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門口,方骊焦急的走來走去,雙手握緊又松開,妝容精緻的臉上一片慘白,此時此刻會議室裏,鳳承允和那個女人正跟股東們開會,要是鳳承允得到股東們的認同,總裁之位更加穩固。
等姨父回國時,什麽都晚了。
可恨的是,她雖是總裁室的首席秘書,卻也不敢随便闖進會議室,别看幾位股東平時很少來公司走動,手中的權利可不小。
身後傳來開門聲,方骊急忙回頭看,幾位股東依次走出來,觀其神色,沒有不悅,亦沒有高興,這讓方骊很難猜出會議結果。
幾位股東看到方骊,像是沒看見般,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走人了,方骊站在門口看着會議室裏的男女,女人坐在椅子上,白淨的小手在會議桌上輕輕敲着,此時也在看她,眸光清冷涼薄,很像……很像三少爺看人的目光。
而真正的三少爺,此時上半身整個趴在會議桌上,毫無形象可言。
“方秘書,進來收拾一下。”軟軟的聲音,冷厲語氣透着不容拒絕的氣勢。
“咦。”俞聽雪驚訝的偏頭看向鳳承允,他是怎麽回事,直接下命令,竟然沒有讓她狐假虎威的裝一下。
同樣驚訝的還有方骊,她是總裁室首席秘書,直接聽命于總裁,傳達總裁的命令,這個女人竟然讓她進去收拾桌子上的茶杯,那是助理小妹的工作。
方骊愣在原地,鳳承允也不催她,站起身對俞聽雪說道:“我們該走了。”
“去哪兒?”俞聽雪依舊維持着趴的姿勢,她還想再趴會兒,緩和一下,剛剛的陣仗把她吓得不輕,心肝顫抖的太厲害,得再緩緩。
“辦公室裏還有一堆文件等着你處理。”鳳承允提醒她。
“我不想回辦公室處理什麽文件,隻想回家。”回家去讓蠻姨給她榨一杯果汁,壓壓驚。
“你再浪費時間,今天晚上都回不了家了。”說完,鳳承允轉身就走。
俞聽雪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急忙朝鳳承允追去。
那個像跟屁蟲一樣,追在女人身後的高大男人,真的是那個冷冰冰,一副生人勿進的鳳家三少爺嗎?方骊愣愣地看着兩人走進電梯,一個人,結婚後改變怎麽可能那麽大。
走進總裁辦公室,俞聽雪在鳳承允關門時,先聲奪人。“先說好,我可不會處理什麽文件,你就是讓我今後住在這裏,桌子上的文件也不會少一份。”
“我處理。”鳳承允關上門,直接朝辦公桌走去。
見他如此爽快,俞聽雪也不好再說什麽了,走到沙發坐下,拿出手機看新聞,她受傷的左手今天沒吊着,卻也使不上力,不動就不痛,一動就痛。
“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滿頭大汗的坐起身,俞聽雪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做惡夢了。”溫軟的聲音傳入俞聽雪耳中,她擡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辦公桌上堆積的文件幾乎能将女人給淹沒了。
鳳承允身後的玻璃窗,映照出他的身影,說明外面已經天黑,俞聽雪皺眉問道:“你還沒處理完啊?”
“沒有,得加班。”鳳承允回答,沒擡頭看俞聽雪一眼,一心而用的想,她剛剛醒來時明顯是被噩夢驚醒,她沒承認也沒否認,看來是不想說,他也就不問了。
聽他說還要加班,俞聽雪擰緊劍眉,上午她拿手機看新聞時,他在處理文件,中午飯是吉韬帶來,幾下吃完他又去處理文件,下午她用手機看時,他在處理文件。吉韬給他幫忙,處理好的文件送出去,又搬回來些待處理的文件,她打瞌睡時,他在處理文件,她一覺睡醒,天都黑了他還在處理文件,到對是有多少文件等着他處理呀。
擡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俞聽雪起身走到辦公桌對面,掃了眼桌子上的文件夾,問鳳承允。“你都處理一天的文件了,還有多少沒處理啊?”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鳳承允問,眼睛沒離開手中的文件。
“當然是真話。”俞聽雪不悅的瞪他,她若是想聽假話,不是白問了嗎?
在文件上簽下自己名字,合上文件,鳳承允擡眸看了俞聽雪一眼,給了個令俞聽雪崩潰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俞聽雪提高了聲音,右手撐在辦公桌邊沿。“你怎麽會不知道呢?”
“我當然會不知道。”鳳承允說:“二叔出國時,沒任命誰代他處理文件,大大小小的文件都一直堆積着,到今天已經不知道是多少了。”靜默半響,俞聽雪忽然說:“我怎麽覺得,你二叔是早有預謀的整你啊!”
鳳承允笑了笑,沒接話,翻開一份文件繼續看。
俞聽雪腦海裏浮現出之前,和鳳承允走進會議室,看到幾位股東和顔悅色的喝着茶,像極了老友聚會,她還以爲股東們很好說話,緊張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誰知,她才開口說了句問候的話,一位股東便沉下臉,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毫不留情的向她砸來,她聽都聽不懂,更别說回答。
好在之前和鳳承允套過招,在她被股東們刁難的招架不住時,裝不舒服,讓鳳承允替她應付,她剛說自己頭痛,下文沒來得及說出口,股東們又不幹了,一個個滿臉關心的叫她趕緊去醫院,會議什麽時候開都可以,身體要緊。
聽着是很令人感動,心裏怎麽想就不知道了,她急忙說自己沒事,休息一下就好,然後讓鳳承允替她向股東們陳述,公司未來的發展和走向。
她清楚地看到股東們滿臉的不屑,在鳳承允說了幾句話後,變了,從震驚到懷疑,再到不敢置信,然後是一個又一個刁鑽的問題,鳳承允都對答如流,股東們才開始對他另眼相看。
看着鳳承允和股東們唇槍舌戰,她的心也跟着在顫抖。
會議結束,趾高氣昂的股東們拍拍屁股走人,鳳承允卻留下來處理一堆幾乎将他淹沒的文件,她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今天發生的一切絕大多數是他二叔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