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窗外響起一道隆隆驚雷,原本稍微小了一些的風雨,又忽然劇烈呼嘯起來,落在玻璃窗戶響起連綿不斷地清脆敲擊。
雲幂也被雷聲吓了一跳,輕拍着胸口舒氣但眼神愈發擔憂,因爲莊園距離雷米迪亞大聖堂,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這樣惡劣的天氣,是不是她冒雨去請月娜過來,會更好一些呢。
“師父,你家有沒有兩套雨衣?這樣的大雨天氣,您根本沒法走動啊。”
還在裝傷的夜林一怔,很快就猜到了雲幂的想法,于是晃了晃自己的左手臂,笑道:“不用,我的傷,已經被你徹底治好了。”
“别亂動!”
雲幂見狀一急,忙按下他的胳膊,小臉上寫滿了着急和責怪,按她的想法,這隻手臂得用繃帶纏住,然後吊在脖子上休息半個月才行。
“真的好了,不信你看。”
手掌輕輕攥拳,繃帶便化爲一地碎紗布,而包裹的手臂現在哪裏有一點傷痕,連紅印都沒有,光滑的堪比小孩子細嫩肌膚。
“咦?”
青藍色美眸中滿是驚奇和不解,雲幂以爲是幻覺,但顫巍巍的指尖拂過,果真沒有一丁點傷痕。
剛剛那種觸目驚心的傷口,地闆上還殘留可怕的血迹,就算是愈合,應該也會猙獰的傷疤才對。
“你看,我說的,你是神醫。”
雲幂淺淺皺眉沒接話,才不信他瞎胡扯,手臂上的傷已經愈合了,那胸口那道呢,總感覺再深半公分,就能觸及心髒的緻命傷。
半向前傾着身子,雲幂想解開他繃帶看一看,但是又擔憂萬一傷口沒愈合,會平白給師父增加疼痛。
雲幂的秀發是簡單散紮在身後,探着身子時幾縷青絲斜落,無意拂在夜林的手臂和臉頰,酥酥癢癢的,還有一縷怡人的花香。
但是不親眼見到師父痊愈,她内心會愈發難安,自責。
“師父,你忍着點疼啊。”
剛包紮沒十分鍾的繃帶又被解開,雲幂先是小心翼翼,如同對待易碎的瓷器,然後速度逐漸加快。
因爲她發現,繃帶上真的是一點血迹都沒有,就連撒在上面的藥粉,還都是幹燥的。
傷口全然無影,丁點疤痕都沒有,這到底是一種,多麽變态的恢複能力。
“你看,我說你是神醫吧。”夜林還不知災難臨頭,調戲着眼眶逐漸發紅的雲幂。
“師父,你這人真是……”
暗生惱氣的雲幂,有點埋怨對方明明恢複能力可怕,還故意逗自己玩,一顆小心髒跳的比窗外的風雨還劇烈。
不過她随即轉念想到,雖然事實如此,但先前他受傷的疼痛,還有地闆上的血,擋下的一劍,也都不是幻覺。
手背揉了揉兩個眼角,雲幂抽了抽秀挺的瓊鼻,道:“我要回去睡了,明早還得起來練劍呢,風櫻師父說一日之計在于晨,劍術沒有捷徑可走。”
她剛要直起腰身,一雙有力的手臂突然攬在她腰間,印着黑白太極圖案的的腰帶部位,輕輕一擁。
“欸?”
猝不及防的趴下,雲幂又下意識想避開他原本有傷口的位置,于是緊身衣下飽滿的正義,做出了非常優秀的緩沖效果。
他也有些呆住了,風雨天受傷的冰冷胸膛,如今被正義所溫暖,猶如貼了兩個大号的暖寶寶。
“咳,雲幂,對不起,之前沒能好好教你劍術。”
“沒……沒關系,我天資愚鈍,難以學以緻用,而且我兩位師姐,承了你劍譜的恩呢,說如果你去五陵,一定好好招待緻謝。”
雖然他是在誠懇道歉,但雲幂本能察覺他又是搞怪,随着對這個師父了解越多,她就越覺得哭笑不得。
“一定會去的,還有,雲幂你看我臉白不白?”
“啊?!”
“我這是氣血虧損,需要緊急治療,不然會引起貧血症的。”
他又側了側臉頰,明明“騙術”都洩露了,還樂此不疲。
懷中溫香軟玉,嬰兒肥的小臉可愛嬌美,他心跳的很劇烈,距離極近,已經被雲幂敏銳察覺到了。
雲幂的心跳應該也很快,但是阻隔非常厚實,他也隻能做出個猜測。
她畢竟是清閨淨秀,自己雖然厚臉皮,也沒法直接親手去感應。
雖然明知道師父是故意騙自己的,但他這種面色無血,猶如大病一場的狀态,看着的确讓人揪心。
“就當能睡個好覺,安心無後憂。”
雲幂心裏默念,然後低下頭又在他臉頰淺淺一吻,恰逢窗外突然炸雷,吓了她跳,忙像隻鴕鳥一樣把腦袋塞到他的脖頸,不自覺抱的更緊了。
許久之後,她才紅着臉擡起頭,解釋道:“我也不是怕雷,就是,太突然了。”
“嗯嗯我懂。”
環抱腰肢的手臂松開了,正當雲幂輕舒一口氣時,一雙溫暖的手,卻突然捧住她嬰兒肥小臉,還揉了一下嬌俏的臉蛋。
因爲先前情緒焦急,一抹紅唇顯的有些缺水幹燥。
“師父這是想要?”雲幂腦袋裏胡思亂想,身體有點驟然緊繃僵硬,像一尊絕美的木雕,反應不過來。
淺淺的吻,一觸即分,窗外恰好風大了一些,呼嘯着密集的雨點敲打窗戶。
雲幂才慌忙跳起摸了摸嘴角,一時間腦袋暈暈,她自己都不知道初吻沒了沒有。
“對了,這個送給你,一直沒給你什麽像樣的見面禮。”
她慢慢回過神來,本來是要立刻婉拒的,但是目光卻不聽話,牢牢鎖在凝香石上面,比還要珍珠圓潤,晶瑩無暇,異香絲縷。
“謝謝師父……”
身體很誠實的不聽使喚,接過凝香石,雲幂把它珍重的放在随身攜帶的香囊裏面。
屋内很暖,氣氛也微妙的暧昧,雲幂低着頭擺弄着香囊,有點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叮咚~
猶如一滴水墜入清泉,清冽的鍾聲響了起來,她才擡頭看了一眼時間。
“十一點!師父我要去睡了,晚安!”
雲幂忙一躬身,受了驚的小兔般,飛快“踏踏~”的奔向二樓,彼諾修一早就給她準備了客房。
……
夜林伸了個懶腰,感覺裝病才僅僅一小時,就被雲幂照顧的渾身骨頭都酥脆了幾分,變得像一包幹脆面。
他打了個響指,地面上所有血液血迹都被立刻蒸發于無形,免得明天一早起來,被賽麗亞她們看到了擔心。
被雲幂找出來的針線,還有止血藥水,也重新放回抽屜。
“你去哪啊?”夜林在櫥櫃那邊沒有回頭,似乎腦後長了眼睛,看到了蹑手蹑腳,想偷偷溜上樓的風櫻。
“咳,十一點了……我睡覺。”
“睡覺?你知道你差點殺徒證道麽?”
夜林面色未動,平靜如一潭死水,招了招手後指向活動室。
不給風櫻長個記性,以後保不準還會貪杯。
隐隐約約,他似乎覺得有東西忘了,但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
就在風櫻低着頭一臉悻悻,被帶向活動室沒多久,二樓的樓梯,突然探出了一個腦袋,是小臉布滿狐疑的希曼。
她有晚上喝一杯牛奶再睡的習慣,美名其曰養生滋補,睡得香甜。
小心翼翼下樓,盡量不發出聲響,希曼左右觀望嘀嘀咕咕:“奇怪,都要半夜了,客廳和活動室還亮着燈,雲幂修煉這麽刻苦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