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
不久前汝陽王府起火也是叛黨所爲,如今都改朝換代了,不想安遠侯容辭還活在世上!
容茶初時眉頭微蹙,眉宇間滿是郁結之色,可片刻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麽,華色精妙的唇綻放嫣然笑意,漸漸地,笑容越來越大。
“主子、主子,您笑什麽呢?”
“自然是笑我攤上了個好爹!”有他在外面蹦跶作妖,自己何愁死不了。
“主子……”
春花皺了一張小臉,顯然是不大高興,“咱們去見陛下和皇後娘娘吧,當着他們的面兒和安遠侯斷絕關系,免得他日後再作死牽連到您。”
“不可!”
忽然被容茶喝斥,春花吓得瑟縮了一下,小嘴一撇就要哭,“……主子,你居然吼我!”
容茶:“……”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讨好的捏了捏春花肉嘟嘟的小臉蛋兒,容茶嬉皮笑臉的哄她,“我就是一時着急說話聲音大了點,并不是要朝你發脾氣。那人就是再王八蛋也是我爹啊,所以日後不可再提斷絕關系這種話。”
“……哦。”
“還有件事……”附耳對春花“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吩咐了一番,容茶便讓她退下了。
待到春花一走,容茶趕緊滿臉乞求望着郁璃,“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他點頭。
見狀,容茶微怔,“你……你都不問問是什麽忙嗎……”
怎麽毫不猶豫就點頭答應了?
琉璃般的眸子定定的凝着她,但見面前女子粉臉生春,雲鬓堆鴉,不覺眸光轉軟,“無論何事,我都會幫你。”
“謝、謝謝……”
他這樣,反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她倒也沒客氣,典型的口嫌體直。
“我想讓你裝神弄鬼的去……不對,你不用裝,你本來就是鬼……”頓了頓,她方才繼續道,“你可不可以悄咪咪的去捉弄顧煙微一下,比如鬼壓床啊、拿草棍兒戳她鼻子眼兒啊之類的。”
末了,她又不放心的叮囑,“不過你别真的傷到她啊。”
郁璃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面露爲難,“……男女授受不親,壓床什麽的還是算了。”
“那你壓我的時候怎麽沒想起來男女授受不親呢?”
一時無言以對,郁璃低着頭沉默。
容茶“啧、啧、啧”了兩聲,掰着手指嘟囔,“以貌取人!瞧顧煙微長得美就當人家是軟妹子,到我這就當大老爺們了是吧!”
“非也……”
“我和你鬧着玩的,你那麽夠意思的幫我忙,就算說我是糟老頭子我也樂意啊。”“……”
什麽虎狼之詞!
“啊!”容茶手指點着下颚,猛然想起了什麽,“眼下尚是白日,你剛剛跟着我去坤甯宮難道不怕灰飛煙滅嗎?”
電視上不是都那麽演嗎,鬼不能見光。
“不會灰飛煙滅。”
最多就是周身有烈火灼燒之感,如墜岩漿火海。
隻是後一句,郁璃沒有說出口。
容茶向來不會那些縫縫補補的事情,是以僅僅是一個巴掌大的娃娃她竟有縫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好在……
閉關幾日之後總算是初步成形。
她本想盡快實施計劃,誰知顧懷安整日纏着她,她又要提防計劃不被他發現、又要避免事情傳到顧煙微耳中亂撮合他們、還得暗戳戳的看着郁璃免得他掐死顧懷安,是以便耽擱了下來。
後來,她幹脆整日縮在房間裏,連殿門都不出。
相比之下,郁璃就自由多了,按照當日和容茶約定的去給顧煙微找麻煩。
沒過多久,宮中人人皆知皇後娘娘鳳體違和,今兒頭痛、明兒胳膊痛,總之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太醫看過之後卻都說無藥可醫,畢竟這不紅不腫的也沒流血,實難診治。
漸漸地,宮中便刮起了一陣邪風,都說皇後娘娘遭到了詛咒。
這日,容茶寶貝似的揣了她的小娃娃去長安宮找咖妃她們三人打牌,剛上桌不一會兒就忽然“哎呀”一聲起身要走,“我湯裏還炖着鍋呢,得趕緊回去!”
她走的匆忙不慎掉落了布偶,雖已及時撿起,但還是被那三位妃子瞧了個滿眼。
一個做工十分粗糙的小布人,身上黑黢黢的寫了一行字,好像還紮了幾根銀針……
離開長安宮,春花吓得不行,“主子、主子,您剛剛怎麽那麽不小心啊?”
“我是故意的。”容茶嘿嘿一樂。
“啊?!”
“你這次絕對不可以再去吓唬她們了,知道嗎?”她前後浪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來布這出兒局,可不能臨門一腳被這丫頭攪和了。
“……是。”
蹦蹦跶跶的帶着春花回了長樂宮,主仆倆一邊啃着西瓜一邊閑聊。
第四次等死,容茶很放松。
眼見天色擦黑坤甯宮那邊還沒有動靜,她默默放下了手裏的西瓜皮,無奈歎了口氣,“唉……”
長安宮那幾個草包居然比她慫,被春花這個丫鬟吓唬也能吓住!
幸好她早有準備……
“啓動pnb!”“是。”春花脆生生的應聲,半晌後又懵呵呵的追問,“主子、主子,啥是‘破爛筆’啊?都已經成破爛了,還能啓動得了嗎?”
“……”
好喪啊。
被這丫頭這麽一說,她怎麽覺得自己的pnb也要垮掉呢?
不會的、不會的……
是錯覺。