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鳳承允讓你簽的?”俞爸爸和俞媽媽異口同聲問道,心情像坐了一次雲霄飛車般刺激。
“是。”俞聽雪點頭。
“他爲什麽讓你在賠償合同上簽名?”俞爸爸問道。
“他讓你簽名你就簽名,平時怎麽沒見你這麽聽我的話啊?”俞媽媽質問道。
俞聽雪沉默,她不知道怎麽回答爸媽的問題,視頻裏出現的賠償合同上,日期是她和鳳承允靈魂互換那會兒,賠償合同上雖然簽着她的名字,卻是鳳承允簽的,她連賠償合同的内容都不知道。
女兒沉默不語,俞爸爸和俞媽媽心中不忍,自己的女兒自己疼,哪真舍得責怪她。
這時,鄭阿姨走進店裏買水果,看到聽雪也在,不急着挑自己想買的水果,抓着聽雪問東問西,俞爸爸看不下去,叫上女兒跟他去後面庫房搬水果出來。
“哎,老俞,搬水果是力氣活,聽雪是女孩子,你讓她跟你去搬水果,還把不把聽雪當女孩子了。”鄭阿姨看着父女倆的背影嚷嚷。
俞爸爸權當沒聽見,聽雪是聽見了,但也沒回頭,父女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後面倉庫門口。
鄭阿姨收回目光,看着俞媽媽。“我說方妹子,老俞讓聽雪跟他去後面倉庫搬水果,是完全把聽雪當男孩子使喚,你也不管管啊。”
在鄭阿姨的認知裏,女孩子要嬌生慣養才算正常,俞爸爸讓聽雪搬水果是不正常的做法。
“聽雪難得回來,幫她爸爸一些忙是應該的。”俞媽媽一臉不在乎的說“鄭姐,你不用擔心,聽雪幫她爸爸搬水果,早已經搬習慣了,沒事兒,再說一箱子水果能有多重,壓不垮聽雪的。”
“我真是服了你們夫妻。”鄭阿姨無奈的搖頭,别人不聽勸,她也難得再費口水,邁步朝一排排放置水果的架子走去。
俞媽媽看了眼後面倉庫門,眸中閃過一抹複雜。
後面倉庫裏,俞爸爸找了幾個空箱子撲地上,自己坐下後,示意聽雪也坐,俞聽雪看出爸爸是和自己詳談的意思,聽話的在空箱子上坐下。
“前段時間,我在網上看到一些關于你和承允的傳言,大多是負面的,我本來不信,看到藍灣花園的視頻曝光出來,我還是不信,聽了你剛才的話,我現在有些不那麽确定了。”俞爸爸直直的看着聽雪,嚴肅的問道“聽雪,你老實告訴爸爸,你真的有參與鳳氏集團的決策嗎?”
爸爸很少這麽嚴肅和她說話,俞聽雪遲疑了幾秒,實話實說。“前段時間有,車禍後就沒有了。”
靈魂互換的事不能說,自然也不能告訴爸爸,真正參與鳳氏集團決策的人是鳳承允,她隻是煙霧彈。
“網上傳言,鳳承允和你結婚後,變成妻管嚴,常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太太說了算。”他縱容你在鳳氏集團裏胡作非爲。今天開除這個經理,明天開除那個主管,理由五花八門,層出不窮,幾度害鳳氏陷入危機之中,若不是鳳氏有幾百年的基業,根基深厚,早被你弄破産了。”
最後,俞爸爸問道“聽雪,以上這些,都是真的嗎?”
囧了一下,俞聽雪緩緩點頭,她也常常用手機上網看新聞玩遊戲,網上怎麽傳她和鳳承允,她多少也知道些。
加之她和鳳承允狼狽爲奸,在鳳氏集團的确幹了不少好事,那些傳言一點也沒誇大其詞。
得到女兒肯定的答案,俞爸爸震驚的半響說不出話來,這回心中的震撼,比他看到網上的傳言那會兒,隻多不少。
他的女兒,曾被人比喻成禍國殃民的妲己,女婿鳳承允則是商纣王,那種感覺,真心不好受。
坐在一堆水果中間,俞爸爸驚訝的看着聽雪,皺眉問“你一個建築專科畢業,唯一的工作經驗是收銀員,你打哪兒來的自信參與鳳氏集團的決策?誰給你的膽子,開除鳳氏集團的經理和主管?”
“爸,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俞聽雪忍不住爲自己喊冤,參與鳳氏集團決策的人是鳳承允,不是她,就因爲鳳承允是頂着她的身體,所以她必須背這個黑鍋,她冤枉啊。至于誰給她的膽子開除鳳氏集團的經理和主管,當然是鳳承允給的膽子,開除經理和主管她有份,她不冤枉。
“那是哪樣?”俞爸爸追問。
俞聽雪默了,在心裏盤算着怎麽向爸爸解釋。
俞聽雪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爸,我跟您說實話,但您要跟我保證,我今天跟您說的話,您不能告訴其他人,包括我媽媽。”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跟爸爸說實話,一來,她不想說謊騙爸爸,二來,說謊不僅累人,還容易穿幫。
靈魂互換的兩個多月裏,她天天擔心自己和鳳承允穿幫,成天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她再也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那麽嚴重?”俞爸爸有點遲疑,他女兒什麽性格,有多少能力他清楚,早猜到女兒的做法有内情。
“很嚴重。”俞聽雪點頭。
很嚴重,自己真的有必要知道内情嗎?知道了也不能怎樣?不知道的話,他又免不得爲女兒擔心,俞爸爸陷入兩難之地。
沉思了幾十秒,俞爸爸看着聽雪,堅定的說“你說吧,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媽媽。”
什麽也不知道,自己亂猜一通,與知道内情後爲女兒擔憂,都是折磨。
“前段時間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和鳳承允商量好的,我在明處挑事兒,他在暗處布局,我們一明一暗,都是爲了鳳承允能坐穩鳳氏集團總裁的位置。那些被我或鳳承允,以各種理由開除的經理和主管,都是鳳承允的叔叔,埋在鳳氏集團裏的心腹,清除那些人是爲了杜絕後患。”
聽了女兒的話,俞爸爸的眉頭擰得死緊,他壓低了聲音問聽雪。“你的意思是,鳳承允要和他叔叔搶鳳氏集團?”
“爸爸,您說反了。”俞聽雪糾正俞爸爸的說法。“是鳳承允的叔叔要和鳳承允搶鳳氏集團。”
“意思都一樣。”俞爸爸不悅的瞪女兒。
“不一樣。”聽雪堅持自己的說法。“鳳氏集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鳳承允的爸爸,鳳承允的爸爸英年早逝,繼承人變成鳳承允,十幾年前,鳳承允的叔叔就想搶,是奶奶挺身而出,護着鳳承允,接管鳳氏集團。六年前奶奶生病,鳳承允還在國外求學,不得不暫時把鳳氏集團交給鳳承允的叔叔管理,誰知,鳳承允的叔叔再次起了貪婪之心,兩年前鳳承允學成回國,他叔叔提都沒提把鳳氏還給他。”
“你這是站在承允的角度想事情,當然都是承允有理。”白了女兒一眼,俞爸爸繼續說道“站在承允叔叔的角度,他管理鳳氏集團六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麽承允一回國就得歸還,都是鳳家人,他爲什麽不能和承允掙一掙繼承權。再說了,六年前奶奶生病,承允在國外求學,要他叔叔來管理公司,一管便是六年,承允回來就要他叔叔還,他叔叔肯定不甘心了。需要人家的時候,召之即來,不需要人家的時候,揮之即去,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不公平的事情。”
“爸爸,您到底是站在誰哪邊的?怎麽總幫鳳承允的叔叔說話。”俞聽雪不樂意的厥着小嘴。
“我說都是實話,不存在幫誰。”俞爸爸簡直己見,他女兒是中了鳳承允的毒,在她心裏自然什麽都鳳承允有理。
實際上,鳳承俞和他叔叔各有各的理,不存在誰對誰錯。
“不和您說了。”聽雪站起身,看也不看爸爸一眼朝外面走去。
店裏隻有媽媽一個人,鄭阿姨應該是買完水果走了,俞聽雪和媽媽說自己要回去,俞媽媽留她吃晚飯,聽雪婉言拒絕,正好俞爸爸從後面走進來,聽雪與爸媽道再見。
“真是的,這才回來一會兒,又急匆匆的走了。”嘴上說着抱怨的話,俞媽媽心裏其實很失落。
她就聽雪一個女兒,自然想天天看到聽雪,可她同時也明白,做父母的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兒女身邊,尤其,她的女兒已經長大,還嫁人了。
“她現在心不在我們這裏,回去了也好。”俞爸爸走到妻子身邊,手臂一伸摟妻子入懷。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古人誠不欺我。
俞爸爸安慰妻子。“好了,女兒女婿感情好,咱們也能省心些,不用爲女兒擔心,咱倆好好過自己的二人世界。”
“老不正經。”笑罵一句,俞媽媽在丈夫胸口捶了一拳,又推開他一些,問道“和女兒在庫房那麽長時間,該問的都問清楚了沒?”
“問清楚了。”俞爸爸點頭。
“結果是什麽?”俞媽媽又問。
“結果是,誤會一場。”答應女兒不能說的事,俞爸爸自然不會說,他勸妻子。“以後聽雪的事,你先不要急着下定論,等問過聽雪後,再下定論不遲。”
俞媽媽點點頭,繼續問“聽雪有告訴你,藍灣花園的事怎麽處理嗎?”
“沒有。”俞爸爸回答的幹脆,見妻子要發威,忙解釋說“藍灣花園是鳳氏集團的樓盤,怎麽處理也是鳳氏集團内部的事,哪會跟我,你也别再擔心了。”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俞媽媽厲聲說道“了,藍灣花園的事,咱們聽雪處理不了,非得承允出面,才能鎮住鳳氏集團的股東們和藍灣花園的業主,過幾天便是中秋節,我還想和女兒坐在一起吃月餅。”
想起聽雪在說起鳳承允時,眼中透出的情愫和愛意,聽雪現在心裏隻有鳳承允,會做出什麽事,他都無法預料,俞爸爸歎息道“我知道你擔心聽雪,但你應該也了解聽雪的性格,别看她平時很聽話,其實很有主見,一旦她決定怎麽做,我們阻止不了。”
“你的意思是……”俞媽媽不敢往下說。
俞爸爸緩緩點頭,俞媽媽的心沉到谷底,紅着眼圈捶打俞爸爸堅硬的胸膛,怪他基因不好,才生出這麽個不省心又固執的女兒。
坐上出租車,俞聽雪又撥了一次鳳承允的電話,還在通話中,若不是知道鳳承允會武術,她都要懷疑鳳承允的手機是不是被小偷偷走了。
聯系不上鳳承允,俞聽雪改聯系鳳承允的助理,給吉韬打了電話,得到的結果出人意料,吉韬也不知道鳳承允去哪兒了,打了幾次電話都在通話中。
不想去公司,俞聽雪直接回鳳家,陪奶奶說話時心不在焉,鳳奶奶察覺到問她是不是有心事,她搖頭說沒事。
吃晚飯時,她也不在狀态,鳳亦玄和方詩雨都看出來了,方詩雨問她承允沒回來,是不是在公司裏加班,她搖頭說不知道。
看着俞聽雪無精打采,一副被抛棄的樣子,方詩雨抓住機會想刺激俞聽雪幾句,被鳳亦玄阻止,她很不悅,鳳亦玄提醒老太太還在,她這才作罷。
晚飯後,俞聽雪陪奶奶散步消食,送奶奶回房間後,自己才回房間,洗了澡便躺床上睡覺,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隻要閉上眼睛,就會忍不住想鳳承允在哪兒?爲什麽電話一直在通話中?
深夜,高大的身影走進卧室,來到床邊,盯着熟睡的人兒看了幾秒,俯身在她唇上偷了一個香,才轉身走進浴室。
不多時,他擦着滴水的頭發走出來,不經意擡眸,深幽的眸子與一雙清澈瞳眸對上,他進浴室前還熟睡的人兒,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中央,柔順的長發披在背上,一臉茫然的望着他,像一隻掉入凡塵的精靈。
“我吵醒你了。”鳳承允一邊說,一邊走到床邊坐下。
“沒有。”俞聽雪搖頭否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唇上溫熱的觸感,聽到浴室的水聲她才逐漸清醒。
認真算起是他吵醒了她,不過,她不承認。
“繼續睡吧。”沒拆穿她的謊言,鳳承允伸出大手,把她的長發攏到身後。“我吹幹了頭發就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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