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麽看他都更像是想要把混沌魔石一鍋給端了，所過之處井水都得喝兩口，狗子都得薅一撮毛。
不過不需要對方回答，夜林也知道答案是不可能的，光與暗不是說一鍋鴛鴦火鍋，一半清湯鍋，一半麻辣鍋，拿掉中間的擋闆就直接口味融合了。
就比如元素師之間的共識之一，沒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支配，不要随便同時使用兩種截然相反的元素屬性。
“我們也不知道，但可以确定，那一瞬間的太初永遠處于過去，除非你有辦法創造新宇宙。”男子的身形忽然開始虛幻起來，時而瞬滅，時而顯現，說道：“什麽是真正的神，一個境界，一個稱呼，還是一種責任，埋葬在這裏的半神哪一個不是文明的巅峰者，如今隻留下無窮的不甘。”
殘破的偉大精神體，隕落者的不甘，混合後誕生的男子，隻是因爲光面世界的特性才能久存。
他告知太初之海還存在着重新化爲混沌的可能性，不過太困難了，由一生二，則混沌不在。
“我們以爲你是太初的某位天神，或者隕落的痕迹，沒想到你的路和我們并不一緻，而且你有着和我們完全不同的信念……”
男子的形體快要消散了，他們長久的留存并沒有太多的意義，無法影響未來，也無法對太初做出改變，隻是因爲執念的不甘。
“将虛無之海，與光明天空融合，有可能塑造原初的混沌，你就有可能抵達……偉大的境界，我們成神者們的執念也将得到安息。”
如他們所言，每一個不幸隕落在這裏的半神哪個不是文明的佼佼者，冠絕時代的璀璨明珠，可初步脫離時間長河，俯瞰古今未來。
有些半神存在于泰拉神戰之前，也能向未來投去威嚴的眸光，然後震驚于某段未來已經混亂不堪，時間都紊亂無序了。
茶桌，庭院，山清水秀，夜林一個人自酌自飲，他在想一件額外的事情，一個可能性。
就是古泰拉神戰的根源，以赫爾德爲首的泰拉人把手伸向了神的領域，塑造出十二光輝貝亞娜，以及後來失敗了的元素貝亞娜。
偉大的意志從宇宙深處走來，呵斥十二貝亞娜掀起惡意的戰火，使世界生靈塗炭，應該抛棄你們現在的形體，回歸到太初之光中。
此刻的祂光耀萬丈，正義執言，每一句話都充斥着至高的神性，似乎要挽救泰拉子民與水火，是救世之主……然後把泰拉給打爆了。
赫爾德本人冒出一連串問号？？
無法否認，泰拉人創造的光輝貝亞娜神體，搭配足夠強大的本源，的确一度威脅到神體，威脅到至高的威嚴。
再将目光轉到眼下的太初之海，雖依舊是混沌氣澎湃，至高法則彌漫，但實則暗藏殺機，陷阱重重，在這裏印證太初者九死一生，無論生前是善還是惡，都化爲極度不甘的執念。
“故而，某種意義上來說，通往神境的路其實都斷了。”夜林思索，如果能從光明天空的區域印證太初，安全性無疑是提高了很多的。
仍要小心那些挂滿天空，仿佛千瘡百孔的黑粒子，每一顆的殺傷性都不亞于黑洞天體，被吸納的光芒也無法逃逸。
然而光明天空存在于太初之海三萬裏以下，幾乎沒有辦法潛入，等于是堵死了路。
“咦，這朵花挺漂亮啊，賽富婆應該喜歡。”夜林歎息着收回複雜的思緒，他在光明天空的時間很短，也沒得到什麽境界方面的好處，但是知曉了一些衆神可能都不知道的隐秘，以及某些猜測。
比如，眯眯眼+黑裙貴婦，可能會是缺失的部分混沌……
那是隕落半神們不甘的執念偶然窺探道的秘密，現在托付給了特殊的他，揭露成神之路的騙局。
夜林也無法接受以後大小姐她們境界大成時，去印證如此危險的太初。
但來都來了，空着手回去不太好~
夜林連根帶土把一朵七色花挖走，咦，一棵盈盈翠綠的小草，通體枝葉如翡翠，也不錯嘛，還有那片泥土，微妙的每一粒都仿佛珍珠。
他身懷太初，萬物植株對他有着特殊的親和性，然而這些霞光絢爛的植物看似靈性，卻并不具備哪怕最微渺的意識。
空空蕩蕩，仿佛徒有其型。
“嘶~生命之水！”夜林盯着一泓流淌在山石間的細縷清泉，生機濃郁，純淨到不含丁點雜質。
“其實，也就這樣，給貝亞娜喝點倒是也行。”夜林眼界高了，雷米的天國之樹有着相同的功效，曾在魔界引起兩次大戰的生命之水，對他來說已經不如當初珍貴。
夜林在光明天空大肆搜刮，想要連天穹的白雲也扯下來一朵，最後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
空間權能的光芒照耀波瀾壯闊的大海，其特性可以監察物質宇宙，任意地點，一覽無遺，它是夜林最後要嘗試帶走的東西。
他與空間權能之間的距離已經是物理意義上的無限，便是天神也難以橫渡，耗費掉無盡的氣血和精神也無法觸及分毫。
幸好在冥界之行，黑裙貴婦教過他接近空間權能的一個方法。
貴婦不像眯眯眼一肚子壞水，她氣質很冷豔，生人勿近，但說出的話都是切實可靠的。
空間權能不像無軒幼體，它對接近者的标準非常高。
夜林立于太初之海，身姿修長偉岸，神體威嚴流露，由混沌魔石構成的太初之劍已經初步銘刻他的劍意。
夜林開始向空間權能邁步，并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戰意，他的神識光芒從眉心閃爍，凝聚出接近真實的花草樹木，高山大湖，自成一片世界的神之領域，與空間權能直接對抗。
空間，象征真實世界的範圍，囊括所有平行次元，無數生靈栖息于此，成爲獨立自主的個體，而不是一團糾纏模糊的精神體。
夜林演繹的領域中開始了某種神奇的變化，從一花一草，一山一水，忽然快速将其渺小化，高山大嶽變成了視野中的土疙瘩，連綿山脈隻是某個球體的一段凸起。
容納億萬生靈的行星恢宏磅礴，在繼續縮小的過程中也僅僅是某個星系微不足道的一顆。
迷蒙光輝的銀河橫貫宇宙，數以千億計的星辰生滅不定，眨眼變成絢爛的一抹。
夜林的思維意志還在拔高，他的精神領域構建出了超星系以及宇宙的雛形……直到，一隻大手突兀的攥住了一切。
轟！
空間權能微微一震，便失去了原本無限遙遠的領域，終于被夜林所得。
黑裙貴婦的方法，便是以自己的意識去演化一個無窮盡的意識領域，去媲美乃至于超越空間權能的真實領域，造成空間有限，意識無限的環境。
所以觸及空間權能的标準非常之高，小塊的碎片還好說，大塊一些，對精神力的要求，非神境不可及。
那些山河星辰，星系宇宙，不是簡單的幻想，夜林的精神意識演繹了每一個微小的角落。
諸如時間權能一分爲十，最初也是都掌握在神的手裏。
“該回去了。”夜林臉色蒼白，雙眸冒出血絲，精神力損耗極爲嚴重，似乎都快要枯竭了。
他簡單處理了空間權能，以混沌将其包裹，來不及去融合五權能，便順着太初之海的潮汐順流而下，意識幾乎陷入昏迷。
臨走前，他試着裝了一瓶太初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