡人口二百四十餘萬,位列天下第一,汝南郡人口二百一十萬,也是名列前茅!
如今是諸侯争霸的初期,人口還沒有像是到三國鼎立之時凋零的那麽厲害,可即使如此,試想在曹睿登基之時,大魏國的戶籍在冊人口是四百餘萬!也就是說袁術此刻所擁有的人口,是和曹睿時期的大魏國人口一樣。
而現在,袁術正在兵分兩路,一路攻略荊州,一路攻略廬江和九江二郡。
荊州有牛逼人物劉表,袁術可能無法染指,但九江軍和廬江軍一旦被他打下,那目前在長江流域,糧草供應最爲穩定且豐腴的淮南二郡便也是被袁術占據了。
如此一來,袁術有人口、有糧食,他想要供養一支二三十萬人的大軍,絕對是手到擒來。
可自己眼下,隻有四萬五千人,還沒有水軍……
看着陶商頗爲落寞的表情,甘甯突然道:“可眼下,卻有一支現成的水軍擺在陶太守的面前,太守難道不想用嗎?”
陶商聞言愣了愣神,接着恍然大悟,道:“甘兄說的,莫不是群英會上的那些水賊……弟兄們?”
甘甯點了點頭,歎道:“那些老水賊少的在長江上混了三五年,多的十餘年,更有甚者大半輩子都是在江上飄着,倆腳基本就沒沾過地,甘某麾下有八百個弟兄,而那些長江水寇,多的例如周泰和蔣欽,麾下有一千往上的崽子,少的也有百十号崽子,把這些水賊頭子們手下的崽子加起來,零零碎碎少說也得有五六千人,而且已經基本都是成型的水戰士卒,如此戰力,公子豈能不用乎?”
陶商聽了這話,頗有一種知音之感,道:“其實我也想過這點,不過就怕他們都不似甘兄這麽明白事理。畢竟都是賊寇出身,驟然讓他們加入官軍,我怕他們心中會有抵觸的。”
甘甯聞言,臉上的肌肉微微抽了一抽。
這話怎麽有點像是在罵人呢?
當初若不是你拿挖礦三十五年的事吓唬老子,老子也未必多懂事理的說。
“這件事,确實不能操之過急,依照甘某的想法,甘某在府君麾下,其實也沒甚事做,倒不如繼續當水賊,替府君在長江上仔細觀察群英會那些賊厮們的東向,而府君則乘機當了這個所謂的江賊盟主,日後慢慢的再收服衆人之心,你我一内一外,相得益彰,倒也不失爲一個上善之策。”
陶商一聽甘甯言下之意,卻是要走,心中多少有些猶豫了。
該不該放他走呢?
甘甯見陶商不搭腔,随即笑道:“陶府君莫不是信不過老子?”
陶商在心中權衡了一下利弊,最終下定了決心。
“我相信你,就按照甘兄說的,你繼續去當水賊,幫我監督群英會上的那些人,陶某不着急受降他們,先當下這個江賊盟主,别的等日後再說!”
甘甯拱了拱手,豪言道:“不瞞府君,老子雖然是賊寇,卻也懂得信義二字,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府君,便絕不相負!這事,老子還真就是辦定了!”
……
……
翻陽湖,周泰的水寨。
今天是群英會的第二場集會,也是周泰、甘甯、路飛三大水寇交付大考結果的日子。
長江上的各水賊頭子,早已經是在一大早便聚集在了周泰的水寨,等待三位首領交付奪取春谷縣府衙門前纛旗的成績。
在諸水賊頭子們的心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必然是周泰無疑。
當然,周泰若是做不到,那就是讓甘甯那賊厮占了便宜了。
可是,當那卷春谷縣衙府前的大纛旗被那個叫路飛的人,從手中拿了出來之後,所有的水賊不由的都沉默了。
怎麽個情況這是?
甘甯和周泰拉肚了,沒有趕上大考的日期?
不應該呀,平時都歡吃歡造的,沒看出有啥毛病呀。
那怎麽會是他赢!?
這個年僅弱冠的小水賊頭子,他到底是什麽人?居然這般了得!
周泰站在廳堂中,緊緊的盯着地上的那面鋪開的纛旗,臉上忽紅忽白忽紫忽綠,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已然變換了七八個顔色。
陶商一直在一旁觀察着他。
變色龍呀,好花哨的說。
少時……
“這是假的!”周泰信誓旦旦的對着在場中人說道。
一衆水賊頭子聞言盡皆嘩然。
有道理!
陶商聞言摸了摸筆直的鼻梁子,看樣子是一點也不生氣。
周泰的反應,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周寨主,您說這纛旗是假的?可是有什麽憑證?”
周泰拍了拍胸脯,傲然言道:“想我老周,身經百戰,縱橫長江水道多年,何等英雄!我都打不下的春谷縣,你這黃口孺子卻能打的進去?說什麽老子也不信!”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冷笑。
“九江賊,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絲毫的憑證,隻不過是不甘心把盟主之位讓将出去,虧你也算是在這水道上成名多年的人物,未免太小氣了吧!”
周泰聞言頓時勃然大怒,将頭轉向甘甯。
在他看來,甘甯縱使不是跟自己一條心,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還跟自己鬧矛盾,難不成他還真打算讓這個黃口孺子将長江諸賊的盟主之位拿了去?
“錦帆賊!你少在一旁說風涼話!别忘了,你也不曾打到春谷縣城裏去!”周泰呲眉瞪目的沖着甘甯咆哮道,但實則卻是在話裏話外的點甘甯這時候不宜鬧矛盾。
問題是,甘甯今天完全不扯他那一套。
甘甯将兩隻手一攤開,笑呵呵的道:“不錯,老子是沒打到縣城裏,可是老子服氣啊!不像是有的人,啧啧啧,輸不起啊!”
周泰被甘甯擠兌的滿面通紅,咬牙切齒的道:“誰說老子輸不起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原先曾在湘江厮混的劉寨主站了出來,對着陶商揚聲道:“路寨主,敢問除了這面纛旗之外,你還可有其它的東西,作爲你打進了春谷縣的憑證?”
陶商慢悠悠的站起了身,笑着道:“有。”
說罷,便沖着身後的徐榮使了個眼色。
徐榮會意,随即揚聲沖着廳堂外高聲喊了一嗓子:“将東西擡進來。”
過了不多時,便見路飛手下的“水賊”們将一捆捆的兵械擡進了水寨的廳内,向着地上一扔。
各水寨的寨主見狀,紛紛走過來瞧。
好一會之後……
“這、這是官軍的兵械?!”
“真的假的!”
“是真貨!你看冶煉的這般精良,非出自官家的手筆不可,普通的鐵鋪,哪能打造的出這等貨色!?”
“沒錯,而且還這麽多……這得有多少啊?”
“少說也得有一千多柄吧?”
眼見衆人叽叽喳喳的議論的歡,周泰那邊的臉子也有些挂不住了。
好一記沉重又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