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楊奉隻有一面之緣,但陶商已經通過楊奉跟自己所提出的那些條件,大緻歸納總結了這個人的人品。
奸詐、狡猾、貪婪、善變,這是陶商對這個人的總結歸納。
特别是自己的五百麟趾金還在這混蛋的手中……這兩天每每想到此事,陶商就心疼的不能自已。
這樣的人,完全不值得信任,也沒有成爲自己同僚的資格,說什麽也要把他幹掉……必須的!
許褚看完楊奉的密信之後,又轉手遞給了戴着青銅面具的徐榮。
雖然沒有直說,但徐榮在行爲上,已經加入了陶商的小團隊。
徐榮隻是大緻的看了幾眼,便還給陶商,道:“郭大從地道出來,若是爲我們所殺,谷内的兵馬在群龍無首之下,便很容易被順位的二渠帥楊奉執掌,到時候楊奉成了這十餘萬賊寇的首領,此乃養虎之舉也。”
陶商微笑着道:“徐兄說的沒錯,楊奉此人可以利用,但不可用真心待之,他這次捉急讓我們替他除掉郭大,表面上雖然是履行了踐約,但實際上不過是爲他自己籌劃,受人鉗制不是我的作風,所以這一次……郭大,不但不殺,我還要讓他回白波谷去,粉碎楊奉的野心。”
許褚長歎口氣,搖頭道:“隻是這麽好的機會,未免可惜了。”
陶商笑着道:“有句俗語叫破一人難,破兩人易,楊奉既然已經生出了反心,那攻陷白波谷就肯定是十拿九穩的事,我不能讓楊奉獨掌白波谷的大權,我要逼着他将我們主動迎到白波谷内,反客爲主,掌握主動。”
說到這,陶商頓了頓,道:“當然,郭大這次從白波谷出來,我也不能讓他太舒服。”
……
……
深夜,白波谷外西南數裏之地,一塊隐藏在皚皚白雪中的石塊被悄悄挪動了,一名白波軍的士兵從地道裏悄悄的露出了腦袋,他四下觀望了一圈周遭的情況,見沒有任何異動,便沖着地道口吹了一聲不大不小的口哨。
少時,便見着白波軍的賊寇一個接一個的從地道中鑽了出來。
大概在鑽出了幾十個人之後,郭大方才露頭,他亦是如同第一個鑽出地道的白波賊一樣,觀察了一下周遭的情況,方才一腳深一腳淺的來到一旁的一個樹墩子下休息。
不多時,白波軍的老四李樂和老五胡才,亦是随同着白波軍其他賊兵鑽出了地道。
憑心而論,郭大實在是不想用地道往谷内運糧,一是帶不出很多人來,二是不能運送馬匹,三是給自己搶劫糧草的時間太少,能搶到多少糧草是個很大的問題,而且一旦讓官軍查出己方出來搶糧,圍追堵截之下,能不能回白波谷就成了問題……說實話,用地道派兵出來搶糧實在是一個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了。
但事情擺在眼前,明知不可爲,但亦是必須爲之,糧草之事太過重要了,主意馊,郭大也隻能是硬着頭皮抗下來。
“大哥,咱們出發吧!時間不多了,需得及早動手!”李樂走到了郭大身邊,谏言道。
李樂性急如火,脾氣暴躁,相比于表面上看着豪氣,實則優柔寡斷的郭大來說,他們的行動方式完全是兩種概念,因此若是要讓李樂來承擔這樣的任務,郭大完全是放心不下來。
郭大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低聲道:“待人全出來後,咱們且往西面去,一路之上切記小心謹慎,多派人在後方,負責掃除在雪上留下的腳印,以免爲官軍察覺,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諾!”李樂對郭大這樣的小心的做法雖然頗有不不以爲然,但他對郭大忠心耿耿,還是依令照辦而行。
一行人馬向着西南挪動了數裏之地,一路上顯的格外小心。
可惜的是,無論他們如何小心,白波軍的行蹤都在陶商的掌控範圍之内。
陶商所率領的徐州軍兵馬,此刻距離白波軍的隊伍并不算太遠,但未恐打草驚蛇,陶商一直沒有讓隊伍前進,隻等白波軍再遠離白波谷後再下令出擊。
陶商站在雪地裏,俯身從地上團起了一個雪球,然後轉過身去,對着許褚的脖頸子就打了過去。
“啪!”雪球抨擊在許褚的腦後,瞬時變的粉碎。
“你這人怎麽……!莫鬧!”許褚轉身狠狠地瞪了陶商一眼。
陶商笑嘻嘻地道:“爲什麽不鬧?大冷天的,閑着也是閑着,我也沒說不讓你還擊啊。”
許褚吸了吸鼻子,開始四下尋摸……少時,便見這彪子從地上撿起來一塊大冰溜子,滿面陰狠的沖着陶商詭笑。
陶商感覺自己的汗瞬間就流下來了。
“你這人怎麽……許壯士……莫鬧!”
二人在雪地裏正對峙之時,卻見糜芳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沖着陶商言道:“大公子,郭大所率領的白波軍,已經快要出了白波谷的地界了……咱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出手了?”
陶商擺擺手,笑眯眯地說道:“不用!郭大好不容易從地道裏鑽出來,讓人家多蹦一會,也不算白鑽這一趟地道當耗子。”
糜芳“哦”了一聲,有些失望,又問道:“那我們應該等什麽時候出手呢?”
陶商笑容加深,柔聲說道:“他們不是要劫掠軍糧嗎?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先找到最近的村莊……離這裏最近的村莊,我已經派人将村民暫時都遷移出去了,現在駐紮在那裏的人,是徐榮”
說着話,陶商輕輕撲了撲手上的雪,又道:“等他們進去之後,咱們便再關門打狗,一個不留!”
糜芳等人精神一震,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動手。
……
……
這場仗的懸殊太大了,不僅僅是雙方實力上的差距,更主要的是還有在明在暗的提前布置,以及楊奉遞給陶商的谷内情報。
郭大等人不知道陶商的舉動,而陶商卻對他們的行動了如指掌,甚至連他今天會領多少人出來,楊奉都一清二楚的暗中告訴了陶商。
現在,就看陶商有沒有心情取郭大的性命。
一衆白波軍輾轉而行,終于是來到了離這裏最近的一處莊子,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郭大他們原先對于離白波谷較近的村莊,基本都不動手,但是今日的情況實在是過于特殊,事關白波谷安危存亡,往日的條陳原則,郭大等人此刻也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