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醒了,馬上也不可能睡的着,我幫你吹頭發。”不可能馬上睡着,就要找點事情做,幫他吹頭發正合适,俞聽雪說完,立馬掀開被子下床,穿了拖鞋去浴室拿吹風機。
見她朝浴室去,鳳承允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手臂,說道“浴室裏沒有吹風機。”
正因爲吹風機沒放在浴室裏,他才濕着頭發出來的。
“啊!”愣了一下,俞聽雪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浴室裏沒有吹風機,可怎麽會呢?她明明記得吹風機是放在浴室裏,他怎麽忽然說浴室裏沒有吹風機?
“在那邊。”看出她的疑惑,鳳承允擡手指了下床頭櫃,解釋說“昨晚我幫你吹幹頭發後,順手把吹風機放床頭櫃裏了。”
“喔。”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俞聽雪臉皮薄,聽他說起昨晚,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加速,不想被鳳承允看出自己的不自在,朝床頭櫃走去時,還不忘叮囑鳳承允。“你先在床邊坐下,我去拿吹風機。”
鳳承允點點頭,看着她的眸光裏透着寵溺。
拉開床頭櫃抽屜,果然看到吹風機放在裏面,俞聽雪彎腰拿起吹風機,連接上電源,走回來發現吹風機的電源線不夠長。
“線不夠長,你再坐過來一點。”俞聽雪對鳳承允說道,鳳承允配合的走到她面前,在床沿坐下,深邃的眸子望着她,似在問她可以了麽?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俞聽雪讀懂了他眼神裏的詢問,并給出答案。
吹風機開啓,俞聽雪站在鳳承允身旁,一隻手拿着吹風機,一隻手放在鳳承允頭上,輕撥着他的短發,以确保熱風能吹進她頭發裏。
纖細的手指在他頭上移動,頭皮上傳來柔柔的觸感,很舒服,挑動着他的心弦,鳳承允腦子裏不可避免的想起一些絢麗畫面。加之鼻尖飄着似有似無的淡雅幽香,令他一陣心蕩神馳,費了好些力氣才壓下自己悸動不已的心,和想将她抓入懷中的沖動。
卧室裏,一時間是有吹風機的嗡嗡嗡聲,俞聽雪利落地幫他吹幹了一邊的頭發,又換到另一邊繼續吹。
心中的渴望越發強烈,鳳承允把雙手放在聽雪纖細的腰上,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是越來越不受控制。
俞聽雪感覺到了,身體僵了僵,努力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他頭上,忽略自己腰上的一雙大手。
感覺他的頭發差不多幹了,俞聽雪關掉吹風機,一邊用五指當梳子,順着他的短發,一邊問他。“這麽晚回來,你吃過晚飯沒有?”
擡眸望着她,鳳承允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對上他深幽的眸光,俞聽雪感覺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随即意識到,他可能不喜歡自己過問他的事,連忙撇開臉,解釋說“你别誤會,我不是抱怨你晚歸,也不是要過問你的行蹤,隻是想問你吃沒吃晚飯。”
聽了她的解釋,鳳承允心底升起一股失落感,面對自己,她太過,她卻急着向他解釋。
他到是希望她抱怨自己晚歸,過問自己的行蹤,那樣起碼說明,她在乎他,現在這樣不鹹不淡,不近不遠,算是怎麽回事。
兩個人的心不在一起,身體靠再近也是枉然。
“我在外面吃過飯回來的。”鳳承允說完,見她還是沒看自己,握住她細腰的雙手緩緩加重力道,俞聽雪感覺到,垂下眼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薄唇輕啓,問題劃出。“頭發吹幹了?”
“差不多快幹了。”俞聽雪回答,然後又多說了一句。“聽人說,吹頭發不能吹太幹,那樣容易損傷發質。”
“不吹了。”伸手拿走她手中的吹風機,随手丢床上,鳳承允握住俞聽雪的手手腕,微微使力,佳人驚呼出聲的同時,溫軟的身子落入懷中。
“你……”又被他安置在他腿上坐着,俞聽雪紅着臉,僵硬着身體,不知道說什麽好。
“别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鳳承允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薄唇湊到她耳邊說話,一隻大手輕輕拍撫着她的後背,像安撫小孩子似的。
他靠的太近,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脖頸裏,擾亂了她的思緒,俞聽雪忘記自己要說什麽話,紅着臉,垂着頭,心失序的狂跳着。
修長有力的手指挑起她下巴,迫使她偏頭與他對視,清澈瞳眸和幽暗眸子對上的瞬間,俞聽雪愣住,感覺他眼睛裏有一團火焰,随時能将她燒成灰燼。
一夜沉浮,第二天兩人同時晚起,鳳承允是醒了不想起來,俞聽雪則是起不來。
洗漱完,匆匆下樓,經過客廳時看到奶奶已經吃過早餐,坐在客廳裏織圍巾,蠻姨站在奶奶身後,方詩雨則坐在單人沙發上看手機。
鳳奶奶看到孫子和孫媳婦下樓,着實驚訝了一把。
蠻姨站在奶奶身邊,眼觀鼻觀心。
“你們倆今天不用上班嗎?”方詩雨一臉關心的問道,沒指明問誰,也就是說,鳳承允和俞聽雪兩個誰回答都一樣。
“要上班。”俞聽雪尴尬的回答,她工作以來,一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從沒有一天遲到過。
說起來都要怪鳳承允,若不是他昨晚太折騰,她也不至于睡過頭,還有,她本來是定了手機鬧鍾,鳳承允嫌棄鬧鍾吵給關了,才導緻今天上班遲到。
“要上班,你們睡到現在才起來。”方詩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似乎聽到了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看着方詩雨,俞聽雪微微皺眉,她知道自己和鳳承允今天上班遲到定了,但方詩雨這樣大驚話方式,讓人很不喜歡。
“奶奶,蠻姨,我們上班去了。”鳳承允說完,抱起俞聽雪大步朝門口走去。
身體忽然騰空,俞聽雪吓的連忙伸手抱住他脖子,沒有喊他放自己下來的原因是,她現在渾身酸軟無力,别說走路了,站着都難受。他本來是讓她繼續睡覺,是她不肯留在家中,執意要和他去公司,因爲他曾說過,沒有她在辦公室裏,他工作起來都沒勁兒了。
現在是他和鳳二爺暗中較勁的重要時期,她就算幫不了他的忙,陪在他身邊也是好的,至少能讓他感受到,他不是一個人在拼搏。
頭靠在他胸口,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俞聽雪不得不承認,被他抱着走,她确實要舒服很多。
方詩雨不是第一次被鳳承允下面子,心裏恨的咬牙切齒,臉上也不敢表露出來,尤其此時自己兒子還在鳳承允手裏,她想兒子能平安回來,就不能惹鳳承允生氣。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這麽不知道輕重。”方詩雨感歎。
“你年輕的時候,比起承允和聽雪,更不知道輕重。”鳳奶奶不客氣的怼方詩雨。
“媽,我是在說小輩兒,您怎麽扯到我頭上來了。”方詩雨咬着唇,眼淚迅速在眼眶裏聚集。
站在奶奶身邊的蠻姨沒說話,心裏卻是非常贊同老夫人的話,方詩雨年輕的時候豈止不知道輕重,還很荒唐。
“收起你的眼淚,我不是你的男人,不會因爲你哭兩聲就忘了自己姓什麽,然後什麽都聽你的。”鳳奶奶不吃方詩雨眼淚那一套。“你拿鏡子照一照,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長輩,你見過那個長輩在小輩壞話的?半點長輩該有的品德都你沒有。”
“媽,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從我嫁給亦玄開始,您一直不待見我,處處看我不順眼,無論我怎麽讨好您,您都視而不見。”方詩雨聲淚俱下的訴苦。“開始我以爲您是因爲不了解我,等我們相處久點,您了解了我是個什麽樣的人,自然會接受我,現在我才明白,您根本不會接受我。因爲您已經先入爲主的認定,我是個壞女人,我搶了您的兒子,害的您和兒子不親進,任何一個理由都可以成爲您讨厭我的借口。可是媽,您爲什麽不能換一個方式想想,我和亦玄結婚,不是搶了您的兒子,而是多了一個人孝順您,我還給您生了孫子孫女啊,我們一家人孝順您,不好嗎?”
鳳奶奶滿臉驚愕的看着方詩雨,方詩雨這番話,把她說成了不折不扣的惡婆婆,過去的事情她能記得的不多,唯一記得,自己不待見方詩雨。
偶爾能記起一些零星的片段,某件事,但不會記太久。
“媽。”不等鳳奶奶回應,方詩雨撲通一聲跪在鳳奶奶面前。“媽,您不待見我,我以後盡量不出現在您面前就是,但我求求您,救救阿浩,阿浩失蹤這麽多天了,再不救他回來,他可能會死的。媽,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阿浩,阿浩是您的親孫子啊,您忍心看着自己的親孫子受盡折磨,而不救他嗎?”
好你個方詩雨,趁着老夫人記憶不好,先是故意說些話來誤導老夫人,現在又跪在老夫人面前裝可憐,博同情,逼迫老夫人救鳳承浩,太可惡了,蠻姨氣得神色冰冷,剛要開口,一個聲音搶在她前面響起。
“媽。”鳳亦玄快步走進客廳,沖到方詩雨面前,看到她哭的凄茫,哭的楚楚可憐的臉,心揪了一下,雙手扶住方詩雨。“詩雨,先起來,起來再說。”
“亦玄。”看着自己丈夫,方詩雨的淚水撲刷刷往下掉,委屈的不行,偏偏還要幫老太太說話,緊緊抓住鳳亦玄的手臂解釋。“亦玄,你不要怪媽,不是媽讓我跪的,是我自己要跪的。”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鳳亦玄更加确信是自己母親逼迫妻子下跪,扶方詩雨在沙發上坐下,鳳亦玄坐在方詩雨身邊,眸光看着坐在長沙發上的老太太。
“媽。”鳳亦玄痛心疾首的問道“詩雨到底做錯了什麽,惹的您要逼迫向您她下跪。”
“她剛剛已經說過,是她自己要跪的,不是我要她跪的。”說完,鳳奶奶坦然的看着鳳亦玄,自己的二兒子。
過去,二兒子做了多少事情,她已經不記得幾件,唯一記得,十幾年前,他不聽自己的勸,非要和兒媳婦離婚,然後娶了方詩雨。
“媽,我已經不是二三十歲,分的清誰是誰非。”鳳亦玄慘然的笑了,再一次對母親感到失望。
蠻姨上前一步,還沒開口先看到鳳奶奶輕輕擡起手,那是制止她說話的意思,暗暗咬牙把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裏。
“我明白了。”鳳奶奶忽然說了一句完全不相幹的話,看着鳳亦玄和方詩雨,曆盡滄桑的臉上十分平靜,渾濁的眸光中也是一片風平浪靜,讓人看不出她老人家此時在想什麽。
“媽……”鳳亦玄沒來由的感覺心慌,感覺自己要被放棄了似的。
鳳奶奶站起身,手裏抱着自己正在織的圍巾,沒看鳳亦玄一眼,隻對蠻姨說“阿蠻,我們回房間邊看電視,邊織圍巾。”
“好。”蠻姨微笑着點頭,鳳亦玄不是個稱職的兒子,老夫人一直都知道,如今老夫人記憶混亂,鳳亦玄本來有機會緩和跟老夫人的關系,偏偏他愚蠢的總是越弄越僵。
鳳奶奶轉身先走,蠻姨跟在老人家身後,上樓梯時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男女,蠻姨眼裏閃過一抹冷厲光芒。
鳳奶奶和蠻姨上樓後,客廳裏隻剩下鳳亦玄和方詩雨。
“老公,你趕緊想想辦法啊,鳳承允還是不肯放阿浩回來,我真擔心阿浩他……”後面的話方詩雨說不下去,兒子失蹤的這段時間,她一直不敢往壞的方面想,就怕自己是在詛咒兒子。
“放心,鳳承允不敢傷害阿浩。”拍了下方詩雨的肩膀,以示安慰,鳳亦玄起身走到老太太剛剛坐的長沙發坐下,腦海裏浮現出老太太看他的眼神。
一片風平浪靜,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丈夫一點也不關心兒子的态度,激怒了方詩雨,她厲聲說道“你總是說鳳承允不敢傷害阿浩,實際上呢?阿浩現在有沒有受折磨,有沒有吃苦,有沒有飯吃,冷不冷,我們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