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一個器靈，會和帝玉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到無法調和的地步。
但是眼下，這件事情真的發生了。
帝玉切斷了神識，無論自己怎麽聯系，她都沒有在做出任何的回答，就像是永遠消失在黑暗中一樣。
“唉——”
林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理智和沖動。
他腦子裏已經徹底亂了套，分割成兩個陣地，千軍萬馬地戰鬥着。
難道自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難道逆途之後就是一片虛無和無奈嗎？
難道這個傳說中突破桎梏的方法隻是騙人的嗎？
林凡的腦袋冒出無數個問号，但這些問号都沒有答案，都需要他自己去解答，去尋找可能性！
因爲。
前無古人，至于後有沒有來着，他沒法确定。
至少。
之前的人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情。
活下來，也是行屍走肉地活下來，并沒有因此而大放異彩。
一個呼吸。
兩個呼吸。
三個呼吸。
……
十個呼吸！
林凡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整整有十個呼吸！
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連呼吸都停滞了。
忽然！
林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周圍的空氣全都吸食幹淨才肯罷休，虛空都微微地顫抖起來。
他猛然意識到，不能在耽擱時間了！
雖然隻有短短的十個呼吸，但是藍正清的速度也不容小觑，十個呼吸怕是能去到荒無人機的場所，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必須馬上做出判斷，馬上做出決定！
可是。
一股巨大的悲傷頓時籠罩着他。
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當然想救神凰，但是現在身體的修爲根本不足以支撐他修複血肉。
即使現在馬上動手，以他九階聖帝的修爲，恐怕要過上整整一天，才能夠将修複這具殘軀。
但若是能夠提升一個大境界的話！
那隻需要十個呼吸就能夠修複完成！
速度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一天和十個呼吸，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如果能夠在十個呼吸之内恢複，那以瞬遁的速度，還有追上藍正清的可能性。
然而……
然而這一切都得建立在他修爲境界提升的基礎之上！
也就是逆途成功的基礎之上。
可他現在絲毫沒有感覺到力量的存在，沒有任何的力量在他的身體内充盈。
按理說。
提升了一個大境界的話，那他的身體應該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才對。
可是現在，平靜得像是一灘死水，毫無波瀾。
絕望。
無助。
無奈。
憤怒。
各種情緒在林凡的心裏交織着，他不知該朝誰發火，也不知道該理智還是沖動。
“帝玉！”
下一秒。
毫無征兆的！
林凡開始狂嘯起來，聲音像是轟雷一般炸響，在黑暗之中悶悶的回蕩。
“帝玉！你出來！”
“帝玉！帝玉！”
“你出來！”
他開始瘋狂地召喚帝玉的出現，因爲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沒有帝玉的支持，他根本沒有辦法逆途成功。
因爲。
帝玉是唯一知道逆途的威力和後果的人。
在林凡狂轟濫炸般的吼叫聲中，帝玉終于不情不願地恢複了神識，出現在林凡神識的面前，闆着臉，滿臉不悅。
“你叫我幹什麽？反正你也不相信我，又何必讓我出來。你想做什麽事情直接做就好了，用不着跟我商量，我也沒義務沒責任告訴你，再見！”帝玉冷冰冰地抛下一句話，又想要切斷神識。
“等一下！”林凡慌忙大吼，攔住了帝玉。
“怎麽？還想說什麽？”
“剛才我想過了，的确是我沖動了一點。神凰被藍正清帶走，我怎麽能不激動，怎麽能不憤怒。但是剛才質疑你的判斷，的确是我不對。但是我相信，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林凡神采奕奕，雙目閃爍着明亮的光，恢複到帝玉熟悉的那個少年模樣。
“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我林凡，一定能夠做到！”
“帝玉，還請你助我一臂之力！如果缺少你的幫助，恐怕神凰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我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所以！帝玉，幫我！”
林凡義正辭嚴，神色凝重，铿锵有力地說道。每一個都是發自肺腑，十分誠懇，他的确非常着急，但是着急也沒用，解決不了眼下的問題，他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别說去追擊了。
帝玉擡頭，直盯盯地看着林凡，臉色漸漸變得緩和一些，沒有了剛才的生氣模樣。
下一秒。
她輕歎一聲。
“林凡，你的确是與衆不同，的确是妖孽一般的存在！但是再妖孽的人，都有上限、都有瓶頸，逆途這事，就是所有人的瓶頸，不光是你，整個世界都沒有人能夠做到，你又何必勉強自己……”
帝玉話還沒說完，林凡便冷冷地打斷。
不過這一次。
林凡并沒有沖動、咆哮，隻是淡淡地抛出一句話，氣定神閑，心平氣和。
“因爲，我要救我的女人，所以我必須勉強我自己。”
帝玉一愣，不禁有些觸動，她一個器靈，竟然感動到想要流淚。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但是。
這并不是拒絕的神情，而是肯定的答複。
“真是拿你沒辦法，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有情有義、冷靜沉穩的林凡！”
“所以……”
“所以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誓死追随！”
“好！”林凡頗爲激動。
“隻是你可千萬别再沖動得失去理智了，太白癡了！像是個蠢貨。”但帝玉話鋒一轉，一臉嫌棄。
林凡翻了個白眼，聳聳肩膀，小聲嘀咕。“就你聰明。”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趕緊說吧，我該怎麽做才能突破境界桎梏！既然我已經收集到了藍正清的威勢靈力，爲什麽沒有辦法将這個威勢靈力轉化爲突破我桎梏的能量呢？真是非常奇怪！”林凡疑惑地問道。
帝玉柳眉緊蹙，沉吟深思了一會，說道：“這恐怕和你的自身體質有關系。”
“我的體質？”
“沒錯，你身上既有龍骨加持，又有混元金身決傍身，所以藍正清的靈力恐怕是被這兩樣東西給分解了。想要重新獲得藍正清恐怖如斯的靈力，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關閉混元金身決，已經将靈力從龍骨裏逼出來，通過經脈傳播。但是這樣的話，你将會承受比之前更多一千萬倍的痛苦，那絕對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但……”
“但你不是常人，你是林凡。之前那兩個逆途存活下來的人，身上也都有着類似混元金身決的東西，都是保護奇經八脈的功法。可這些功法平時能夠保護你，但是在一些關鍵時候反而會起到反作用。”帝玉有條不紊地說道，這也許是林凡唯一能夠突破的途徑。
“林凡，試一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