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謝謝他


看着鳳承允起身按了内線電話,打去吉韬辦公室,彎腰說話沒避着她,用免提簡單跟吉韬說了叫他來的原因。

“那三個人怎麽交代的?”鳳承允結束通話,俞聽雪才開口問道。

退後坐回椅子上,鳳承允的語氣平淡無波。“他們說是缺錢了,從網上看到鳳家三少爺剛剛接任鳳氏總裁的消息,便起了心思綁架,勒索些錢财,當晚辦公室裏兩個人,未免露出破綻,一起綁了,他們的目标是鳳氏總裁,夫人是被順帶的。”

“可那個老三明明說,是有人出錢買我們的命啊!”她記得三個綁匪都沒說過要錢,她當時主動給錢,人家還不稀罕。

嘲諷她财大氣粗,打了她一巴掌,說最讨厭一出生就有錢的人,靠着祖輩庇護,裝大尾巴狼,還說,費勁的綁了他們,不要錢,隻要命。

第一次被人打耳光辱罵,這句話時常出現在她夢裏,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他吓唬你的。”鳳承允說這句話時,語氣很冷,很冷……

“吓唬我。”許是太震驚,緻使俞聽雪沒聽出鳳承允語氣中的冷意,隻覺得他坐着,自己站着,居高臨下看着他說話累的慌,挪了挪高大的身軀,坐在辦公桌上。“人命關天的事兒,能吓唬嗎?”

“他不這說,怕我們不給錢。”

“我不信。”俞聽雪搖頭,她主動說了給錢,可綁匪說不要錢,隻要命。

還打了她一巴掌,俞聽雪下意識擡手覆上自己臉頰。

鳳承允明白要她打消心中的疑慮不容易,看到她的用手覆着臉,自然也想起綁匪打她的那一巴掌,正好是她此時用手覆着的地方。

小手伸出,輕輕拿開他覆蓋在臉頰上的手,用自己的手替代,軟軟的聲音問:“還痛嗎?”

還痛嗎?什麽還痛嗎?俞聽雪一臉茫然,鳳承允知道她心裏有陰影,剛散去的愧疚感卷土重來,情緒從不外露的鳳家三少爺,此刻,眼眸中盡是對她的歉意和心疼,低聲說:“對不起。”

聽雪,縱使我心中對你有再多的歉意,既然老天把你送到我身邊,我就當成是老天對我的補償,不管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會護着你,不計代價。

他又向她道歉,俞聽雪有些恍惚,感覺到臉頰上溫軟的手,輕輕移動,好似手底下是多貴重的瓷器。

“你幹嘛又跟我說對不起?”俞聽雪迷茫的看着他。

“因爲我想跟你說。”鳳承允淺笑,打住這個話題,收回覆在她臉上的手,繼續先前中斷的正題。“想想,綁匪若是真想要我們倆的命,我們吃了飯菜昏迷的時候,趁機動手,幹淨利落,總裁辦公室是整個鳳氏的核心,沒人敢随便進入。等第二天秘書室的人上班,發現我們倆死在辦公室裏,他們早拿着委托人給的錢跑遠了,何必再冒險把我們綁到城外樹林裏的小黑屋。”

俞聽雪仔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你這麽說,好像也在理。”她因爲害怕,沒想這麽多,經他提醒,細細一想,似乎,是這個理。

盤旋在心底幾天的恐懼散去,俞聽雪露出釋然的笑。

“我說的是事實。”看到她笑,知道她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了,鳳承允暗暗松了口氣。“别東想西想,自己吓自己。”

“你以爲我願意想那麽多啊,我是擔心……”你字被俞聽雪及時阻斷在口中,沒說出來,看到他臉上的淺笑,俞聽雪心中來氣,危險的眯起眼眸,傾身靠近他,惡狠狠的問:“你笑什麽?”

“我很高興,你擔心我。”鳳承允答,看着愈來愈靠近的臉,心緒亂了幾分。

她擔心他,他還高興,俞聽雪本來想說你有病吧,話出口時硬改成。“你腦子被門擠了。”

鳳承允唇邊的淺笑不變,不說話,靜靜地看着她,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

最不喜歡看他四平八穩的超然樣,俞聽雪憑借着心中一股氣勁兒,雙手搭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把鳳承允困在其中,緩緩逼近。

兩人目光相對,一深邃,一清澈,周圍的氣流起了變化,俞聽雪已經忘了自己的目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眼睛看到的隻有他和他如黑洞般吞噬人的眼眸,門上傳來敲門聲……

“進來。”俞聽雪下意識說了聲。

辦公桌邊,女人坐在椅子上,男人雙手搭着椅子兩邊扶手,彎着腰,把女人困在自己和椅子中間,畫面有點……吉韬在腦子組建着形容詞彙。一道冷厲的視線掃過來,吉韬感覺背脊拔涼拔涼的,三少在警告他,肯定不是因爲他撞破了他和俞聽雪的好事。

隻有一個原因了,不久前三少打内線電話讓他來,電話裏說的很清楚,讓他來給俞聽雪解釋上次的綁架事件,真心讓他解釋三少不會在電話裏說那麽清楚。定然是三少在俞聽雪面前說漏嘴,又不想說謊騙俞聽雪,就把燙手的山芋丢給他,天可憐見,他也不想說謊啊,說了一個謊,之後要說很多個謊來圓。

累人。

三少也真是,那三個綁匪還不夠慘麽?被三少打了個半死,又被關了幾天,問不出有用的信息,讓人直接把他們丢進警局,幾年免錢的牢飯是吃定了怎麽還在夫人面前說起他們。吉韬一邊埋怨,一邊哀歎,這種時候三少還能分心注意其他,夫人,你怎麽能允許。

俞聽雪毫無所覺,連自己說了什麽她都不知道。

“那個……我……”吉韬假意咳嗽了幾聲,清清嗓子,才把一句話說完。“進來的,是時候嗎?”

什麽是不是時候?俞聽雪腦子剛轉這裏,忽然愣住,她瞬也不瞬盯着鳳承允,十分确定鳳承允沒說話,辦公室裏怎麽會又第三個人的聲音。

急忙收回手,俞聽雪卻忘了,越忙越容易出亂子,手收的太快,身軀跟不上速度,整個人撲鳳承允身上,菲薄的唇正好落在櫻桃小口上。

椅子一下子承受兩個人的重量,發出抗議聲,伴随着鳳承允一聲低咒,唇被俞聽雪的牙齒磕到,痛的。

又主動親了鳳承允,腦子裏閃過這句話,俞聽雪瞪大眼睛,臉迅速的漲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幹了什麽蠢事。

她能說,昨天主動親他是惡意,今天主動親他是意外麽?

兩個互相吸引的男女,親吻是美好,鳳承允也不介意她主動親自己,甚至有點暗暗喜歡,可是,像這樣被牙齒磕到唇的親吻,美好沒有,隻有痛,嘴裏的血腥味告訴他,傷的不輕。

他伸手推了推呆愣的俞聽雪,俞聽雪回神,手忙腳亂的直起身,沒好意思轉身看門口,眼睛直直地看着強。

吉韬看看面壁思過的俞聽雪,又看看面色如常,以指腹擦拭唇上血迹的鳳承允,他都替三少覺得疼,偏偏三少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忍不住就想挪揄幾句。

“我是不是又無意中壞了你們的……好事。”他故意說了又字,是提醒兩人,昨天你倆親吻我也看見了,吉韬的眸光在俞聽雪和鳳承允身上飄來飄去。

聽到吉韬挪揄的聲音,俞聽雪腦海裏浮現出剛剛的意外,算起來,吉韬也有責罰,如果不是他突然出聲,自己怎麽會慌了神,本意是拉開和鳳承允的距離,結果卻适得其反,撲鳳承允身上。

回頭瞪吉韬,卻看到吉韬擠眉弄眼,憶起他剛剛說的,又破壞了他們的好事,分明是在提醒她,昨天主動親鳳承允,好死不死也被他撞見,俞聽雪頓時惱羞成怒,擡手指着門口沖吉韬低吼。“爬出去。”

“壞了,真的又破壞了你們的好事。”吉韬懊惱的一拍額頭,俊臉上露出怕怕的神色。“冷靜,冷靜點,别生氣,我馬上出去。”

嘴裏勸着,腳步開始往門口挪去,吉韬在心裏竊喜,他正找不到溜之大吉的理由,此時不溜更待何時,不過,要他爬是不可能的,出去他倒是很樂意,挪到門口,轉身拉開門,撒腿就跑,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

門關上,俞聽雪愣愣的說:“他跑了。”

她從來不知道吉韬這麽聽話的。

“你喊他爬出去的。”鳳承允好笑的看着她,中了吉韬的詭計還不自知,這女人時而精明,時而呆呆的,真可愛。

“他跑了。”俞聽雪反應過來。“他不是來跟我說三個綁匪的事嗎,怎麽能跑了,我非去把他抓回來不可。”

“聽雪。”才邁出兩步,聽到身後軟軟的聲音喚自己,俞聽雪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看到他紅潤的唇上溢出血,頓時有點尴尬。“你叫我有事麽?”

“我剛剛已經和你說過三個綁匪的事,你還需要吉韬說什麽?”鳳承允淡淡的看着她。

是啊,他剛剛已經說過了,她再問吉韬,好像不信他說的話似的,俞聽雪頓時有些心虛,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對啊,你已經說過了。”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索性裝傻。

鳳承允這麽說是阻止她去找吉韬,目的達到,她裝不裝傻,他并再在意。“我昨天晚上和你說,我們今天下午要去巡視城市廣場,你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俞聽雪連連點頭,不是敷衍,是真記得。

“那好,我現在要處理文件,你過來幫我。”鳳承允的話落下,俞聽雪以爲自己聽錯了,沒有立刻回應,愣在原地沒動,鳳承允動手把辦公桌上的飲料挪到旁邊,拿過一份文件翻開,看了幾秒,擡頭看着俞聽雪。“你怎麽還站着?”“我,我不會處理文件。”俞聽雪說道,幫不了他的忙,不站着還能怎麽着。

“不是要你處理文件,隻是讓你幫我整理和分類。”鳳承允糾正她。

俞聽雪躊躇片刻,問道:“整理文件和分類,難嗎?”

原諒她隻做過收銀員,沒做過文員,你讓她看真鈔和假币可能還行,整理文件和分類,對不起,不會。

靜靜地注視了她半響,鳳承允啓唇吐出兩個字。“不難。”

“那我幫你。”一聽說整理文件和分類不難,俞聽雪放心了,反過來催促鳳承允。“你趕緊把文件處理完,下午我們好去城市廣場看我的朋友和同事,不對,是巡視。”

聽她這麽說,鳳承允淺笑着問她。“想朋友和同事了?”

“有點兒。”俞聽雪點頭,她在城市廣場做收銀員快兩年,有三個好朋友,其中一個還是她的表姐,小時候一起長大。也是表姐介紹她去城市廣場當收銀員,認識了另外兩個朋友,四人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住,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飯,幾乎是形影不離,關系非常要好。

這次她出事,一直沒去上班,商場肯定以無故曠工把她開除了,沒回出租屋,也沒聯系朋友們和表姐,朋友們和表姐也沒聯系她,是因爲兩個朋友請年假回老家了,至于表姐,她倒是真不知道表姐爲什麽沒有聯系自己。

鳳承允見她陷入沉思,沒有打擾她,低頭處理文件。

“瑩姐,瑩姐。”小金跑進秘書室,看到劉瑩坐在自己位置上,笑着朝她跑過去。“我剛剛去樓下财務部送這個月的報表,聽到财務部的人說起你,你今天……”

“大呼小叫什麽。”冷厲嚴肅的聲音截斷小金的話,方骊緩緩轉過椅子,畫着精緻妝容的臉上一片陰霾,她的位置在劉瑩前面,小金必須越過她才能走到劉瑩面前。

“骊姐。”小金停下腳步,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等着老師責罰的小學生。

方骊嚴峻的眸光掃了秘書室另外三人一眼,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總裁秘書室,代表的是整個公司的形象,你這樣大呼小叫,是想讓大家都以爲,我們鳳氏集團的員工,素質都這麽差嗎?”

小金進秘書室不久,仗着自己有人撐腰,在秘書室裏橫行霸道,比其他三個在秘書室裏做了幾年的老秘書還要嚣張,她早就想收拾小金了。姨父這次的計劃本來天衣無縫,不出意外,把鳳承允攆出公司不成問題,誰知,偏偏就出了意外,鳳老太太多年不管公司的事情,這回卻親自來公司爲鳳承允保駕護航。

導緻姨父的計劃功虧一篑,借口在外國養傷,遲遲不肯回來,因爲姨父一旦回來,就必須接受自己現在的職務,副總裁。

姨父做了六年的總裁,一次計劃失敗被降爲副總裁,他不甘心,所以在外國遲遲不肯回來,也告誡她們,近段時間必須低調,盡量不要惹出任何的亂子。

她因爲姨父的叮囑,對秘書室的人沒有過去嚴厲,這個小金居然愈發的得瑟起來,今天,她非得重重地敲打小金一下,讓小金明白秘書室到底誰說了算,也算是給秘書室裏其他的三個秘書一個警醒。

姨父就算被降爲副總裁,她方骊依舊是總裁室的首席秘書。

“對不起,骊姐。”小金道歉,朝方骊鞠了個躬,請求原諒。“我下次會注意的,請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仗着自己的背影,小金平時沒怕過方骊,今天被方骊抓住錯處,撞槍口上,還直接把自己的行爲和公司形象混在一起說,隻能低頭服軟。她心裏清楚,自己的行爲不會給公司造成那麽嚴重的後果,方骊不過是在借題發揮,打壓一下她的氣焰。

可能自己平時真的得罪方骊太過,今天撞槍口上,也隻能認了。

“整個公司的形象被毀了,說一句對不起,請求一次原諒,能挽回了嗎?”方骊問她。

小金誠惶誠恐的認錯。“對不起,骊姐,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有以後?”方骊沉下臉,剛想繼續敲打小金,劉瑩走到她身邊。

“骊姐。”劉瑩先尊敬的喊了方骊一聲,沒看小金,繼續說下面的話。“你和客戶約定碰面的時間快到了,别因爲一件小事,耽誤了和客戶碰面的時間,下午我們還要陪總裁巡視城市廣場分公司,有一堆的事情要做,沒你坐鎮指揮可不成。”

聽了劉瑩恭維的話,方骊臉上的神色稍稍緩和,看了小金一眼。“她今天大呼小叫,失了身爲總裁秘書的嚴謹,扣除這個月獎金,再犯,直接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她今天喊瑩姐的聲音是大聲了些,可也不至于受這麽嚴重的處罰,什麽失了身爲總裁秘書的嚴謹,根本是方骊公報私仇,小金不服氣的剛想開口,看到劉瑩朝自己眨眼睛,頓了一下,按耐住情緒。

“骊姐三思。”劉瑩朝方骊走近了些,壓低了聲音勸道:“總裁剛剛接任,新官上任三把火,總裁卻一把火都沒放,整個公司的人都在猜這第一把火會燒哪兒,我們秘書室可不能首當其沖啊。”

方骊看着劉瑩,心中思索了一遍她這話,覺得有道理,姨父也讓她低調,若她因爲這樣一件小事,開了小金不打緊,小金背後的人在總裁面前告她狀,或者暗中給她使絆子……姨父還沒回來,她還是不要得罪人,讓自己陷入困境,罵了小金一頓,她心中的氣出了,沒必要再計較,權衡利弊後,方骊把燙手的山芋丢給劉瑩。

“我還有事,她……”看了小金一眼,方骊說:“你看着辦。”

劉瑩勸住了方骊,暗暗舒了口氣,賠笑說:“骊姐放心,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我跟她說說,你放心的去見客戶吧,早去早回。”

“嗯。”方骊走回自己的辦公桌邊,收拾了些東西,提上包包走出秘書室。

“謝謝瑩姐幫我解圍。”方骊一走,小金立馬原形畢露,幾步走到劉瑩身邊,雙手抱着劉瑩的手臂。“骊姐剛剛好可怕,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無話反駁,真是吓死我了。”

你平時那麽嚣張,會怕方骊?劉瑩笑了笑,對小金說:“我也沒做什麽,骊姐剛剛是心情不好,你也的确犯了錯,她說話才重了些,你别往心裏去,好好工作,以後小心點,做事謹慎點。”

“謝謝瑩姐提醒。”小金笑容燦爛的再次道謝,然後問道:“不過,骊姐爲什麽心情不好啊?”

劉瑩但笑不語,方骊爲什麽心情不好?當然是之前送文件進總裁辦公室,看到總裁和夫人一起在辦公,心中既羨慕又嫉妒,心情自然不舒坦了。

“你剛說在财務部聽到他們說起我,說起我什麽?”劉瑩問小金。

“我聽他們說,今天在會議室,總裁爲了維護你,把城市廣場的趙經理給狠狠罵了一頓,還讓趙經理去精神病院看病。”小金低聲說完,神秘兮兮的看了另外兩個秘書一眼,見她們,沒注意她和劉瑩,才問:“瑩姐,是不是真的啊?”

“嗯,這個……”劉瑩的臉有些紅,支支吾吾了半響,忽然拍了小金的手背一下。“你被道聽途說,他們說的太誇張了,總裁訓斥趙經理,不是爲了維護我,而是維護公司。”

“真的。”小金笑容燦爛,眼睛裏透着暧昧,撞了下劉瑩。“我怎麽不信呢。”

“死丫頭,你不準再說這件事,要是讓骊姐知道,你我都要遭殃。”劉瑩警告她。

“瑩姐放心,我不會到處去說的。”小金笑道:“瑩姐,我發現一家不錯的餐廳,價格公道又實惠,菜品還非常有特色,離公司不遠,走路也就二十幾分鍾。午休我們一起去哪兒吃飯,我請客,到時候我們邊吃飯,瑩姐邊給我講講咱們英俊帥氣的總裁,是怎麽英雄救美的。”

“還說。”剛剛才說不會到處去說,劉瑩作勢要打小金,小金立馬告饒。“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秘書室裏兩個人各自回辦公桌工作,秘書室門外,方骊面色冷沉,好你個劉瑩,虧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還在姨父面前說了許多你的好話,姨父才沒讓你像另外兩個秘書一樣去陪客戶,你卻悄悄挖我牆角,總裁英雄救美,你也配。

下午兩點半,鳳承允和俞聽雪坐上吉韬開的車,往城市廣場去,同行的還有另外兩人,首席秘書方骊,秘書劉瑩,吉韬的車坐不下,方骊和劉瑩坐後面一輛車。

公路上,飛馳的車裏,俞聽雪和鳳承允坐在後排。

“對不起啊。”俞聽雪看了眼鳳承允攤開在腿上的文件,心裏更愧疚,都怪自己太任性妄爲,才害的他必須把文件帶在車上處理。

事情是這樣的,午餐鳳承允說在辦公室裏吃,她不肯,非要去公司對面那間西餐廳吃,還不肯一個人去。鳳承允拿她沒轍,隻好放下工作陪她去,吃飯沒花多少時間,回來過馬路時碰到一個老太太暈倒在她身邊,叫救護車,等救護車來花了不少時間。

鳳承允陪她等,耽誤了處理工作的時間。

“你是做好事,不用道歉。”擡眸看了她一眼,鳳承允又低頭看着文件。

“鳳承允。”俞聽雪喊了他一聲,然後耐心的等着,直到鳳承允奇擡頭看她,她才露出陽光笑容,雙眸晶亮如夜空裏的繁星,高興的對他說:“謝謝你。”

謝謝他,謝他什麽?鳳承允心中疑惑,臉上卻不動聲色。

看出他的疑惑,俞聽雪接着說:“謝謝你理解我,謝謝你支持我,也謝謝你陪我。”

吉韬擡眸朝後視鏡看了一眼,滿心疑惑,這兩人什麽時候變這麽要好了?他之前還在想得想個辦法,讓俞聽雪主動靠近三少,現在看來,不需要他多事了。

也許,他什麽也不用做,隻需等着看成果。

鳳承允專注的看了她幾秒,說道:“你謝我,如果是因爲我沒阻止你做好事,大可不必。”

“你沒阻止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和理解了,更何況,你還陪我一起等救護車來,所以我跟你說謝謝,是認真的,很認真。”怕鳳承允不信般,俞聽雪連說了兩次認真,突然想到什麽,臉上的笑容漸漸隐去,垂下頭低低的開口。“小時候,爸爸媽媽外出打工,把我寄養在外婆家,舅舅和舅媽也外出打工,表姐也是外婆照顧,我和表姐一起長大,關系非常好,我們彼此了解,互相幫忙。從小外婆就跟我們說,要助人爲樂,做點好事并不難,對你來說可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對需要幫助的人來說,可能是一次救贖,一次脫離苦海的機會。像今天碰到的情況,如果不是你和我一起,而是表姐和我一起,表姐肯定會把我拉走,連電話都不會讓我打,更别說陪我在那裏等。表姐不是沒有同情心,隻是想法和現在大多數的人一樣,不想被對方訛上,甯願收起那份同情心,做一個旁觀者,對需要幫助的人視而不見。我不怕被人訛上,因爲我相信這個世上好人比壞人多,能做一個好人,誰願意做一個壞人呢,你說對不對?”

鳳承允沒點頭,也沒搖頭,聽了她的這番話,他說不清心中是什麽感受,倒是記住了幾個訊息。她小時候住在外婆家,她雖然沒說,但他從她說的話中可以确定,外婆在她心裏有着超越父母的地位,和表姐很要好,卻不是同路人。她信奉外婆說的,做點好事并不難,她表姐卻正好相反,遇事先明哲保身,自己不做好事不說,還不許她做。

吉韬倒是點了一下,表示贊同,可惜,俞聽雪的注意力在鳳承允身上,沒看見。

“啊!”突然擡起頭,俞聽雪驚呼一聲,用手捂住自己的唇,含糊的說:“我太啰嗦了,又打擾你工作,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終于發現了,心裏如是想,鳳承允可沒說出來,合起放在腿上的文件,拿過一邊放着的文件袋,把文件裝進袋子裏,随手一抛,文件袋落在副駕駛坐上。

“你處理完了?”俞聽雪問的很遲疑,她今天幫鳳承允整理文件和分類,開始她不會,他交給她一個非常簡單的方法,處理好的文件上都會有他的簽名,待處理的文件上沒有。

剛剛他收起來的文件,沒有簽名,因爲他沒用過筆。

“嗯。”輕輕應了一聲,鳳承允将身體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右手揉捏着眉心。

俞聽雪默了。

車子狹小的空間裏靜谧無聲,前方紅綠燈,車子緩緩停下,俞聽雪受不住這樣的安靜,又開始說話。

“對了,昨晚你說,周秋雨是我上班時的上司,你是怎麽知道的?”俞聽雪問鳳承允。

周秋雨,這名字有點耳熟,吉韬在腦海裏翻找着對這個周秋雨的映像。

“她自己說的。”鳳承允回答,依舊閉着眼睛。

“在商場裏說的。”昨晚鳳承允第一次見周秋雨,有她在的時候沒說什麽話,唯一的說話機會是她去上廁所那會兒,也是水晶燈掉下來前夕。見鳳承允點頭,俞聽雪知道自己猜對了,又問:“她還和你說了什麽?”

“很多。”那個女人像幾輩子沒說過話,攔住他說了一堆,最後還大吐苦水。

“很多是多少?”總有個數吧。

鳳承允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閉上。“從你跟她第一次見面,她潑你水,是故意的,之後給你穿小鞋,加薪名單上本來有你的名字,被她劃去了等等……最後,她說劉凱是她的男朋友,因爲劉凱的母親不同意,兩人私奔去了首都,一起進鳳氏分公司上班。是劉凱的母親棒打鴛鴦,兩人才不得已分開,之後劉凱遇到你,她知道你的存在後氣不過,申請調了回來,兩人和好如初,還說,劉凱承諾她不會跟你結婚,隻是玩玩而已。”

車裏再一次安靜了。

吉韬又朝後視鏡裏看了一眼,他第一次聽三少說這麽長的一段話,還是托了俞聽雪的福,真不容易。

不過,三少你此時說這番話,是不是有欠考慮,你告訴俞聽雪,她上司給她穿小鞋,還阻了她加薪的機會,不是存心挑起俞聽雪的憤怒嗎?俞聽雪現在可是你,在别人眼裏她才是鳳氏集團新上任的總裁,你是夫人,我們現在又正往城市廣場去。一會俞聽雪看到她那個上司,随便找個借口把那個欺負她的上司開除了,還不弄的分公司員工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都沒心情好好工作了。

至于那個劉凱,他查過俞聽雪,自然知道劉凱是俞聽雪的前男友,也知道前些天,俞聽雪用哈密瓜把劉凱砸進了醫院,斷了兩跟肋骨。劉凱還在醫院裏住院,不用擔心碰上,哪怕碰上也沒事兒,因爲俞聽雪發現劉凱喜歡勾三搭四,毅然決然的提出了分手,不足爲懼。

沉默了幾分鍾,俞聽雪喃喃說道:“難怪總喜歡招三惹四,原來隻是玩玩而已。”

許是劉凱給了她太多的失望,俞聽雪發現自己說起他,心中除了平靜還是平靜,真讓好友說中了,好友是這麽說的。“分手沒什麽大不了的,天不會塌下來,時間能沖淡一切,等你釋然了,你會發現,劉凱不過是你生命中一個不起眼的過客,痕迹都不會留下。”她現在非常贊同好友這句話。

“那種人,不值得你爲他難過。”以爲她是心裏難過才這樣說,鳳承允睜開眼睛,小手握住俞聽雪放在身側的大手。

對對對,吉韬無聲的附和,三少說的對,劉凱就是垃圾,扔了便扔了,沒什麽可難過的。

俞聽雪詫異的看着他。“我沒有爲他難過,隻是覺得自己當時真是眼瞎了,看上他,媽也被他的外表騙了,爸私下裏跟我說了很多次,我都沒聽進去,現在想來,自己真混,連爸的話都不聽。”

鳳承允一陣無語,感情,是他想多了。

同樣無語的還有吉韬,他決定不聽後面的兩人說話,免得被氣個半死。

“等爸爸媽媽旅行回來,我代替你跟爸爸好好的道個歉。”在俞爸爸俞媽媽眼裏,他是他們的女兒,自然不能讓聽雪去道歉。

俞聽雪想了想,搖頭。“還是算了,我跟劉凱已經沒有關系,過去怎樣都已經煙消雲散,别在節外生枝了。”

“節外生枝。”這話鳳承允不能同意,他凝視着俞聽雪,等着她的解釋。“我爸爸爲人老實,卻非常在乎我和媽媽,誰要是欺負了我和媽媽,他肯定跟那個欺負我和媽媽的人拼命。你代替我跟爸爸道歉,他肯定會問你爲什麽道歉,劉凱在商場幹的那些龌龊事,你說還是不說?不說,爸爸心裏會一直惦記這件事,說了,以爸爸護短的個性,不去找劉凱拼命才怪,不是節外生枝是什麽。”說起爸爸,俞聽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倏地,她收起笑容,因爲想起劉凱被自己用哈密瓜砸斷肋骨的事來,問鳳承允。“對了,說到劉凱,我們送他去醫院之後,一直沒關注過他的消息,我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他是在昏迷,還是醒着?”

“醒着。”他們是沒關注,但有一個多事的人,劉凱醒的第一時間給他打了電話來。

“你怎麽知道?”俞聽雪不滿了,她天天和鳳承允在一起,三個綁匪被警方抓捕歸案,她不知道,鳳承允知道,劉凱醒來了,她也不知道,鳳承允又知道。

說話間,城市廣場到了,遠遠的看到一群人站在商場門口,地上鋪了紅地毯,男男女女皆穿着城市廣場的工作服,清一色,看起來非常正式。

一群人伸着腦袋,翹首以盼。

“通知後面的方秘書,讓她和劉秘書去門口,告訴趙磊讓衆人回去工作,我們去地下車場進去。”鳳承允吩咐完,從車窗看向廣場上,花團錦簇的城市廣場四個字,有些傷感,那四個字是父親親筆寫的,可以說,是父親留在世上不多的東西。

吉韬應了一聲,用藍牙打電話通知後面車裏的方骊。

城市廣場,坐落于最繁華地段,四通八達,交通非常便利,内部設施齊全,集休閑,娛樂,餐飲,購物爲一體,是奉城,最大的購物天堂。俞聽雪在這裏上班将近兩年,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收銀員,卻也知道,這座廣場每年給鳳氏賺不少錢,鳳氏的高層卻不怎麽重視。

跟鳳承允在鳳氏集團混了這麽些天,俞聽雪對鳳氏的規章制度也漸漸了解,新總裁上任,必須巡視每個分公司,不僅是查看分公司的運營,也是讓分公司的員工們看看總裁的真面目。

鳳承允爲什麽第一站選了城市廣場,俞聽雪一直沒弄明白,收回眸光,看向坐在身邊的鳳承允,他的目光……有點傷感,似乎還摻雜着回憶。

難道這座購物廣場對他有什麽特殊意義?

不應該啊!她在城市廣場上班快兩年,從沒聽說鳳氏的高層裏巡視,表姐也曾經說過,這座廣場鳳氏一點也不重視。前總裁,也就是鳳承允那個壞二叔,六年前奶奶宣布退休,他出任代理總裁時,一度想賣了城市廣場,遊說奶奶好久,奶奶都沒同意,城市廣場才還是鳳氏的分公司。

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俞聽雪見鳳承允坐着沒動,很是疑惑,朝開車的吉韬看去,見吉韬也在看自己,無聲的詢問他怎麽回事?見吉韬搖頭,俞聽雪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又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兩個男人還是不說話,也不下車,俞聽雪覺得這樣不行,他們來的目的是巡視,到了停車場卻不下車,算什麽巡視。

“我們還不進去嗎?”俞聽雪打破沉寂。

緩緩轉頭,鳳承允看着俞聽雪,對上她眸光中隐含的擔憂,沒來由的,心中那股失落漸漸散去。

點點頭,鳳承允推開車門下車。

俞聽雪和吉韬也分别下車,繞過車頭來到鳳承允身邊,鳳承允看向吉韬,吉韬拍了一下他肩膀,又看向俞聽雪,忽然伸出手,掌心朝上,說了聲。“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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